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了?你不是说,就算我现在有什么事,也没人会怪你么?怎么,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言悦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眸低笑了一声,接着起身,不再看她,转身就打算走。
赵氏见此叫住她,依然挑衅道:“怎么?这就被吓跑了?我还以为你长劲了呢,原来,不过如此。”
“随你怎么想。”言悦卿头也没回,轻描淡写道,“我是可以直接把你杀了,可是我若是把你杀了,将来我对付你那一双儿女的时候,你不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这个贱人,你敢!”赵氏神情突变,看着言悦卿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有彩月在,她自然是根本无法走近言悦卿一步。
“我敢也好,不敢也罢,你也只能干瞪眼,还能做得了什么么?”说罢,言悦卿就不再理会赵氏,直接开门走人,只留下赵氏在后面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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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言悦卿一直沉默不言,面色也很是严肃,妙珠看在眼里,就以为是赵氏的话让言悦卿不高兴了,忍不住道:“姑娘不要理会那个赵氏,她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乱咬人,您和她生气,当真不值得,您……咦?”
妙珠正说着,却见言悦卿突然停了下来,忙问道:“姑娘,怎么停了?”
言悦卿垂眸思考了一下,似乎做好了决定。
“去安福堂。”匆匆丢下这一句,也不敢其她二人有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向安福堂的方向走去。
妙珠和彩月二人对看一眼,都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明,但也没空多想,忙跟上言悦卿。
此时老夫人正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见言悦卿匆匆赶来,而看她的神色,知道有事,便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让她跟着自己进屋去。
屏退了屋里的下人,老夫人才道:“说吧,突然来,是有什么事要问祖母么?”
“是。”言悦卿点点头,眼睛出奇的明亮,“孙女是想问问祖母,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娘和哥哥的死不是赵氏所为?”
老夫人扬了扬眉,惊愕从眼底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轻轻抿了一口茶啊,道:“所以,你一直都认为,你母亲和你弟弟的死,都是有人为之,而这个人,就是赵氏?”
这时候言悦卿也不用再做遮掩,直接承认道:“没错,孙女不认为有那么巧合的事,而赵氏作为最大的受益人,孙女自然是一直就怀疑她。”
“这倒是人之常情,可是,你这时候怎么又觉得不是赵氏所为,并且还认定我早就知道了?”
“实不相瞒,孙女方才去见过赵氏。”
“哦?她说的自己没做?”
言悦卿摇摇头,道:“不,她承认了。”
这下,老夫人就有些好奇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觉得不是她做的?”
“孙女也说不上来,只是当时看她那个样子,孙女直觉这件事或许真的与她无关,而且,如果真的是她杀害了我娘和哥哥,祖母您是不会同意父亲将她扶正的。”
“这又是为何?”老夫人看着言悦卿的神情,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若是真是赵氏做的,定然做的隐蔽,我可能没查到,却不能代表我确定。”
“祖母,孙女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孙女和您相处那么久,对您还是有些了解的。”言悦卿笑得如以往清甜,但是那笑容中却有着笃定,“只要赵氏有一丝嫌疑,您都不会让这样的人当上侯夫人,您竟然同意,就说明,您已经确定了。”
老夫人怔然的看着眼前的孙女,心情一时复杂,而这复杂的心情,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正文 第202章难以心安理得
只见老夫人捏了一下自己的眉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你这丫头,倒真的被你说对了,不错,当初我确实调查了一番。”
老夫人回忆着往昔,目光深远。
“你母亲身子原本就有些娇弱,生下你哥哥之后,就更不好了,但是府里不缺好药补着,倒也没什么,可谁知,你那哥哥却突然夭折了,自此之后,她的身子就越发弱,其实,当初你母亲也不是没有怀疑你哥哥的死另有蹊跷,因此,那段时间她可谓是疯了似的找凶手,不管我同你父亲怎么说,她都不听,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虽然交代下去多给她补身子,可这是心病,心结不打开,用再多的的珍贵药材,终归是无用。在有了你之后,你娘才稍微收心,可能因为你哥哥的事,她对你看顾的很紧,不过,她本就身子赢弱,再加上你哥哥的事,还有生你时也消耗了不少,所以在你很小的时候,她还是撒手人寰。”
说到这里,看着言悦卿囧囧的眼神,笑了笑,道:“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太过想当然,所以当初没有调查彻底?”
