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秋假装没有听出巫禹蒙口中的警告,冲着两人点了点头,道:“听闻贵妃想要放风筝,哀家也许些时日未见过风筝的模样,今日天气正好,各位妃嫔皆可尽兴。”
“是。”众妃嫔齐齐欠身。
太监在御花园中跑了好久好久,才将风筝给方了起来,递给了贵妃。
巫禹蒙亲自和贵妃一起放风筝,贵妃拿着线球,巫禹蒙则是握着贵妃的手,看着风筝越来越高,两人相视一笑。
似乎巫禹蒙的眼底对贵妃的爱意,已经溢出,让一些妃嫔看的牙痒痒,
贝秋,皇后,皇贵妃坐在临时搭建的小亭子里,品茶。
皇贵妃忽然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用力的一放,道:“哼,狐媚。”
“妹妹怎的如此生气,司空氏怀有龙嗣,举国同庆,妹妹这番,岂不是丢了皇上的脸?”皇后悠哉的将茶碗放在了桌上。
“皇后不必假惺惺,臣妾也就是嘴上说说,皇后回去之后,怕是要偷偷掉眼泪了吧?”皇贵妃冷笑一声讥讽回来。
皇后却大度的笑道:“如今妃子有孕,本宫作为皇后,自然是与皇上一般喜爱这孩子,小肚鸡肠,又怎能做后?”
皇贵妃脸色一变,娇笑道:“咯咯咯,皇后这么说,倒是让臣妾响起了些事儿,当年在王府中你便年岁最长,如今,在整个后宫里,依然是皇后年岁最长,皇上每月十五,与皇后共寝,怕是噩梦连连吧?”
年龄一直都是女人的硬伤,一直带着笑容的皇后,也是僵了一僵,却很快的恢复:“本宫自然没有各位妃嫔姣好年华,也没有贵妃的福气,荣宠一月,便得了子嗣。”
皇贵妃手猛地一紧,嘴角抽了抽强行拉出一个笑容后,恶毒的目光看向贵妃。
贝秋坐在中间没有插嘴,免费看了一场大戏。
皇贵妃虽然为人刻薄,但还是没有皇后厉害,字字刺向皇贵妃的内心,荣宠犹在,却生不出孩子,御医院也找不出原因。
“司空氏确实是好福气。”贝秋抿了口茶水,“如今皇帝两年无出,司空氏如此好生养,也好在宫中为皇帝开枝散叶,好福气这才刚刚开始。”
这一句话。
让同样无所出的皇后和皇贵妃都记到了心里,皇后依旧笑吟吟,而皇贵妃的双眸几乎要将贵妃盯穿。
皇贵妃将丝帕一拧,站起身走向前方的众人。
“皇上。”皇贵妃走上前,用丝帕擦了擦巫禹蒙的额头,“天气依旧炎热,皇上不如和臣妾到那边坐坐,也让妹妹玩的尽兴。”
贵妃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皇贵妃,正欲开口皇上在这也玩的尽兴的时候。
巫禹蒙却点了点头,松开手笑道:“也好,朕也有些渴了。”
皇贵妃立刻偎依进巫禹蒙的怀中,娇嗔道:“臣妾喂皇上吃水果可好?”
巫禹蒙直接搂着皇贵妃走开,留下贵妃一个人拿着风筝愣住了,委屈的望着两个人的背影。
“姐姐若是再不拉这风筝,风筝可就要掉下来了。”一旁的常在望着天上的风筝,提醒贵妃。
贵妃一看天上,果然风筝已经有点摇摇欲坠。
“谢谢妹妹提醒。”贵妃收起了自己的委屈,拉了拉风筝,风筝又慢慢的飞了起来。
常在丝帕捂着唇轻笑,低声道:“无需感谢,若要是感谢的话,不如姐姐告诉妹妹们,如何才可以勾住皇上的魂儿。”
此话一说出。
贵妃脸色猛的一变。
四周几个听到常在话的常在和贵人,都捂着唇轻笑起来,望着贵妃大多数都是讥讽的眼神。
贵妃怀孕情绪本身就敏感,一听到这番话,看见这些人的表情,她顿时就怒了,“大胆!”
