拓跋容白也是差不多,朝中上下需要打理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犹怜了,两个人倒是有些同病相怜。
拓跋容白累极了,说话直奔主题,道:“进来宫里有人发现宫人莫名失踪,你说会不会是拓跋寒干的?”
花琰道:“都是些什么宫人?”
“有太监,也有侍卫,宫女许多,大约二三十人左右,如果是拓跋寒干的,那他定然还在宫中,而且就在某处废弃的宫殿里。”
花琰肯定道:“一定是他干的,马上搜查所有宫殿,一定要封锁消息。”
拓跋容白担忧道:“拓跋寒发起病来谁都不认,就认你,你说他会不会也认得月儿?”
经拓跋容白一提醒,花琰突然醒悟,花月什么也记不得了,如果是单独一人的话,一定会很容易找到,现在已经搜遍京城上下,唯一没有搜的,便是皇宫了。
拓跋寒发起病来谁都不认,因为不认识的人都被他杀死了,花琰经常带花月去和拓跋寒一起玩,想来他应该是认得花月的吧,如若认不得的话......
花琰仍清楚的记得,拓跋寒发起病来的时候,就在那时拓跋寒的父皇被拓跋寒亲手杀死,而当时花琰以为自己也逃不过时,只见拓跋寒笑了笑,道:“我记得你啊。”
花琰是拓跋寒唯一发病时见过却没有杀死的人,他不确定拓跋寒会不会对月儿动手,他早该想到是拓跋寒了,为什么会对拓跋寒放松警惕,此刻的花琰后悔万分。
他不应该离开花月的身边,是他让花月陷入了陷阱。
花琰派人搜查了皇宫里所有废弃的宫殿,最后终于找到了,花琰走进去的时候昏迷的侍卫正被拖出来,很快这里便被封了,大殿的门紧闭着,花琰推开了门,一阵阴风吹来,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看到这一刻时,花琰多少也觉得有些恶心,二三十个头颅被挂在大殿中间,所有的头眼睛睁开着,都盯着门口的人看。
花琰走了进去,试探道:“拓跋寒,你出来!”
一道蓝色的身影晃悠悠的出现,拓跋寒笑道:“觉得我这身怎么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花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拓跋寒怀里抱着的,赫然是失踪的花月,花琰试探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拓跋寒笑道:“等你来参加宴会啊,说好每年一次的,可是我感觉我很久都没有举办盛宴了,所以今年我多带了一个人,你看,喜欢么?”
拓跋寒将熟睡的花月递给花琰看,花琰忙道:“很好看,能不能也让我抱抱?”
现在的拓跋寒觉对不能惹怒,只能好好的忽悠,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像个孩子一样,给糖吃就会很开心。
拓跋寒把手收了回来,眉头有些皱起,疑惑道:“为什么要给你看,这是我的玩具,你看多么精致啊。”
花琰慢慢靠近,见拓跋寒不排斥,便尝试着靠近,慢慢从拓跋寒的怀里接过花月,道:“你看,现在她很乖,交给我没问题的。”
拓跋寒慢慢地放开手,当花琰快接过来完的时候,花月突然睁眼,笑道:“你们在干什么。”
花琰的手一顿,急忙将花月抱了过来,拓跋寒神色有些不爽,突然一掌拍在花琰的胸口上,他限制了自己的力气,在潜意识里,他不想把花琰打死,只是想教训他而已。
花琰急速后退,直到背贴着墙,才稳住身形,花琰捂着胸口,看着又落在拓跋寒手里的花月,眼里满是担忧。
拓跋寒将花月接了过去,花月是睁开眼的,抬手便给拓跋寒一掌,她使出了全身力气,但是她知道这可能不会给全盛时期的拓跋寒很多伤害,拓跋寒和花琰一样,飞速后退,花月趁机逃脱。
花琰拉着花月,立刻离开大殿,全盛时期的拓跋寒根本没人能对付得了,不过他可以肯定拓跋寒不会离开这个大殿,因为这里相当于他的家,他就像是守护自己的孩子般,一步不肯离开。
果然,两人跑出了好远,拓跋寒并没有跟上来,花月气喘吁吁地靠着花琰,手都在发抖,惊吓道:“我害怕......害怕。”
花月已受了惊吓,但是在刚刚那一瞬她是清醒的,她知道花琰是来救自己的,所以才会给了拓跋寒那一掌。
花琰拍着花月的背,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花琰径自带了花月回府,至于废殿里的拓跋寒,只要不理他,过两三天便会恢复,花琰也无可奈何了,若是在拓跋寒发病前锁了还可以控制,但是他在发病时绝对没人能够控制他。
花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比以前更加黏着花琰了,无论花琰去哪里都要跟着去,经过这一件事,花月的记忆好像变得更加模糊了,不记得沈犹怜了,甚至连花琰都有些记不得了,时而记得,时而忘记。
一两个月过去了,花月的肚子渐渐变大,花琰发现缝在衣服里面的香囊不见了,可能是花月偷偷拿出来的,花琰有时会疑惑,难道花月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么?所以才会在清醒的时候做这件事。
绝对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花琰命人煮了一碗堕胎药,打算亲手喂花月喝,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可以带着花月去治病,他绝对不会让花月离开他的。
