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后到县城住了,人生地不熟的,总是不如镇上人好话,刘四喜跟刘双喜打个招呼就跑了出去,直奔肉张的铺。
过了年后,家家年前的存货都没消耗光,肉铺的生意也差了,很多时候一上午也未必有两个生意登门,肉张杀一头就要卖上三天。
此时,肉张正靠在一把脏兮兮的躺椅上,手里举着一把茶壶,嘴对嘴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水。
刘四喜还没走到跟前,就对肉张喊道:“肉张,肉张,可还有下水?”
肉张抽着嘴角看了眼刘四喜,“我四喜少爷,你看你吧,就在我这儿买了一头,我也没少你斤两,这些日你都在我这儿白拿了多少副下水了?你还打算一头吃一辈咋的?”
“我要白拿你的了吗?”刘四喜翻了个白眼,掏出个钱袋打开,数了五文钱出来,扔给肉张,“这些买你的下水够了吧。”
肉张苦着一张脸,“我的下水不卖!”
刘四喜‘呸’的一声,“你的给我也不敢吃,我买你的下水。”
“这话听着也像骂我。”肉张将五文钱抓在手里,边起身边道:“这回看四喜少爷的面就半卖半送了,下回下水十文钱一副,五文钱可不卖了!”
刘四喜撇嘴,“你想卖我也不买了,明儿我家就要搬到县城了,你的下水爱卖谁就卖谁去。”
肉张闻言停住,“啥?四喜少爷要搬家了?”
刘四喜得意地点头,“我和刘双喜在县里买了宅,明儿就搬,咋的羡慕不?”
肉张眼珠乱转,“这么来,你家的糖挺赚钱呗?”
刘四喜戒备地道:“你啥意思?你可别打我家糖的主意,刘双喜和我都不是好惹的。昨儿抓那四个贼知道不?就是半夜摸进我家要偷东西,被我一顿锹拍那儿了。”
肉张摇头,“我就是个卖肉的,祖传几辈的手艺了,哪能打你们家的主意?我就是想问,你们家不是要搬了吗?就是要再开铺,收拾也要一阵是不?我就是想,你家那糖放着时候久了会化不?要不便宜点卖我一些呗?”
刘四喜看着肉张抓着五文钱的手,肉张忙把五文钱还给刘四喜,道:“我铺里这些日也攒了几副下水,四喜少爷要就都拿去。”
刘四喜满意了,想着他们做的糖成本太低了,便宜点卖肉张也有得赚,他们到县里也要好些日不能做生意,如今存下的糖也不少,没准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就点了点头,把肉张喜的手脚都没地儿放了。
肉张到院里把这些日剩下的下水都搬了出来,天还不热,放了几天也没坏,整整装了三筐,用车推上跟着刘四喜就回了双喜甜食。
刘双喜正在院里把前些日做的腊肉香肠都拿出来装筐,看刘四喜领着肉张回来,车上还装着三筐下水,刘双喜的眉头就拧到了一块儿。
“刘四喜,你买这么多下水回来,我们明儿怎么走?”
刘四喜道:“这不是我买的,是张大叔非要送的,是我们明儿搬家,他也没什么好送的,你人家一片好意,我也不能不要啊。”
见刘双喜朝自己看来,肉张赶紧点头。刘双喜虽然觉得这三筐下水带着累赘,可也是人家一片好心,也就不好拒绝了。
向肉张道了谢后,同刘四喜一起将筐搬下车,就见肉张还没有要走,刘双喜就知道他过来可不单单是为了送下水,眯着眼看刘四喜。
刘四喜把刘双喜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琢磨着家里不是还剩挺多糖嘛,咱们到了县城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开铺,这些糖放着也怕坏,不如就便宜地卖给肉张一些,反正那东西便宜,怎么卖都不亏,大不了到了县城再做。”
刘双喜就知道原来肉张送来这三筐下水是有目的的,不过刘四喜的提议倒不错,前些时候做了好几大筐糖果,带着还得雇车拉,以搬家的借口卖一些不但省事,反正糖的成本摆在那儿,半价卖都能大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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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4章别太过分了!
刘双喜请肉张进屋,指着已经打包准备带走的糖道:“糖都在这里了,你要买多少?我给你算一半价。”
肉张闻言大喜,“你这里有多少?半价得多少银?我都买了还能再让点吗?”
刘双喜一听就知道肉张所的便宜买糖,大概不是打算买回去自己吃,这人还是挺有脑的,难怪肉生意做的那么好。
而且,肉张的想法也给刘双喜开了一扇窗,若是指望着她和刘四喜卖糖,毕竟糖这东西价摆在那里,累死累活也又能卖多少?若是做个批发商,将糖往远了卖,赚钱的速度不得跟坐火箭似的?
