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侯用手指头指着刘大人,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抬出皇上。
就算事情真的是和自己家有关,此刻也不能承认下来。
他还是很庆幸自己把夫人给休了。
不过,如今她人还没离开,肯定不能让她在自己府上被抓走的。
到时候坏的还是府上的名声。
越是这么想,越是不能让顺天府的官员进门,至少这个时候不行。
但是他不愿意,不代表刘大人会放弃。
这个案子不是小事,若是再查不出来,到时候他们不用那么紧张,就先倒霉了。
“侯爷,我们是奉旨查案,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刚刚英国公府还有承恩公府并没有拒绝下官的问题,没有不许本大人查看,也没有半分隐瞒,怎么到了您府上想弄清楚就那么难呢?”
萧越在边上道,“刘大人,他不为难你为难谁,主谋侯夫人刚刚被抬进去了。”
刘大人眼睛一亮,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查到了主谋,这下可以和皇上交差了。
他看了看侯府的四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王爷这完全是为未来王妃出气啊。
站在一边一直没发声的顾念,终于说话了,“侯爷,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您比谁都清楚,您这样遮遮掩掩的,反正面子里子都没了,您还顾及什么呢?”
长春侯冷笑,“郡主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到底是谁咄咄逼人,本郡主说起来也是个受害者,为什么就不能找出罪魁祸首了?”
长春侯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侯府已经被王爷毁了大半,我们家的脸面也被王爷给踩到了泥底,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们不想怎么样,这是衙门查案的流程。”
萧越懒懒的道,“此案衙门一直在查,侯夫人如果没做,你为什么要心虚的把她给休了呢?本王把你们府邸给砸了,你怎么还这么怂呢?”
四皇子在边上听的脸色铁青,长春侯是他的舅舅,萧越这样踩长春侯,就等于在踩他的脸。
这让他很不舒服。
太子自由身子不好,虽然被册封为皇太子,可是众所周知,朝臣对他能不能活到登基都不抱希望,所以私底下他身边聚拢了很多人。
这些年,他年纪越长,行事越又分寸,一直都是父皇最赞赏的皇子,可是,就是在萧越身上,他一直碰钉子。
可以说,满宫的龙子凤女,都比不过一个萧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偏偏这人,是坚定的站在太子一边。
四皇子又看了眼萧越身边的顾念。
大公主看热闹看够了,对萧越道,“你未婚妻交给你了,你送她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一群人的反应,登上了撵车,飘然而去。
顾念想要出声叫回她都不行。
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是大公主来找得她,说萧越在长春侯府大开杀戒,让顾念去劝阻一下。
没想到他们来的时候,都已经平息了。
长春侯对刘大人道,“内子今日头部受伤了,还请刘大人宽限一两日?”
刘大人道,“只要她还能喘气,今日就一定要带回衙门去。侯爷,下官劝你还是不要抗旨的好,这个事情牵连到两个王爷,一个郡主。”
长春侯如何不知道这些,他张开的嘴又艰难地闭上了,他挥挥手。
于是,刚刚被抬进去的长春侯夫人又被抬了出来。
刘大人上前,“侯夫人,恐怕要暂时请您到大理寺做几日客人了。”
原本,长春侯夫人并不需要去衙门,泼狗血的行为并不构成打入大牢的刑罚,只是后面又死了一个管事,还是那样奇奇怪怪的。
“你凭什么带我去衙门?”长春侯夫人气若游丝的说到。
顾念冷笑一声,“夫人又凭什么不去?”
长春侯夫人知道,只要她今日去了衙门,那封休书就马上会成真的,她就会被休回娘家,她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猪狗不如。
她挣扎着不肯去,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大公主把顾念丢给了萧越,回去的马车里,萧越和顾念一人坐一边。
顾念问道,“你这样修理长春侯府,陛下真的不会怪罪你吗?”
