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到二皇子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但温情心里只有一闪而过的难受,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玩具忽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而是借了别人的。
心痛却是没有,想来,温情庆幸地低叹道,许是自己也不算对二皇子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充其量不过是好感而已,再加上外公又有意促成此番亲事,自己更多的是半推半就而已。
将温情的身子拉回包间来,周渊见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施施然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缓缓道来:“那‘女’子是周志朝的表妹,名叫杨小环。”
温情默然坐进了周渊见对面的那张椅子里,有些呆愣地望住那张俊俏的面容,直言不讳:“我瞧二皇子那开心的笑颜,想必这两人之间是两情相悦吧?”
点点头,即使周渊见在心里觉得对温情残忍,他也必得如此。
他想的是,纵使温情此刻心痛,但悬崖勒马总好过以后来后悔莫及。
摊摊手,出乎周渊见的预料,温情一派镇定,丝毫没有见半点伤心的模样:“原来这些日子他在我和外公面前全都是演戏啊,真不愧是在皇宫里头长大的主儿,演技一流,骗过我这种涉世未深的人也就算了,居然连我外公也差点被骗过了。”
是心平气和的陈述,带了些微知道自己被欺骗过后的懊恼。
“你不难受?”周渊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住温情,好似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破绽来。
“难受!怎么会不难受呢,居然被人欺骗了啊,不过看在那两人‘挺’般配的份儿,我就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温情倒是‘挺’看得开,其一她本就对二皇子没什么感情,其二她也不‘欲’为平阳侯和自己树立更多敌人。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呢,更遑论是二皇子这种人,横竖推掉这‘门’亲事,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就是了。
但明显温情回答的那种难受,并不是周渊见询问的,许是为了验证温情是不是在自己面前伪装,周渊见忽然沉默着起身,一把拽住温情,将她拉到了靠着“荷‘花’”包间的墙壁根角。
不知周渊见是何意,他不说,温情也就没有问,学着他的样儿将耳朵贴上墙壁,用尽全身力气全神贯注地偷听着。
兰‘花’小筑二楼的包间,只是为了让达官贵人能够更好地看戏而设,因此隔音的效果并不算好,温情很容易就听到了二皇子和杨小环的对话。
听了一会儿,两人无非是在讨论兰‘花’小筑今日这一场戏演的怎么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内容没什么新奇,但温情仍能听出两人之间说话时的那份熟稔和亲热劲儿。
台上的一段唱词过后,得了个稍微安静些的间隙,那杨小环到底是按捺不住,率先提起了温情,试探‘性’地向二皇子问道:“志朝哥哥,我听说你过不久就要成亲了,我的新嫂子是何人啊?”
“呵,小环,你又来笑话我了。明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的一颗心可全系在你身上呢,你怎能不明白我的心思呢?”二皇子温言软语地抚慰着美人,那无辜的语气差点让温情以为自己是那强抢黄‘花’大伙子‘逼’亲上‘门’的土匪头子。
虽然隔了一道墙壁,但温情几乎能想象得出那杨小环依偎在二皇子怀中撒娇的模样,端的是美人娇媚如‘花’,公子温润如‘玉’。
似娇似嗔地鼻子里轻哼一声,杨小环那娇滴滴的声音,恍若黄鹂出谷,又道:“恕小环愚钝,的确是有些不懂志朝哥哥的用意,所谓的权宜之计难道就要让出自己喜欢的人不成?哼,那劳什子飞‘花’郡主,原本不过是个丫鬟,仗着自己有个好出身,就巧取豪夺,真真是……”
最后,杨小环越说越气,索‘性’不言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不要生气嘛。现下,那温情的小姨舒贵妃圣宠正隆,我娶了她,再借由她的小姨在父皇耳边吹吹枕头风,立刻就前程似锦了啊。等平阳侯府一倒,那温情不就是片无根的浮萍,到时候把你接进府里来,她纵使占了个主母的位置,可你有我的宠爱啊,还不得好好儿地给她点颜‘色’瞧瞧?”二皇子为了哄好自己的表妹,可谓是掏了心窝子。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偷听墙角
没想到,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却没能获得美人谅解,反而那杨小环却较起真来:“喏,那志朝哥哥的意思,可是说如果平阳侯府不倒,那你就不娶我啦?”
