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她原本白嫩透红的脸蛋现在变的苍白,额头还冒着汗,而显然,他们的进来并没有惊动言悦卿,此刻的她紧闭双眸,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呓语,不知是做噩梦,还是因为太过难受,才会如此。
君其琛为人内敛,在人前一向都是淡漠的样子,即便是君其琛对威远侯很是客气有礼,可也仅是如此,多余的心思,威远侯也看不出来。
可此刻,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震惊和担忧。
他看向威远侯,又指了指言悦卿,不可置信道:“二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得了什么病么?”
威远侯疲惫的叹声道:“无论是之前的大夫,还是请来的太医,都说她是风寒,可是可以开的药都开了,却始终不见起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不告诉你,一来也是怕你担心,二来,也是担心她的声誉,虽然你们已经订亲,可毕竟没有成亲,传出去,毕竟……我想,你能明白。”
君其琛闻言,没有丝毫不悦,有的只是对言悦卿的担忧。
“您的话,我明白,为人父母者,自然是都为子女考虑,不过也请您相信我,自从我决定去二姑娘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所以凡是对她有害得我绝对不会做。”
威远侯听到这里,面露动容,颇感欣慰道:“你是个好的,悦卿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能和你有这个缘分,只是她这个病……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悦卿的母亲,当年也是死于一场重风寒,悦卿如今的情形,像极了当年她母亲,我真的……哎!”
“我在战场了几年,也算是见了不少生死离别,见过因为轻伤就没了命,也见过得了很重的伤,连军医都说没救了,到最后还是活下来的,所以,二姑娘如今的情形虽然和当年侯夫人相似,但是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再加上侯夫人在天上对二姑娘的眷顾,我相信,最后肯定会没事的。”
类似的话,威远侯听过太多了,可以说他都麻木了,不过从君其琛的口中说到的话,威远侯不知怎的,却愿意相信些。
稍微打起了精神,道:“希望真如你所说,不过悦卿毕竟是我亲生女儿,我自然也不会放弃她,对了,你之前说你的那位精通医术的朋友如何?”
“我对医术并不通晓,不过两年前在和鲜卑对抗的时候,我曾受过重伤,多亏了他,才得以活命,医术上,虽然不敢说比太医院的厉害,不过他行走于江湖,肯能见过的疑难杂症也不少,所以,或许他来看看,能有什么发现,如果您没意见的话, 我这就叫人将他带来。”
君其琛这话听起来只是在叙述事实,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修饰他所说之人的医术高明,但是就是这样的话,反而更让人踏实。
当下就答应了,君其琛也不废话,直接叫人将他请来。
没多久,威远侯就看到一个斯文俊秀年轻书生模样的人进来,此人名叫羽隽。
想来是在路上已经听了大概情况,打过招呼之后,就二话不说的为言悦卿诊脉。
在诊脉的这个时间,羽隽一言不发,而在旁边等着的威远侯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这么等着。
这个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但是都让人觉得紧张。
终于,羽隽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威远侯见此,忙问道:“羽大夫,小女的病如何?”
羽隽修长的眉毛挑了一下,不答反问道:“我来的时候耶将姑娘的病情打听了大概,据闻之前无论是您请的大夫还是太医,都断定是风寒?”
“正是。”
“药方可还留着。”
“留着。”不用羽隽再说,威远侯就命人将药方拿来。
羽隽展开细细看来,道:“姑娘喝了这些药,都是一丝起效都没有。”
威远侯点了点头,这时候妙珠小声道:“不是的。”
话一落,屋里众人都看到她,尤其是威远侯明显不悦道目光,让妙珠缩起了脖子。
羽隽倒是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方才说不是?是怎么回事?”