“陛下肯定不会的,他既然说了幕后之人是谁都会严惩,那就自然是会照办的,否则皇权威严不保。”
顾念闻言,松了一口气。
萧越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身上刚刚那样凛然的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
顾念怔怔的看着他,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一个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收敛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人,显然是对那人上了心的。
萧越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荡,长臂一伸,把她捞到怀里,不等她反应,低头就吻了下去。
“念念,只要有我在,只要你不被欺负,你想怎么样欺负谁都可以。”
第76章,
这猝不及防的吻将顾念完全惊懵,虽然上次两人深谈过后,萧越也来了这么一下,但那只是唇贴着唇……
等她反应过来,萧越已经放开她,靠在车厢上,眼睛里波光潋滟,还用舌舔了舔唇角,好似在回味什么。
顾念手抚上自己的唇瓣,只觉得心‘砰砰’跳,如果上一次是心有涟漪,这一次就是惊涛骇浪,过去的时光里,她不是没有动情过,只是从来不是这样的……
她懵懵的听他说,“有我在,只要你不被欺负,你想怎么欺负别人都可以。”
她想要嗔怪他,这样鲁莽出人意表,可一时之间听到他的话,又觉得满心甜蜜,觉得说这些话的他真的很好。
她扶着车厢上的扶手瞪着他好一会没说话。
萧越见她这样的模样,手指动了动,到底忍住没再倾身过去。
“念念,你父亲不会有事的,陛下不管是为了彰显他是明君,只要你父亲把事情办好了,就会回来,反王虽说反了,但也可以换个说话是‘清君侧’当时出了什么意外,会变成谋反,如今我们都不知道。”
“念念,如今我们的六礼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婚期定在年前好不好?”
顾念还未从前面那一吻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又被着一连串的话给震得懵了懵。
什么?会不会太快了些?
顾念这样想着,口中也就这样的问了出来。
萧越哈哈大笑,他做事想来干脆利落,既然要把她纳入到羽翼下面,自然是要速战速决的,钦天监算了这么久都没算出个好日子来,已经让他大大不悦了。
他倾身过去,将她拉近了些,却没有再做什么,声音阴森森的道,“这样了,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
顾念下意识的摇头,嫁给别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
一直到回到安远侯府,顾念觉得自己都还是懵的,等到萧越把她送回院子,又去见了护国长公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他走后,护国长公主就派人把顾念叫了过去。
嫁妆,大约是一个千古不变,永恒的话题,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项,很多的高门大户,对那些受重视的女儿,嫁妆是从呱呱坠地之时,长辈们就开始一件件的攒嫁妆了。
从陪嫁的丫鬟婆子到那些桌床柜箱等物件,还有四季衣裳,时新料子,甚至到马桶,洗澡盆,更夸张一点的,那是连寿衣都准备好了。
不过,这样准备的到底是少数人家,毕竟很多官员都是四处做外任,那还有一个好东西可以解决一切烦恼,就是银子!
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
护国长公主把顾念叫去,就是说嫁妆的事情。
安远侯府周语纾和周语嫣都已经出嫁了,虽然周语嫣说要和方仲文和离,但方仲文还在西北,未归京,但是她的嫁妆是已经拉回来了的。
即使将来二嫁,那也不需要在添什么。
安远侯府的东西都留给了周玉轩,其他的,护国长公主就觉得没什么不能给顾念了。
她从箱笼里七出田产和铺子的地契,一一交代给顾念。
哪里的庄子有多少亩地,庄头是谁,可靠不可靠,田庄里有什么,都一一的和顾念说了。
顾念一听那么多的东西,道,“外祖母,东西太多了,您都给了我,怎么行?您怎么也要留点东西傍身啊。”
护国长公主闻言,瞪了她一下,“你以为嫁人是那么好嫁的?什么地方不要用银子?你就是想要使唤个婆子帮你做点小事,都要银子。”
“当初你母亲的嫁妆都给你带过去,银子没人会嫌多。”这一刻,护国长公主就是一个忧心孩子的老太太。
当初静宁郡主去世后,顾念被护国长公主接到金陵,同时也让人将静宁郡主的嫁妆封存起来,放到了安远侯府的库房里,这嫁妆自然是留给她唯一的女儿的。
静宁郡主是安远侯和护国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当年是十里红妆,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人,顾世安在顾念被接走后,就当机立断,让长公主把嫁妆一并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