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
贝秋招了招手。
一旁的女宫人立刻走过来,贝秋吩咐了几句,就站起身,离开了这个大殿。
“陛下!”沈凝霜轻声唤了一声。
贝秋侧头看去,淡笑道:“孤很快就回来。”说着看了一眼台下的正在舞剑的男子,对一旁恭候的女宫人道:“去和护国公说一声,此人,孤今夜留下了。”
沈凝霜脸一沉,猛地看向大殿中央。
女宫人连忙称是,退了下去。
贝秋则是独自一人离开大殿。
这场宴会,太沉闷。
贝秋被大臣压在喘不过气。
出了大殿,深深吸了口气。
石青则是跟在她的身后,时刻警惕着四周,那双眸子犹如夜里的黑鹰,瓦亮的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灯火辉煌的皇宫,每一处似乎都透露出了今夜的喧闹。
但她的心却沉闷的可怕,明明美男如云,但她看来,各个蛇蝎,为了不把他交出去,为了不流传出妖僧的祸言,她必须要做给所有人看。
时间越来越近了。
贝秋微微蹙眉望着天空,政变想必快了吧。
她望向那个很久没有踏入的方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走到禅房。
大门却是紧闭。
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念经声,恬静的声音,让她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贝秋敲了敲门。
里面得到念经声戛然而止!
却没有听见来开门的脚步声,似乎刚刚听见的念经声,只是她的想象。
“近些时日太忙,孤未来看过你,心中甚是想念……”贝秋淡淡开口,“不请孤进去,一叙吗?”
屋内依旧是没有回应。
贝秋眉头微微蹙起。
一旁石青低声道:“圣僧在屋内。”
贝秋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继续道:“那日之事,你是否还介怀?孤那日太莽撞吓着你了,今日实则也是来和你道声歉。”
她站在门口的等了几分钟。
屋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便开口又道:“孤知道你在屋内,还在怨孤是吗?这些日子,孤没有来看你,是否又与孤生疏了?”
屋内。
竺篱跪在佛前,猛地停下了念的清心咒,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眉头微微蹙起。
“如今朝野动荡,孤心中乏闷烦躁,孤心里烦躁,此时唯独想起你这,可否让孤进屋?”贝秋敲了敲门,手无力的放下,心中万分惆怅。
等了片刻,依旧是没有人来看门,竺篱觉得度化不了她,所以铁了心的想要离开?她不甘心道:“倘若你不开门,孤便在这里一直等着!”
‘咔吱’一声。
木门打开了。
贝秋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走出来的人确是小沙弥,“陛下万福金安。”小沙弥直接关上了门,挡住了贝秋的目光。
“怎么是你?”贝秋蹙眉道。
“陛下,师兄已经睡了,还请回吧。”小沙弥双手合十鞠躬。
这是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贝秋气急反笑。
她望着紧关的木门,苦笑道:“你竟这般不愿意见孤?孤只是想和你道歉,这烦闷之余,想要听你为孤念一段佛经罢了,你不是说要度化孤吗?”
“陛下别为难小僧了。”小沙弥抿着唇,“师兄已经睡下了,陛下请回吧。”
竺篱的不回复。
小沙弥的逐客令。
让原本心里就很烦躁的贝秋,脾气更加的不稳定。
“孤乃一国之君,如今要一个僧人起来为孤念经有何不可!”贝秋怒道,一把将小沙弥推开,“今日,是念也得念,不念也得念!”
一脚踹开木门。
果然映入眼帘的便是跪在佛前的竺篱。
小沙弥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挡住贝秋,“陛下!”
贝秋却一个箭步走进来,一把将小沙弥推开,盯着竺篱的背影道:“这,便是你睡了?”
竺篱从禅垫上站起来,对贝秋鞠了个躬,双手合十道:“陛下,夜已深,请回吧。”
“对孤闭门不见,对孤下逐客令,对孤不恭不敬,这天下唯独你这般。”贝秋微微蹙眉,缓缓讲述,“但孤何曾怪过你,责过你,你为何对孤避如毒蝎!”