妙珠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威远侯。
虽然威远侯不满妙珠失礼,但是事关言悦卿的病情,他也不在多做追究,点了点头,示意她回答。
妙珠这才走上前,指了指第二张药方,道:“这是陆院判开的药方,姑娘起初喝的那两天,病情确实有所好转,可之后就没有用了,最后陆院判又换了其他药方,可都是毫无起色。”
“原来如此。”羽隽喃喃自语,拿起第二张药方细细看来,挑起唇角,“果然如此。”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羽隽这个样子都是在笑,在屋里有个重病人的时候,这个表情还是真是刺眼。
更别提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笑了,威远侯的脸脸自然是拉下来了。
君其琛可能意识到不对,低咳了一声,道:“你可是查出她是得了什么病了?”
“查是查到了。”羽隽笃定到,“不过这位姑娘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
正文 第233章原来是真的
羽隽的话仿佛一块巨石砸向平静的湖面,让威远侯大吃一惊。
“什么?居然是中毒?”威远侯看向还在床上昏睡不行的女儿,内心如同翻滚着惊涛骇浪,显然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
可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解释为何用这些药方对言悦卿都毫无用处,而威远侯不由得又想到杨雅茹。
陆院判说过言悦卿此刻的情景像极了杨雅茹,当初杨雅茹经历过丧子之痛和生产之苦,再加上平日里忧神伤心,本就身子亏损的厉害,最后没有挺过去也说得过去,可言悦卿本就年轻,身子也大有长进,如今也是这个情况,确实令人存疑。
可是,无论是杨雅茹,还是言悦卿,为了保险起见,也私下做了相关的调查,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更别说他为她们请的都是医术高明之人。不说别的,就说陆院判的医术绝对是拔尖儿的,可是他反复检查,也没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而面前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过诊了一次脉,看了看药方,就认定言悦卿是中了毒,这很难让他全然信服。
仿佛察觉的威远侯的疑虑,羽隽了然一笑,道:“想来侯爷是对我这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话心存疑虑,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之前为府上二姑娘诊断的不是太医就是名医,他们尚且没查出原因,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所说的准确性确实有待商榷。”
被羽隽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戳破,威远侯点尴尬,不过倒是没有生气。
虽说他此人极重颜面,但也没有到不分轻重缓急的地步,就比如现在,被一个晚辈下了拆穿的尴尬,根本不能和自己的妻女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一事相提并论,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是自己府上的人,想到自己家中有这么一个人,威远侯只觉得背脊发寒,哪里还会想起他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是就客气的回道:“请羽大夫不要挂怀,实在是对这个结果太过惊讶了,因为小女的病情,我其实已经请了不少大夫,可无论是哪位大夫,都只是得出风寒的结论,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也下令检查了小女之前经手的物件和吃食,都没发现任何问题,所以难免惊讶?对了,方才羽大夫是看了几张药方才确定是小女是中毒的,莫非是这药方有问题?”
“这几张药都是真对风寒的药方,并无问题,在下之所以是看了药方确定令千金中毒,是因为这位姑娘姑娘喝了这个药方的药,一开始是有些效果的,之后就没了。”说着将那个药方摊开给威远侯看。
威远侯看出这药方是陆院判开的,可更是不解了,难道说陆院判有问题?可是他都说了,这几张药方都并无问题啊。
仿佛知道威远侯的不解,羽隽指了指其中一位药,道:“令千金之所以开始的几天有所好转皆是因为有这一位药的存在,方才在下说的毒药,其解药也有这一位药,所以姑娘在改换了这个药之后,身子有所好转,可是这位药在次药方中所占的分量很小,再加上解此毒的解药需要的药材不止这一位药,所以令千金也也只是有短暂的好转,之后就随着毒性渗透的越深,自然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威远侯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想追问到底是什么毒,下人却来通传,陆院判来了。
威远侯这才想起来,陆院判确实约好了这个时候来看言悦卿。
还没等威远侯回复,羽隽却好奇问道:“这位陆院判就是一直为令千金诊治的太医么?”
见威远侯点头,羽隽面露喜色,道:“来得正是时候,我还正想说能不能将他请来,毕竟令千金的病情他最清楚,还有很多事我还需要问问他呢。”
威远侯也是这么想,当下就让人将陆院判请来。
君其琛陆院判是认识的,再加上他和言悦卿有婚约在身,对于他出现在这,陆院判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至于他身边的年轻人,倒是让他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