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楼南风便亲自端了热水上来, 敲了敲门没等屋内回答,便径自推开门,迎面就对上扔过来的胭脂盒。
楼南风灵巧的躲开,双脚退到门口,重新敲了敲门。
这大小姐现在不开心,他可惹不起。
花月冷声道:“进!”
楼南风一脸狗腿,放好了盆,殷勤道:“小的已打好洗脸水,请小姐洗漱。”
楼南风做得极好,就算花月再怎么挑刺也找不出个不对的地方来,花月看了楼南风一眼,脸上的阴郁没散开,心中带气却不知道怎么发。
花月迅速地洗漱完毕,楼南风也极为体贴的寻了几个侍女前来伺候,做得可谓是相当好了。
花月收拾好后,肚子也有些饿了,便随着侍女前去偏厅进食。
楼南风坐在凳子上,饭桌上满满的饭菜并没有开动,他殷勤道:“等月儿来了再吃。”
花月扫了一眼,菜色诱人,肚子适时的响了一声,没有犹豫便坐了下去。
眼看着花月吃了一口菜,楼南风一脸期待道:“这菜可还合月儿胃口?”
花月盯着别处,随口道:“还可以。”
“那就好。”楼南风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他可惹不起,要是让花琰知道花月在这里受了委屈,他还不把这里拆了。
正吃着花月不知想到了什么,扔下碗筷,快步走了出去。
她居然忘记最重要的事了。方清带兵进京,不是她通知的,那便只有花琰,他是要夺城!
身后楼南风追出来道:“月儿,你去哪?饭还没吃完。”
花月心中十分懊悔,上次不应该丢下方清,更何况方清还带着云南王府的精兵猛将,那封给云南王府的信若是花琰送出去的,定然是花琰想夺城。
花月随便找了匹马,朝皇宫的方向奔去,云南王府虽然都是精兵,可就光凭这些,还不足以对付宫里的禁卫军,花月咬牙暗骂,花琰做事当真是不考虑后果么!
临近皇宫,街上一片混乱,兵马乱行,花月眉头一蹙,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盛。
宫门已经大开,宫人们抱着东西四处乱跑,一辆马车正好从宫殿驶出,花月从旁边骑马而过时,一阵风吹过掀起马车的帘子,花月正好看去,对上一道仓惶目光。
竟是苏茯!
真是个复仇的好机会,若是让苏茯就此逃走了,以后在想找她便难了,花月勒住缰绳,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却也担忧花琰,咬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殿前一片血色,两边的士兵已倒了一片,花月蹙眉绕过死尸朝大殿走去,现在她最关心的是花琰,甚至为了花琰,她可以放弃复仇。
正午的阳光洒在大殿内,照出几个人的身影,花月扫了一眼,发现那个最在意的人时,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大殿走去。
刚刚花月只顾关心花琰,没有在意局势,此刻一进来,便见到胜败已见分晓。
满身狼狈的拓跋御靠在大红柱子边,半疯半笑地看着对面的几人,一只手紧握着宝剑,杀红了眼却也不甘败。
而另一边站着的,除了花琰和方清,还有七王爷拓跋容白和十四王爷拓拔剑,让花月出乎意料的是拓拔剑,花琰到底是如何说服拓拔剑的?
难不成十四王爷也想争夺皇位?但是如此一来拓跋容白又为何而来。
花月一走进来便迎来所有人的目光,方清一脸喜色,往前走了几步,极力解释道:“月儿你听我说......”
