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什么?难道已达原主的目标, 如今只需送她离开?思及此, 她一阵心慌,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紧皱着眉头。
虽相识不久,但她的确舍不得他。这些年来,他是除了父母外,唯一愿包容她的人。即便她总在闹腾,耍小心机,他仍会纵容。
俞君泊细细打量她,似有所了然,轻语:“事已至此,你无须再骗我。”
显然,他误会了,以为她最近的异状——在阴凉处会轻薄他这怪症是她在瞎编。
苏幼薇轻轻应了声,因情绪低落,便不欲解释,由着他误会。
“怎么了?”俞君泊问道,心知她情绪不对,便轻抚她的背,安慰道,“事情总会有转机,说不准在将来一切都可解决。”
有关怨气和她回家的事。白胡子老人曾言,羽石有两块,一在当世,一在异界,可互通,借此在两界往来。但这只是传言,除非他有万全把握,否则不能告诉她。
万一她回去了,无法回来怎么办?他不想赌,便当他自私罢了!
“君泊,”苏幼薇呢喃,脸色忽的粉红,便连耳垂都呈赤色,扭扭捏捏,眼神轻闪着,似难以启齿,“我,你,想不想……”
她心一横,做贼般地左顾右看,见无人才悄悄地问:“你想要吗?”
“要什么?”俞君泊一怔。话说一半,她这般问来,他怎知何意?
“就是……”苏幼薇欲言又止,横眼瞅他,又是羞又是恼道,“自然便是与我鱼水之欢。”这个呆头鹅,非要她一个姑娘家开口。
闻言,俞君泊目光一颤,气息骤然不稳。清风中,漫天晚霞里,少女柔软的身子紧靠着他,淡淡的体香配着花香涌入他鼻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肌肤上,那双如黑葡萄般的眼正凝视着他,丽若桃花瓣的双唇一张一合,告诉他要与他鱼水之欢……
怎能不心动?自在昨日明心意,便似打开了心中尘封的大门,他总会想到她,哪怕昨夜在绘画时,笔随心动,便下意识绘出了她。
“薇薇!”俞君泊收紧手臂,目光如炬,炽热得令她有灼烧感。这种诱惑,他难以抗拒。
苏幼薇微侧头,有点紧张,垂目红着脸道:“你若是想要,我今夜就给你……”彼时,她唯一能给的,也只有一夜。
她心想着,反正自己要离开,不如留一份记忆。各自留一个念想,好歹曾经拥有过。
思及此,苏幼薇心中哂笑,忽觉自己略渣,这不就是一夜风流不负责吗?她虽开朗,但并不开放,若非心中有意,若非想着与他经此一别再不复见,断也不至于如此。
“为何?”但出乎意料的,俞君泊很快控制了情绪,轻挑起她的下巴,凝眉望着她,“你是否又想着坏主意?是想离开我?你给我一夜?那‘一朝一夕‘怎及得上‘天长地久‘?”
一连五个问句,问得苏幼薇哑口无言,心想着这男人太敏锐,在他面前耍不成心思。她撇撇嘴,咕哝道:“你到底要不要?”
好歹她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主动献身,试问天下有几个男儿能拒绝?
俞君泊语气坚定:“你若给了我一夜,那明日便得坐上花轿,嫁入锦王府。”语毕,他朝她瞥了眼,沉着一张脸,“夺了人清白,却不予以负责,本王不像你,做不出此等负心薄情之举。”
苏幼薇被噎住,几番张口,却反驳不出话。她忽觉得,两人的性别似已对调,一般而言,当是女子愤斥薄情郎。
“我不用你负责。”她低语,气焰微弱,很是心虚,“难道你真要我负责?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莫非也有名节?”
“本王虽无名节,但有……”俞君泊轻语,面色微沉,目光冷冽,心中颇为郁闷,语气不佳,“苏小姐,你到底意欲如何?”
想要他便要、想弃他便弃,说“一心在他身上”的是她,说“给他一夜”的是她,找小奶狗的是她,决意离开他的也是她。
“一夜,你若不要,那便算了。”苏幼薇低语,将手一摊,笑吟吟道,“君泊,你还是童男,对不对?”瞧他青涩模样,且后院又无姬妾,必然是个童男。
俞君泊横她一眼,一脸正经道:“你总归是姑娘家,怎可如此直白,将‘鱼水之欢‘与‘童男‘挂在口边?”
“哦。”苏幼薇点点头,虚心受教,但在眼里若有戏谑之意,“我应当说‘欲与你探讨人身奥妙,摸索一下男女有何不同‘,以及‘你是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少男‘?”
