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桐‘花’苑是二姨娘的地盘,浣衣想着有周继礼在身边,也能说上两句话,对寻找挽纱利大于弊。
至于和周继礼一路同行的弊端,便是心里会觉得恶心而已。
两人说着,就一块儿朝外面走去。
温情待在木灵空间里,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心里十分焦急,恨不能大声地喊出来,让浣衣发现挽纱就昏‘迷’在里头——只要再往前走上一小会儿就能够发现了。
周继礼从别处‘弄’来的‘迷’香,效力不错,很有可能直到明天早上东方肚白了,她也醒不过来。
但温情担心归担心,木头镯子被周继礼拢在袖间,自己就相当于被困在木灵空间里,饶是心中愤愤难平,也依旧无计可施。
周继礼和浣衣一路向桐‘花’苑行去,尽管已经入夜了,但桐‘花’苑还是一片灯红酒绿,浣衣揣测着,二姨娘大概是时刻准备着承‘蒙’侯爷的宠幸,所以桐‘花’苑才有了彻夜不眠的架势。
浣衣和周继礼刚刚出现在桐‘花’苑的‘门’口,就有人去向二姨娘汇报了,待丫鬟把他们俩迎进会客的偏厅时,二姨娘姗姗而来。
无论何时,总是一袭亮丽的二姨娘脸上带笑,进了偏厅,并未先与儿子说话,而是上前对浣衣打招呼:“哟,不知道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浣衣姑娘给吹到我这桐‘花’苑来了。”
浣衣回之一笑,稍微福了一福:“浣衣见过二姨娘,这么晚了还来叨扰,真是对不住的很,可我也是心里焦急,病急‘乱’投医了啊。”
对自家儿子不闻不问,二姨娘反而关切地拉过了浣衣的纤纤细手:“就连老夫人都夸奖说,整个侯府放眼望去,就数大少爷身边的浣衣是个可人儿了,办事利落稳重,为人端庄诚恳,能有什么事儿难住得了你呢?”
知道对方说的不过是客气话罢了,浣衣也不会真的将这一番恭维话放在心上,她叹了一口气,讲:“虽则是小事情一件的,但大少爷看重,我们这些丫鬟也便就是跑‘腿’的命了……挽纱不见了,整个合欢院都出动了,正到处寻找呢,我就想着桐‘花’苑挨着合欢院,不如过来问问二姨娘,可有见过挽纱?”
二姨娘眼神微闪,若有所思的目光缓缓从自家儿子身上滑过,嘴角一弯,划出一个笑容来:“没有,我不曾见过挽纱姑娘,不过也保不齐她‘私’下来找我院里的丫鬟们玩,你且去问问吧。”
浣衣刚刚应了一声,便有二姨娘的贴身丫鬟上前来,引着浣衣前往丫鬟们住的地方去问问。
待浣衣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二姨娘转身面对着周继礼,眼神不由冰冷了几分,也收起了方才那温暖却虚伪的笑容。“你可别告诉我,挽纱失踪这件事与你有关?”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张嘴是要吃饭还是喝水,二姨娘这个当妈的‘精’明人又怎会不知道呢,之前周继礼对挽纱的垂涎三尺,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万万料不到儿子竟会这般胆大!
☆、第一百九十章 纠缠浣衣
周继礼没想到娘亲会如此直白地质问自己,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讲:“娘亲,我……这事儿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二姨娘白了他一眼,颇有几分睥睨众生的意味,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姑娘,但这些年跟了侯爷,增添了不少的见识,也逐渐培养出了一股世家大族的气派。 *79&
她悠悠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周继礼看,圆润的朱‘唇’轻启,缓缓地反问道:“哦,是吗?那你为何会与浣衣在一起?”
周继礼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人,才低低地辩解道:“不过是在路上偶遇罢了,闻听挽纱不见了,我就想着示个好,帮忙找找。”
二姨娘仍是半信半疑,脸上绽放出几丝促狭的笑意,手指尖点着椅子扶手,调侃道:“哟,我这个作娘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竟然如此乐于助人了?”
是调侃的语气,却挟裹了些许怀疑的口‘吻’。
面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娘亲,周继礼就算觉得面上无光,心里顿生不爽,也只能咬牙硬‘挺’着。
但周继礼也算聪明,他上前,微微躬身蹲下,抱住二姨娘的双‘腿’,贴上去,故意用稍显稚气的声音讲:“娘亲,我知道自己以前不懂事,让您费心了。但是现在咱们二房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等到那劳什子的简阳公主走掉,您才有了出头之日,儿子也为您感到高兴。为了咱们二房的振兴,儿子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不会像以前那般惹是生非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他再游手好闲,再不听话,当娘的总是舍不得打骂。
这会儿看到儿子懂事了许多,已经能够为自己为家族着想了,二姨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记挂着一个小丫鬟不见了的事情呢?