花月打断道:“别说了,要想知道你们方家做了什么事,便去问问你父亲杀手会是怎么来的。”
方清神色一顿,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神色一黯退到一旁。
花月径自朝花琰走了过去,拓跋容白问她伤势好点了么,她点头回应,拓拔剑倒是没说什么,盯着不远处的拓跋御发呆。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拓跋御身上,花琰神色淡淡的,仿佛他刚刚做了一件小事,拓拔剑倒是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拓跋容白在叹息,而方清眼里更多的则是同情,事到如今,他的确有些同情这个作茧自缚的拓跋御。
拓跋御从小便受宠,这一切则是因为他的母妃,他的父皇给了他所有皇子没有的疼爱,事事关心,真正做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这同时也在培养拓跋御的野心。
拓跋御从小便认为将来那个位置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那个位置也只能是他拓跋御的,可是父皇去世,皇位之争牵扯到朝堂之争,他的母妃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然是争不过拥有苏太傅支持和母妃家族支持十七皇子。
这么多年来,拓跋御野心勃勃,小皇帝不足为惧,他忌惮的不过是摄政王花琰罢了,自花琰死讯传出,多年前的心思又浮了上来。
拓跋御提刀支撑着早已虚脱的身体,看着面前的几人,突然发笑道:“既已败,朕输得并不甘心,接下来这个位置,是谁来坐啊!是你摄政王花琰?还是云南王府方家的质子?执掌朝政多年倒是极为适合啊,云南方府军功显赫倒也不差。”拓跋御突然看向拓跋容白,用刀指着拓跋容白道:“还是你这个一副对皇位漠不关心的闲散王爷,又或者是你这个离京十几年的贱婢生出来的十四弟啊,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你们对着皇位恐怕垂涎已久了吧。”
“哈哈......你们几个,朕早就知道你们有谋反之心了,只要你们现在跪下求饶,朕可以赐你们不死,朕要一点点的将你们活剥。”
没人理会拓跋御,拓跋御已经疯了,他对皇位太过执着,实在让人可怜,却也令人可悲。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问对了,花月也想知道,这几个人中究竟谁能坐上这个位置,看了看花琰,不知为何,花月并不希望是花琰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不是花琰,最后是谁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花琰冷冷道:“败局已定,难道还等本王动手?”
拓跋御一阵狂笑,“以前倒是不知道摄政王还这般着急,当然了,你怕是还不知道,杀死你父亲的是谁,朕便告诉你,那一剑是朕亲手刺进去的,哈哈......你不知道那一剑朕本来是要杀朕的亲弟弟的,你父亲如此傻却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是朕大意了。”
花月皱眉,原来花琰的父亲是拓跋御亲手杀的,而拓跋御原本要杀的是拓跋寒,那时候拓跋御不过十几岁,居然要亲手杀自己的亲弟弟。
花琰面色无偿,可花月知道他怒了,随手执起地上的剑,一步步朝拓跋御走去。
身后三人冷眼看着,拓跋御的确该死。
没有多余的话,一剑直取拓跋御心脏,拓跋御闭上了眼睛,他终究要死在这皇位之上。
一根筷子迅速飞来,打偏了花琰手中的剑,众人一惊,往殿外看去,只见那人披散着头发,像鬼一样翩翩飘了进来。
轻飘飘的话语响起,“我竟不知,还有人敢杀我皇兄”
第60章 尘埃落定
看清来人, 拓跋御一脸喜色,看来今日他命不该绝。
只听见拓跋寒道:“皇兄的性命,只能由我来取, 亲自动手想来心情应该会很愉悦的。”
拓跋御面色一僵, 害怕地退后了一步,心里却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现在居然败在了这些人手里, 难道天意如此么?
他不甘心!
拓跋御挥剑向拓跋寒, 步伐凌乱, 一脸阴郁,“拓跋寒,是你杀了父皇, 是你让我失了皇位,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要杀了你!”
拓跋寒两指夹着剑身,轻轻一弯, 便把拓跋御的剑弹了出去。没了武器的拓跋御早已杀红了眼,空手朝拓跋寒袭来。
花月突然发现,拓跋寒身上的玄冥铁链已经不见了, 猛地转头看向花琰,只见他神情有些担忧,想来是早就发现了。
大殿中两道身影一扑一躲,拓跋寒更像是在戏弄拓跋御, 却没有想要把拓跋御杀死。
“拓跋寒!今日我便要杀了你,替父皇报仇!”拓跋御捡起了地上的剑,一剑朝拓跋寒的胸口刺去。
眼看着剑锋即将刺入拓跋寒的心脏,却见拓跋寒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够了!”花琰沉声吼道。
只见花琰轻轻挑开拓跋御的剑,随即剑锋一转,毫不留情地刺入拓跋御的心脏,冷冷地拔出剑,血液喷溅,拓跋御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拓跋寒面色不喜,抬眼看了看花琰,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冷声陈诉道:“我说过,我的皇兄,只能我自己动手,旁人都没有那个资格。”
拓跋寒一字一顿说出来,周身杀气四起,全都冲着花琰而去,看样子是要同花琰势不两立。
“我看谁敢动他。”
花月挡在了花琰的面前,感受到拓跋寒身上的杀气,面色也不由得认真起来,拓跋寒的武功她敌不过,奈何花琰是她要护的人。
拓跋寒咬牙切齿道:“小月儿,乖乖站在一旁,这家伙锁了我这么多年,新仇旧怨正好一起报!”
花月急忙道:“拓跋御要杀你,他把你锁起来是为了保护你。”
拓跋寒冷笑,“保护我?我是不是还要跟他说声谢谢?或者是像给地痞流氓一样交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