花月挣扎着不喝,花琰先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给花月灌进去,他必须如此。
“月儿不要喝......”花月使劲挣扎,眼泪从眼角滑落。
“喝吧,月儿,喝了咱们就可以去治病了。”
喝了两口之后,花月也不再挣扎了,神情恢复明亮,眼角有泪痕,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花月捂着肚子,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花琰安慰道:“以后会有的,我只想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我不能失去你。”
花琰想要抱花月,却被她推开,花月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孩子么?你怎能趁我恍惚的时候这样做,我已经救不了了,我只希望能留一个孩子陪着你,我怕我走了以后你会伤心,会难过,我爱你,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
“月儿对不起......”
一滴泪从花月的眼角流落,此刻的她是清醒的,在保护孩子意识那一刻,她已经清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花月慢慢后退,“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花琰恳求道:“月儿你知道么,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们以后可以生很多很多小孩,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花月身子太弱,跌落在地,吼道:“不,你不知道他对我多么重要,有可能我们没了以后了,我也不想丢下你一个人,可是我真的感觉我快支撑不住了,我想我快要消失了。”
花琰抱住花月,安慰道:“不,我不会让你消失的,一定不会的,你要好好的活着,以后我们会一起生活,答应我好好活着好么?”
花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已经很虚弱了。
因为有了沈犹怜的香囊,她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的记忆也时有时无,这些她已经习惯了,最重要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她的牵挂。
不知何时,花月又重新陷入了昏迷,待她再次醒来时肚子已不像当初那般圆润,而是扁扁的,她知道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自那以后,花月陷入沉睡的时间更久了,花琰收拾了所有东西,只带着花月一人出了京城,往边疆奔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治好花月。
花月像个孩子一样安静的沉睡,即使是马车的颠簸也丝毫不影响,有好几次花琰都以为花月再也不会醒来,可过一两天后,花月又突然醒来了。
花月再也不会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时常会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也不想说话,就算花琰想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
有时候连花琰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花月了。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神医谷,据说那是个很厉害的神医,若是想请他治病,必须备世界上最名贵的药材来换,这个沈犹怜便早先提及,宫里什么东西都有,自然也不缺那些名贵药材,花琰带了一些,便往神医谷方向去。
神医谷地处偏僻,若不是有地图,外人根本进不来,这地图也是沈犹怜给的,据说这神医谷是很久以前神医扁鹊的住所,后来便传给他的弟子,一代传一代,便传到今日。
神医谷的传人只有一个,因带着地图,所以花琰很快的便寻到了地方,神医谷口很荒芜,像是很久没人进来过,而且还很阴森,外人根本不敢进来。
若是走了进来,便闻到花香满谷,蝴蝶翩翩,一副春暖花开的春景,神医谷四季如春,与别的地方不同,这里常年都是春天,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进入神医谷,花月便醒了,应该是闻到了满谷的花香。
在花月的要求下,他们下了车步行,难得见到花月心情好一次,花琰也就随了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到一个简陋的茅草屋。
只见一个人白衣布衫,戴着一个草帽,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笑着问道:“二位是来治病的?”
花琰点了点头,道:“我家夫人生了怪病,听说神医谷非常人,定能只好我夫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