杨小环自小就认定自己是要嫁给表哥的,素知男人的心理,这一番话,说得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几乎要让二皇子的骨头都酥软了。 *79&
温情耳边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估‘摸’着是二皇子动手,将杨小环紧紧地复又搂入了怀中,而后再发生了什么,温情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杨小环‘欲’拒还迎的推搡声,“滋滋”的水声,以及闷闷而沉重的呼吸声,饶是未经人事的温情,也蓦然明白他们俩在做什么了,一时红了脸,耳朵也离了那堵墙壁。
今日,周渊见到底叫了温情来干什么,事前周渊见是三缄其口,一点儿风声也不‘露’,是以,与他甚为亲近的宁墨也不知晓。
但就着眼前的一幕,他似乎也懂了几分,左不过是周渊见知道点二皇子的龌蹉事,不忍心看温情就此跳入火坑,因此带她来看看二皇子的另一面,算是提点。
此刻,见温情不再听下去了,他有些诧异,脱口而出道:“怎么不听下去了?难道那一对狗男‘女’走了?”
听到宁墨的话,一直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周渊见也忽而睁开眼来,怔怔地看住温情,轻描淡写地跟宁墨打招呼:“宁墨,这是温情的事情,你别管。”
被周渊见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温情只觉浑身不舒服,她讪讪一笑,借口听累了,有些口渴,走开两步去端了矮桌上一杯茶饮下。
估‘摸’着那一男一‘女’已经亲完了,温情慢吞吞地喝完茶,面‘色’绯红地又站回了之前的位置,继续聆听他们的对话。
那杨小环似是对二皇子之前的话上了心,引‘诱’道:“那平阳侯虽然年纪大了,但看上去尚且健壮,恐怕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老天爷不要他死,你可以嘛!”
说罢,响起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虽说和平阳侯相处不久,感情不深,但这几日来,他对自己的好,温情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甫一听到这‘女’人如此恶毒,竟然想通过怂恿二皇子加害平阳侯,以期达到自己嫁给二皇子的目的,顿时就来了气。
那二皇子似乎也对平阳侯有些忌惮,迟疑道:“那平阳侯府虽然没了直系的男丁,但瘦死的骆驼终归是比马大,这事儿咱们稍后再议。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哄着温情那傻子,叫她的外公和贵妃小姨助咱们一臂之力,等有了权势,到那时候咱们俩想要什么没有呢?”
语罢,两人俱是哈哈大笑。
“那……所谓的郡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志朝哥哥会不会喜欢上她,以后就不喜欢小环了呢?”许是想得到个口头上的保证,杨小环有些担忧地问。
二皇子自是满口安慰之词,还将温情说得极为不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杨小环放心等自己:“温情啊,虽然长得还算有点姿‘色’,但她可是一只母老虎啊,哪有我家小环妹妹善解人意,温柔可爱呢。我娶了她进‘门’,不过是当个‘花’瓶摆在一旁罢了,借她的势方是要紧。”
“真是厚颜无耻,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温情狠狠地啐了一口,气得瞪圆了眼睛,拔‘腿’就往隔壁的包间跑去。
宁墨一看情势不对,原本发现二皇子对自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温情一直很镇定,怎生一会儿工夫,顿时她的脸‘色’就如六月的天大变了样儿。
难不成是温情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宁墨心下一合计,恐怕事情不会简单,再抬头的时候,温情已经奔到了包间的‘门’口,握住了‘门’把手,眼看就要离开包间。
“温情,你去哪儿?”这时候,宁墨按捺不住了,顾不得周渊见之前有言在先,说这是温情的事情,让他别管,劈头问道。
温情此刻已经快气疯了,听了宁墨的话,就好似兜头浇下来了一盆冷水,发热的头脑霎时冷静了些,面无表情着,冷冰冰地回道:“我要去找那一对狗男‘女’算账,太不是东西了!”
到底二皇子和杨小环怎么个不是东西法,温情没说,宁墨却甚感兴趣,另一方面,他也顾虑到温情虽说行事爽利,但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子,万一两方争执起来,那二皇子对温情动了手,她可讨不到好。
想到此,宁墨心里一急,陡然扭头望向周渊见。
周渊见仿佛看透了宁墨心里所想,扬了扬手,指着‘门’口,施施然起身,慢悠悠地好像正准备去看戏:“走吧,咱们也跟去,免得让周志朝看扁了,以为这傻丫头背后没人。说到底她也曾是咱们威宁侯府的人。”
宁墨在一旁,如小‘鸡’啄米般急急地点头,心里记挂着旁间的情况,生怕温情吃了亏,甫一听到主人允准的话头,立刻就奔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