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也在一边说道:“确有其事。”
钟小芽从王管事手里接过一本厚厚的账册,她打开找到其中一页,然后展示给众人看,“我们酒楼有规矩,任何客人到我们酒楼吃饭,但凡身体有问题的,经诊后都会纪录在册,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上面还有陈秋的亲笔签字,证明他确实身体有疾需要治疗,这便说明,陈秋并不像这位夫人所说身体强健,而是身患有疾。”
“笔记是可以冒充的,你们怎么证明这是我夫君亲笔写的?也许是你们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找人冒写的。”那女人恨声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钟小芽嗤笑一声,“我家姑娘早想到了,所以我们提前找来了你夫君之前在秀林书院读书时的笔记,大家可以比对一下,当然毕竟大家于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我们可以请书法大家孟十堰孟大师帮我们核对一下笔记,反正他还欠我家姑娘一个人情,这点小忙他肯定也会帮的。”
那女人的脸色僵了僵,哭道:“说了这么多,你们就是为了证明我夫君其实是有病的吗?这和他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想把他的死赖在他本身就有的疾病上?你们真是什么都想的出来啊!”
钟小芽道:“我们才不会像你一样随意诬陷,我们讲究的是证据。”她看向众人,缓缓道:“我们证明陈秋有病不是多此一举,这是他他之所以会死的一个关键所在。”
“哦?怎么说呢?”苏北漠故意问道,很热心的当了一回八卦群众,钟小芽见他紧紧将叶倾护在身后,甚觉欣慰,便说的更来劲了,解释道:“陈秋吃完饭之后,从酒楼离开之后并未回家,而是去了红袖坊。”
“红袖坊!”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红袖坊可是江北城最著名的风月场合,那陈秋出门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赶紧回家看望娘子和孩子却跑去寻欢作乐,真真是不着调啊!
“陈秋去红袖坊是去找他的相好春水,两人已经好了有两年多了,而这事这位夫人也一早就很清楚。”钟小芽故意瞥了那女人一眼,“自己盼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不想他却连家也不回,直接去找了别的女人,更可气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个烟花之地的青楼妓女,有哪个女人能忍受的了这种气?”
“于是乎咱们的这位夫人就找她在顾府当差的表哥哭诉,他表哥就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叶倾这时突然出声,她走到那女人身前,围着她走了一圈,“你表哥给了你一副名贵药材…。”
她讲到这里,那女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她低着头没有看叶倾,只大声喊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叶倾却不管她说什么,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名贵药材叫夏盆子,单吃可以养精蓄锐滋补身体,可是若和雪绒草混在一起,便可使人呼吸骤停,不知不觉的暴毙而亡。”
叶倾凌厉的双眸看向那女人,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掐她的皮肉上,“雪绒草长在极寒之地,十分珍贵,市面上也少有卖的,可你丈夫是生意人,他走南闯北的每次回来都会收罗一些稀罕玩意,你知他每次都会带回一些雪绒草回来去讨好春水,也知他自己肯定也会先尝尝鲜,那一日,你便特意买通了春水身边的丫头,做了掺杂了夏盆子的糕点,让她送去给你夫君和春水吃,你的打算是让他们全都死,可惜春水那天并未吃那糕点,死的便只有你的夫君。”
“你。胡说…。”
那女人挣扎着,可叶倾的力道大的很,她一时竟然无法挣脱半分。且苏北漠在她身后紧跟着寸步不离,手中的长剑明晃晃的刺的她眼睛疼,她再不敢说话,哆嗦着一脸惊惧的看着她。
叶倾笑道:“你打算的挺好,你夫君死了,你不仅出了心头积压已久的恶气,还能赚上一笔顾家给你的银子。”
“我…。没有…”女人无力的辩驳着。
叶倾又道:“可你怎么知道,顾家人不会杀你灭口呢?”
……
“这女人当真心机深沉阴险狡诈!”那两名黑衣人躲在隐蔽之处,两人都会玄幻之术,叶倾刚才的一番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白发老者冲年轻男人道:“承儿,这顾清如一向如此,她的风评也一直很不好,不仅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企图勾引她的养父,最终勾引不成还杀了他,你大可到红叶村去打听打听,这样一个女人,你杀了又怎么样?不必有愧疚感和心理负担。”
“不会。”师承淡淡道:“只要能救叶倾,让我杀谁都可以,何况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那就好。”师绝道:“不过你要小心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有酒楼对面,那里也隐藏着两个绝世高手,有他们在,你杀顾清如恐怕不容易,你找个机会避开他们,速战速决,杀之而后快,不要犹豫,明白吗?”