俞君泊默了默,撇开眼睛回道:“不必换了,就用原先的词。”
两人迎着山风静立,最后,苏幼薇轻语:“我们回去。”山风阵阵,已微有凉意,少女的身影略显单薄,齐脚裸的长裙摇摆着,似一朵盛开的花。
俞君泊颔首。落霞峰,在夕阳落尽那一刻最美,恰在当时,两人在拥吻,也不枉此行。
下山途中,不便骑马。他由始至终与她携手,牵着她慢步下山,此趟虽无交流,但温意缠绕心中。
半山腰上,杜五等人候着,一见两人,便垂首侧立,待两人缓步走过后,才跟在三丈远外,牵着马一同下山。
回城时,天色昏暗,城门口点亮灯火,城门已关上一半,他们恰赶在最后一刻到。街道清冷,不比白日的喧闹,夜晚宵禁。
十六的月仍旧很圆,周围闪烁着几颗星辰。苏幼薇二人并辔而行,中间相隔三尺,哒哒的马蹄声在夜间格外响亮,惊醒夜的沉寂。
两人少言,似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温馨。杜七等人远随在后,寂寂无声。
“左相府到了。”俞君泊忽道,声音很轻,凝目望向苏幼薇,“今日几番波折,你也累了,好生休息一夜。明日我入相府提亲。”
苏幼薇抿唇,侧了侧身体,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捏了下,心中犹似有千言万语,但出口的却不过几字:“我会的,再见。”
也许在今夜后,她与他再不相见。
“明日见。”俞君泊轻语。
苏幼薇进入相府大门,杜七随她入府。他端坐马上,仍旧注视着她,目送她远去,直至再不见,才收回目光,策马回了锦王府。
“爹爹。”苏幼薇唤道。入府后,她先去了左相的主院,恰巧那一家人都在。她瞥了眼垂首而立的苏嫦茹,便即笑靥如花。
昨日她另辟蹊径,令丫鬟竹兰误以为自己死去,这才和盘托出,并画押认罪,当时苏嫦茹被幽禁府里,而今却未送至尚仪府。
答案已明了,必是她这位爹爹从中打点,又借太子威仪,暂缓了苏嫦茹的罪行。
“幼薇,你怎回了?”左相讶异,面现歉疚,忽又一冷,“爹爹才知道,嫦茹竟如此狠心,对你百般刁难,更欲置你于死地!”
苏幼薇接口道:“爹爹说得极是。她引太子前来,害我遭太子退婚,一心不容我。这样的妹妹,我怎能容她?”
左相默了默,又道:“到底是姐妹,爹爹已狠狠责罚她,你作为姐姐……”
如今局势不明,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他将大女儿压在锦王身上,二女儿压在太子身上,无论哪一方胜,左相府都可屹立不倒。
苏幼薇笑着打断道:“都说长姐如母,妹妹有错,是我教不过,自该重罚她。”
左相叹道:“幼薇,我已教训过她,此次她怕也会在官衙受些苦。她是你的妹妹,你大度一点,原谅她,往后姐妹俩和平共处。”
“那爹爹可会去打点,让她少受些罚?”苏幼薇似笑非笑道,“我一条命,本也比不上她受的罚,如今爹爹还欲替她脱些罪。”
“杜七,我们回院子。”她旋转过身,也不与左相问礼,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
途中,杜七轻语:“王爷明日提亲后,苏小姐若不愿久待相府,可提前嫁入锦王府。”
提到俞君泊,苏幼薇步子一顿,遥望着明月,忽的长长一叹,面上的笑略显勉强,轻语:“杜七,你帮我给君泊送一封信。”
今夜她便得离开,自然要支开杜七,省得他落下保护不周的罪名,平白受罚。
“遵命。”杜七回道,语言间有恭敬意。他已明白,这位便是未来的锦王妃,是他们的主母,“苏小姐在相府一切小心。”
苏幼薇发了会呆,便让丫鬟取来纸笔,细细思量一番,便提笔写下一些字。她未曾练过书法,有些繁体字也不会写,是以字迹歪扭、缺笔少划。
君泊亲启:我已回家,勿念。今日落霞峰上,那些话,那些景,那些情,此生不忘。即便我离去,但情仍在,我们曾拥有,若心心相念,刹那即是永恒。珍重,再见!
苏幼薇折好信纸,将其装入信封,轻声道:“杜七,帮我……交给君泊!”
第65章 急转直下
“苏小姐, 小心一点。”杜七接过信, 直接收入怀里,拱了拱手便向后退去。王爷与苏小姐刚分别, 能有什么大事?他估摸着,这信里无非是些传情话。
王爷见了,应该也会高兴。
夜色浓重,圆月若银盘,月华如烟似雾, 清辉流转,洒在人间,落下一地水银,朦胧如诗如画。在清幽的月色下,人间点缀着灯火, 渲染出几丝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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