常在也没想到一直都看似与世无争的贵妃忽然间发怒,立即和一旁的好几个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贵妃息怒。”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包括正在乘凉的贝秋等人,巫禹蒙更是看向这边,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贵妃正欲说话。
常在却抢先一步说话了:“回禀皇上,是臣妾的错。”常在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臣妾提醒贵妃娘娘风筝要落下了,激怒了贵妃……”
“你!”贵妃本就怀孕,情绪不稳定,听到常在恶人先告状,当即就怒了。
皇贵妃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究竟是曦常在得罪了妹妹,还是本宫得罪了妹妹呢?皇上,怕是妹妹看臣妾叫您过来,故意将脾气发泄在其他人的身上。”
“我没有!”贵妃立刻否认。
皇贵妃却不依不饶,颇为不满的抿了抿唇,娇嗔道:“皇上,您看看,妹妹不就是不满臣妾吗。”
巫禹蒙将手中的玉佩往手心一抓,开口道:“贵妃断然不会如此。”他的眼睛看向了几个常在贵人,道:“下不为例。”
贵妃当即感激的看向巫禹蒙。
而皇贵妃则是假意笑着,笑容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
“后宫中出现这等人,想必母后打理六宫,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巫禹蒙的眼睛看向贝秋。
苗头瞬间被巫禹蒙转到了一旁看戏的贝秋身上。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驳贝秋的面子,这是三年来,皇帝第一次做的事情。
众人看向贝秋,又看向巫禹蒙。
巫禹蒙确实就是想要给贝秋一点颜色瞧瞧,让贝秋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给贝秋权利,那么贝秋就没有一点权利。
贝秋无力的笑了笑,望着巫禹蒙道:“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皇帝若是体谅哀家,倒不如把这六宫职权给了这些嫔妃吧,也让哀家,好好的安度晚年。”
站在后面的春梅,为太后是捏了一把冷汗。
六宫的执掌劝,直接交出?
这让所有的嫔妃也有些吃惊,但皇后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希望,眉梢不在自觉的微微挑起。
巫禹蒙没料到贝秋会这么说,但处事不惊的他,只是淡然一笑:“儿子给母后开玩笑呢,母后莫不是当真了吧。”
贝秋也嫣然一笑,道:“皇帝一言九鼎,哀家毕竟女流之辈,自然是把皇帝的话,每一句都当做圣旨。”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太后万福金安(8)
巫禹蒙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如此,甚好。”
“曦常在等人,冒犯贵妃,禁闭半月,罚俸禄一年。”贝秋缓缓地站起身,一旁的春梅立刻上前搀扶。
曦常在等人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
“贵妃如今腹中有皇嗣,哀家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度发生,倘若让哀家在发现,削为庶人,打入冷宫。”贝秋这话一出口,几个妃嫔都互相看了一眼,“皇帝觉得如何呢?”贝秋开口问道。
“母后决定便好。”巫禹蒙淡笑。
半月后。
春梅正在给贝秋梳妆,“太后的脸上加了这几道纹理,生生的盖住了太后的美丽。”
贝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确实比没化妆起来,要老了几岁,她淡笑道:“哀家既是太后,又怎么能如此年轻呢。”
“今儿个万岁爷又让汪公公送来了十匹上好的丝绸布匹。”春梅小心的给贝秋梳理头发,“这布匹难得,甚是好看。”
“番邦进贡的,年年不都如此。”贝秋抚了抚碎发,“这一点碎发梳上去。”
“留一点才显得太后的年龄。”春梅微微蹙眉。
贝秋却不以为然:“倘若让那些妃嫔,又落了口舌,那哀家就没有消停的日子了。”
春梅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不过太后,万岁爷确实是疼太后的,今年番邦奉上了二十匹绸缎,十匹都送到了您这了。”
贝秋不以为然:“嗯,吩咐下去,给嫔妃们分了。”
“太后?”春梅百思不得其解。
“哀家何必承了皇帝的情,这些布匹虽然好看,但哪一次给哀家的,哀家可以穿的出去?”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她一个不能经常出慈宁宫的人,哪怕是出了慈宁宫也只能穿黄袍的人,这些布料,不就是为了膈应她?
“是。”春梅应下了。
梳好妆,春梅想要下去准备的时候。
贝秋忽然喊住了春梅:“等等。”她思索了片刻道,“留一匹正红的布料,为哀家做一身衣服。”
“正红?”春梅大吃一惊,但立刻压下吃惊:“是。”
就在这时。
一个影子冲进了内殿中。
贝秋和春梅纷纷看过去。
婢女冲进来摔在地上,连忙跪着,“太后,不好了。”
“呸,太后好好的,贱婢,瞎说什么!”春梅怒目一瞪。
婢女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慌慌张张,哀家平日里就这么教导你们的?”贝秋眉头紧锁,“何事?”
“回禀太后,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她……”婢女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