“明白。”
“还有一点。”师绝强调,“那顾清如狡诈的很,你杀她时千万不要与她废话直接动手!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不然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很有可能会被她绕进去,从而错失杀她的良机!”
“爷爷放心。”师承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叶倾,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我犹豫。”
第173章:复活!
由于叶倾施粥放粮,南城这边整条街道都堵满了人,一直到夜幕降临,还有大批的人群没有散去,一直等在酒楼门口,生怕领不到东西。叶倾特意让钟小芽煮了一锅骨头汤,给排队等候的人一人送去了一碗。
此时,她坐在酒楼二楼,手里端着一杯香茶,桌上摆放着几碟糕点,一人吃的不亦乐乎,身边苏北漠看着她笑,“你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不仅解决了那个女人,还脏了顾家的名声,又挽回了酒搂的声誉,当真是聪明的让人…。牙疼。”
苏北漠看着她安静绝美的侧脸,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狡诈的想想让他狠狠咬上一口。”
可这话,他没敢说。
“不过我挺奇怪的,你是怎么说动那红袖坊的老鸨子来给你作证的?”苏北漠有些好奇,“那女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迷,背影又很复杂,虽然身在风尘之地,却从不敢有人敢招惹她,且她行事乖张,从不受任何人所控,也从不惧怕威胁,手段还又极其的毒辣,所以,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亲自到酒楼给你作证,给了那女人和顾家最后的沉重一击?”
叶倾失笑,“她是看在江月夜的面子上。”
“他?”苏北漠有些吃惊,“江月夜之前在红袖坊的时候也只是她手下养的一个男妓,他们之间只是主仆关系,还能有什么深厚感情不成?”
“呵呵。”叶倾斜眼看他,“你还给我装?”
苏北漠一愣,随即坐到了她身边来,“我装什么了?”
叶倾横他一眼,“江月夜真正的身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苏北漠道:“高宗时期谋逆的罪臣之后。”
叶倾嗤笑一声,“苏北漠,九天门里有暗卫,你们的消息网遍布整个大衍,你会只查到这点消息?少在这给我装!”
苏北漠低低笑了一声,伸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叶倾的身子往后仰了仰,“你别碰我!”
苏北漠却又凑了过去,“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被这些事烦扰,这也算是皇家的一桩惊天丑闻了。”
“是啊。”叶倾想起江月夜那双晦暗而死寂的双眸,一时心头百感交集,“明月公子,一身的傲气与风骨,身陷肮脏之地,在红袖坊一呆就是十几年,谁又能想到,红袖坊里的头牌男倌竟然是当今圣上嫡出的长子。”
很显然,这又是一桩皇室秘宗,那掩盖在红墙绿瓦金碧辉煌之下的丑恶而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红袖坊的老鸨子苏青是江月夜他母妃当年身边的贴身丫鬟,所以,江月夜是她的正经主子,你说她能不听江月夜的?”叶倾捏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前几天我特地修书一封给了他,他之前欠我一个人情,所以这个忙他肯定会帮。”
“你还真是处处留情呢。”苏北漠阴阳怪气的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欠你人情?”
叶倾不接他的话,自顾说道:“你要是没事事的话就出去帮小芽忙一忙,别在我眼前碍手碍脚的。”
苏北漠却快速转了话题,“夏盆子极其珍贵,全江北城也就只有他顾家开的药材行才卖,苏青帮你作证,说那女人的表哥是受了顾家主母的指使,故意陷害你,想让你在江北城彻底消失,还说亲眼见到孟夏瑶和那女人的表哥在一起…。”说到这,苏北漠忍不住又沉声笑了笑,“你这盆污水泼的真是好啊。”
叶倾冷笑,“也算不的是污水,他们要是没什么,那女人何苦如此心虚,想必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如今知府衙门把她下了大牢,可以好好逼问一番,兴许能问出一些顾家主母的秘辛。”
“这个你放心。”苏北漠道:“江北知府里都是我的人,我想知道什么,还没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