再者,对她来说,儿子的成长比一个小丫鬟的安危,明显那是重要了太多!
‘摸’了‘摸’儿子柔顺的头发,周继礼比二姨娘高出不少,她踮起脚尖才能‘摸’到,面上兴高采烈,嘴上却仍旧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哟,就会些嘴上功夫,捡好听的説。不过也罢了,总比你那个憨憨傻傻的大哥强。咱们母子可得约法三章,你与合欢院‘交’好不是不行,但一定要时刻谨记着,你是咱们二房的人,一切利益都要以咱们家族为主,知道了吗?”
周继礼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笑道:“这个自然,不需娘亲提醒,孩儿心中有数,缓和与合欢院的关系,本就是为了让咱们二房在侯府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没了简阳公主坐镇,老夫人是个老不死的怪物,周渊见又是个病秧子,呵,假以时日,看看这威宁侯府里,还有谁敢与我娘一争高下?”
越说越‘激’动,周继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描绘的这副蓝图成为现实,忍不住啧啧称赞。
虽然说起来也很开心,但二姨娘行事却比周继礼稳重不少,轻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你啊,这些话可别拿到外面去说,外人问起,你当回答这威宁侯府是你父亲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才行,懂了吗?”
使劲地点点头,这个问题周继礼自小就被教导,对于答案早已驾轻就熟,只是方才一时忘了形,才在侯府中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幸而偏厅里现在只有他和二姨娘,没有其他的外人在,不然这些话传到他那多疑的父亲耳朵里,免不了又会得一顿训斥。
没等一会儿,浣衣就归来了,她问过了桐‘花’苑中的上上下下,却没有一个丫鬟小厮见过挽纱。
“二姨娘,打扰了,没人见过挽纱,想来她是去了别处,我也先告辞了。”浣衣疲惫地对二姨娘行了个礼。
二姨娘也没有挽留,而是简单地宽慰了几句:“这侯府里守卫森严,想必不会有危险,挽纱大概是走岔了路,或者贪玩去了。这样吧,就让继礼陪你们去到处找找。”
周继礼得了娘亲的命令,赶忙脸上堆笑地看向浣:“走吧,浣衣姑娘,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浣衣眼神闪烁,她本以为到了桐‘花’苑之后,便能甩掉周继礼,哪知道二姨娘却开了口,令周继礼变成了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但她没有点破,讳莫如深地低垂着眉眼,用眼角的余光微微扫了周继礼一眼,仍是端庄地讲:“那就有劳继礼少爷了,奴婢在此先代挽纱谢过。”
说着,两人又出了桐‘花’苑,往合欢院去。
周继礼一直一直待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没空回房间去,在小‘花’园里捡到的木头镯子便一直搁在衣袖里。
两人甫一走进合欢院,就看见院子‘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包括紫桐和碧梧都在。
浣衣凝神细看,竟然寻出了周渊见的身影。
大少爷身体不好,一直是侯府上下皆知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大事件,他是不会出‘门’的。
“少爷,你怎么就出来了?紫桐、碧梧,你们怎么也不劝着点呢?”四人之中,浣衣最大,偶尔也会摆出大姐姐的架势来,尤其是在关乎周渊见的身体问题上。
碧梧掩面,用手指向周渊见的方向指指点点。
而她旁边的紫桐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索‘性’直截了当地讲:“大少爷担心挽纱,都顾不得自己身子不好,非要出来。”
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有这样的主子,她们也深知,是她们做丫鬟的福气。
果然,周渊见没有回答浣衣的问题,反而焦急地问道:“浣衣,你可有挽纱的消息?”
知道劝慰没用,浣衣也就省下了这些口舌,径直摇头道:“我去了旁边的小‘花’园和桐‘花’苑,没人见过挽纱。”
周渊见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地讲:“侯府里大部分地方都搜寻过了,现在看来,只有老夫人那儿还未去过。”
“对了,今天我还瞧见那个‘阴’魂不散的温情在缠着挽纱,就在咱们出去采‘花’的时候,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保不准她要做什么呢。说不定啊,挽纱不见了这件事情,她还真脱不了干系呢!”紫桐恨恨地讲。
眉头微皱,在周渊见内心深处,他不自觉地选择了相信温情,相信她并没有对挽纱图谋不轨,但事实摆在面前,除了去一趟南山苑验证,他也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