竺篱低下头,捏着手中的佛珠,“小僧不敢。”
贝秋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道:“抱歉,是孤最近脾气不好,圣僧倘若还为那日之事烦恼,孤在这里和圣僧道歉,孤这些日子颇感烦闷,只是想来看看……只是想来听圣僧传道罢了,并无他想。”
竺篱手中一顿,捏着佛珠的手关节竟然用力的有些泛白,他下意识的将头低的更低,道:“陛下只是近些日子太忙了,多休息便会好。”
“圣僧如今,连为孤念经都不愿了吗!”贝秋上前一步,反射性的捏着竺篱的双臂,问道。
竺篱吃痛的皱起眉头。
一旁的小沙弥连忙上前,想要拉开贝秋:“陛下,您,您这是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圣僧太冷淡(19)
“陛下,身体疲惫,又何苦为难小僧!”竺篱也不知哪来的怨念,盯着贝秋的眼睛,微怒道。
怒了?
贝秋心头一沉,手中的力度又不免加重了几分,一个无喜无忧的僧人,竟然对她怒了?她究竟是有多么不堪,才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对她怒了!
“竺篱!”贝秋咆哮道!
一声咆哮,让竺篱瞬间愣住。
小沙弥被这皇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贝秋一把将竺篱拉到自己的面前,狠狠的吻住了冰凉的唇,柔软的唇散发着淡淡寒意。
竺篱当即愣住了。
片刻竺篱回过神。
一把将贝秋推开,“陛下,请自重!”
跪在地上的小沙弥已经惊呆了,望着自家的师兄与女皇,竟然忘记了反应。
“孤倘若再自重,你便不再是孤的了!”贝秋接话道。
竺篱脸色煞白,道:“陛下,禅房太小,容不下您万尊之躯,还请移驾!”竺篱直接下了逐客令。
“倘若孤不走呢!”贝秋硬气的昂起脖子,他又能奈她何!
“陛下,您又何苦为难小僧,天下男儿千千万,小僧只是众人中的一人,如今你也会迎娶皇夫,纳侍郎,后宫佳丽三千,小僧只想与这枯灯为伴罢了,还望陛下成全。”
竺篱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行了一个叩拜礼。
圣僧竟然对女皇行了一个叩拜礼,这是多大的讽刺。
贝秋向后退了两步。
石青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道:“陛下,沐王爷在四周,还望陛下速速离开。”
贝秋微微蹙眉,那个有意谋反的皇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心头一沉,难道这女人已经觉得她对竺篱不对了?
此时已经没有再纠缠的道理,她担心之余更多的确实心痛,沉声道:“孤不会迎娶他们,孤的的皇夫只会是你一人,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饮!”
贝秋拂袖匆匆离开。
不料刚走几步,迎面而来的就是似笑非笑的沐王爷。
“皇姐好雅兴。”沐王爷微微勾起嘴角,淡笑道。
贝秋早就料到,便迎上了一脸春风,笑道:“没想到,这偏僻之地,皇妹也会来此?”
“小妹只看皇姐离开宴席多时,有些放心不下,便问了些下人来这里看看,皇姐是否无碍罢了。”沐王爷眸中闪过一抹寒意,嘴角却一直挂着微笑。
“孤自然无碍,这偌大的皇宫,可有人敢动孤?”贝秋戏虐的看着她,不屑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
沐王爷笑容一僵,“皇姐所言极是。”
“既然皇妹已经看到孤无碍,便一同回宴会吧。”贝秋不想与她多聊,转身便朝宴会走去。
沐王爷却淡淡开口,道:“皇姐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动僧人心。”
贝秋茫然回头,有些疑惑的望着沐王爷,道:“哦?皇妹此话何意?”
“小妹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沐王爷笑着跟了上来。
站在屋内的竺篱也听到了这句话。
整个人僵在了屋内。
宁拆十座庙,不动僧人心……
小沙弥将他扶了起来,他站在佛前,他竟然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今日,你早些睡吧。”竺篱开口道。
小沙弥似乎有话想说,但欲言又止,只说了声,是,望着竺篱片刻,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场宴会。
留下了十人。
包括那个曾经的皇夫,沈凝霜。
以及护国公一族的妙人,亦清。
其余的人,贝秋都是挑选一些没有家庭背景的人,虽然暂时的稳定了大臣的心,但是她始终没有进入任何一个男人的房,也没有立下谁是皇夫。
所有的赏赐,贝秋都分给了亦清,少数的则是给了沈凝霜,那些其余的男子,皆是被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