刘双喜道:“我这里剩的不多,各种糖果我没称,但少也能有二百多斤,我也不同你十几文几块,就按一两银二斤糖算,到时我再教你蒸糕的做法,回头你怎么卖我都不管,你看成不成?”
肉张有些算不明白,“那一斤糖能做几块蒸糕?”
刘双喜道:“就按我们卖的那么大一块,一半还是赚得上的。”
肉张想到如今一斤蜜糖一两银,刘双喜的糖只要半两银一斤,虽可能是蜜糖加了什么,但吃起来花样多,如今梅西镇上就认这个,光是倚红楼每天就能买少十几两银的,一天赚个几两银不算事儿,立马点头,“成成,多谢二姐,不过,往后糖卖没了还能跟二姐买不?”
刘双喜笑道:“可以啊,不过我们搬到县城后,你要买糖就得自己去,我们可没人手给送。”
肉张连连点头,这些糖便都给买下了。只是刘双喜家没有大称,还是肉张回肉铺里取了秤过来称的,顺便也带了银。
买完了糖,肉张看着刘双喜的家,虽简陋了些,可卖糖卖出了名,地点也还不错,想着刘双喜他们去了县城,这里怕是要卖的,便问刘双喜,“二姐,你家这院卖不?要是卖我就买了,明儿换个幌就能直接做生意了。”
刘双喜和郑三娘要搬到县城了,梅西镇的房自然是要卖的,既然肉张要买,她也乐得省事,只是买卖房屋的契书要到县城衙门里倒换,刘双喜与肉张约好,明日随着搬家的车一起去县城,换了契约再给房的钱。
下午没什么事儿了,刘双喜就教肉张做蒸糕,肉张脑笨,学了半天也没学会,最后还是回家去把他婆娘找来,又跟着刘双喜学了一会才算学会了。
晚上,和彩云彩月挤在,想着明天就能自己睡一张大床,三个人都兴奋的半宿没睡。早起从车行雇的马车过来装东西时,竟难得的都精神百倍。
虽然东西不多,还是雇了四辆车,两辆平板的,一车装着这些时候买的被褥衣服和杂七杂八的,一车装着腌好的肉菜和昨天洗好的下水。
两辆带棚的,一车坐着刘四喜和云珞,一车坐着刘双喜和彩云彩月。
郑三娘的铺大,搬起来也费事,郑三娘干脆就在米粮铺门前贴了个告示,铺里的米粮都贱价出售,估计要把米粮腾空还得几日,就不能同他们一起搬家了。
彩云彩月往车上搬东西时,刘双喜来跟郑三娘打招呼,见她铺里的米粮卖的便宜,干脆又让车行的人回去赶了五辆车平板车过来,除了把五辆车装满,坐人的两辆带棚的车里也都堆得满满的,只留下人能蹲着的地儿。
刘四喜一边埋怨刘双喜节省的不是地儿,就不能再多雇一辆平板车,一边招呼何大、何二往车里再多塞几袋,挤的已经坐在车厢里的云珞直皱眉,“刘四喜,够了啊,你再往车里塞,车我就不坐了。”
刘四喜道:“行了行了,马上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完,又让何大何二又往里面塞了两袋,反正天也不冷了,他待会儿就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算了,就他这体格,车里面至少还能多放六袋。郑三娘家的粮都卖得便宜,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若不趁着此时多装些,等梅西镇的人都知道了,再想买都抢不着。
见云珞已经从车厢里爬出来,刘四喜又让赶紧在里面又填了六袋。
云珞见车里真没他的位置了,想着待会儿大不了就坐到平板车的粮食堆上,反正打也不是没坐过,天高地广的还自在。
刘四喜挤走了云珞,转头去找刘双喜,想要同她商量一下,她那体格就别往车厢里坐了,都坐在车辕上还能多填最少十袋,反正车雇的也多,一辆车有两个车辕,赶车的坐一个,剩下一人坐一个也够坐了。
见刘双喜与郑三娘在话,刘四喜跑过来,“刘双喜,你男人不坐车了。”
刘双喜回头,就看到云珞寒着脸站在车旁,车里塞的满满当当,哪是他不坐车,想坐里面也没他的位置。
刘双喜对刘四喜道:“你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看他不顺眼,过些日他伤养好就走,你也别太欺负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刘四喜不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偏心也得有个度。我不就是觉得三娘家的粮便宜,想再多装几袋。再他吃了我们那么多参,咋能让他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