言悦卿摇摇头,语气轻柔而肯定道:“若是我不了解祖母,或许我会这么想,可我不是,所以我相信,祖母会这么说,一定是有了依据,祖母方便告诉我您是怎么确定的么?”
“既然我都说到这里,自然是要告诉你了。”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你母亲生你哥哥的时候是早产,你哥哥先天不足,可是不管是我,还是你父亲,对你哥哥都非常重视,毕竟,那你你父亲的嫡长子,所以,为了你哥哥的身体,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名医,我们都招来了,经过长期调养,身子大有改善,我想这也是为何你母亲不认为你哥哥会病死的原因,其实,不光她,我和你父亲也不敢相信,因为你哥哥是我们看着的越发健康,可,或许是我们和这孩子缘薄吧,我还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你哥哥起先是有些咳嗽,可慢慢的,就越发严重,太医都束手无措,最后,我们找到了名医翟清。”
“翟清?”
对言悦卿的疑问,老夫人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知道,是应该的,翟清在你哥哥死后,就很少出现在人前了,可当年,他是名望颇高的名医,你父亲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也是他最后诊断出,你哥哥是感染了鸡瘟,原本在他的治疗下,你哥哥的气色看着好了很多,就在我们都以为你哥哥有救了,可是谁知,你哥哥最后还是没有挺过去,你母亲不敢相信,一直说有人故意,可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当时是厨房的厨子买了一筐鸡,而你哥哥当时正好去逗它们玩,因此感染等,起初我们也以为是有人故意拿这些有病的鸡来陷害你哥哥,可是最后查得确实当初卖鸡的那个村民所在的村子没多久也暴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当时因此死了不少人,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的这些鸡的问题,而且源头也不是那个村民,且那个村子里的人和咱们府里的人确实没有一丝瓜葛,再加上翟清和宫里的太医都来检查,这才确定一切都是意外。”
言悦卿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和和原身的母亲和哥哥并无交集,但是她大概也鞥感受到那位母亲的绝望吧,而且,既然是鸡瘟这种病,也实在是很难控制得当,而且从老夫人的话也看出,他们当时确实是努力查看了,只是对于杨雅茹来说,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品味着老夫人的话,言悦卿有一点不明白。
“对了,祖母方才说那个叫翟清的名医,在我哥哥病故之后,就不怎么出现了,这是为何?”
“哎,其实当初他来看过你哥哥的时候,曾在你母亲面前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你哥哥的,不管他当时是出于安慰你母亲的意思,还是因为他身为名医过于自负,最后他没有按照承诺将你哥哥医治好确实是事实,我还记得,你哥哥死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很差,满是愧疚,之后你哥哥的葬礼上,他亲自过来祭拜,并当着你母亲的面忏悔,并说,以后不会再行医了,之后,他就不见踪影,也没有再听说过他的消息,或许他已经隐姓埋名了吧。”
言悦卿点点头,这么说的话,也是说得通。
“那,母亲的死呢?”
“前头我也说了,自从经过你哥哥的死之后,你母亲的身子就大不如前,再加上生你的时候有些波折,更是元气大伤,可以说,那几年,她是药不离口,没几年,就因为一场重风寒去了,当初,我们是请了太医院的院判亲自来为你母亲诊治,若是她这个病有蹊跷,他不会不知道,而且,你母亲重病的时候,赵氏不曾来过,送过来的东西也都被检查过,确实没有什么,所以,你母亲的死,不是认为,和赵氏也没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
终于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形,言悦卿说不上什么感觉。
其实她之所以想弄明白杨雅茹母子的真正死因是觉得此刻她既然成了“言悦卿”,她就有义务将“她”的至亲当年的死因给弄清楚,也是给“她”一个交代。
原本以为知道一切之后,她会如终于完成任务似的轻松一些,可没有,她此刻心情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