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石火光之间,她脸色倏然一僵,然后身影一闪,健步如飞地躲到门后。
这风驰电掣的动作让蔺晨两段浓眉一紧,门把上的手关节处渐渐泛白,稍加了点力度,想要再将门推开些。
“别动!”沙轻舞抵在门口,急急喊了声制止他。
蔺晨顿住动作,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青绿色的玻璃窗上她紧张的倒影,不由地放低声音:“我想和你谈谈。”
“可我不想和你谈!”沙轻舞不假思索的拒绝。
突然,蔺晨握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微泛起眼睫,注视着那抹惴惴不安的倒影,不知想了什么,眸色遽然沉了下去。
这次,他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可我要谈,非谈不可。”
他冗尘的音色穿透木门,冰魄且不容置喙。
他要谈,而且是,非谈不可。
躲在门后的沙轻舞眼睛一闭,有种深陷泥潭之感。
漫长的沉默后,蔺晨收起那狭长如墨的眼睛,静静的盯着那扇灰白色的木门,思忖着。
“难道我回避的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蔺晨就没有看出来她这显而易见的逃避吗?
“回避我做什么?”
他问的如此理所当然,沙轻舞想要反驳,喉间却又一堵,因为她找不出更具战斗力的辞藻,干脆赌气一声:“不做什么!”
“因为我酒后吻你了?”
沙轻舞喉间又是一堵,怒气腾腾的瞪大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出,举起点滴架往蔺晨身上砸去。
可门外的某人毫无觉悟,怙恶不悛地追问:“不然因为什么?”
门后的沙轻舞紧咬牙关,险些被气爆!
素日里那个神机妙算料事如神的蔺先生死哪去了?
努力了半天想要舌枪口战一番,最后也只能恶狠狠地挤出一句:“难道我回避你仅仅因为你吻了我吗?”
蔺晨抬了抬眼睫,看那青绿色玻璃上激动的倩影,突然沉默了。
看着蔺晨一张臭脸,蔺焉怯怯靠近,小声的问:“哥,你又和轻舞吵架了?”
蔺晨摁了摁涨得发疼的太阳穴,声音萎靡:“我还用得着跟你们女人吵架么?”
蔺焉鼓起腮帮子,不乐意:“什么叫做跟你们女人吵架?说的好像你搞定过几个女人似的。”
“女人?”蔺晨突然觉悟,顿时高屋建瓴。
蔺焉机警,凑上前探听:“怎么?哥,你又想到什么了?”
蔺晨微翘了下唇角,伸手揉了揉蔺焉的发心:“乖,找泓绎玩去吧。”
一听这毫不避讳的打发语气,蔺焉撇了撇嘴,冷哼哼的走了。
盯着蔺焉那怒气腾腾的背影,蔺晨失笑,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嘴里咬着根烟找打火机,摸遍全身上下应有的口袋也没摸到。
纪德走上前,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蔺晨没接,只是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了回来,捏在手里把玩着。
纪德吃了闭门羹,嗤嗤一笑,讪然的收回手,两步过去,与蔺晨同排而坐:“又装哪门子的深沉?”
蔺晨半垂着帘,手里那根烟被他□□的不成型,最后被他轻轻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顺起手将烟盒塞进军大衣里的口袋上,沉默着,就是不接纪德的话。
“怨我了?”纪德心知肚明开口。
蔺晨这才出声:“去哪儿了?”
纪德叹了口气:“一个当事人出了点状况,就去了Q市,她刚好和你妹妹要去什么古镇里游玩,就没带着她了。”
蔺晨又压低眼帘,只剩一条缝。
“听说手术了?结果怎样,严重吗?”
“不严重。”
“病房不让进吗?”
“让进。”
“你怎么外边坐着?”
蔺晨忽然抬起眼帘,定定看了眼纪德:“她暂时不想见我,要回避我。”
“回避?”纪德不安地眯了眯眼睛,“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顾晓晨和柳睿的故事应该会开新文,你们想看吗?
☆、齿轮26
第26章:
牧泓绎将热水袋塞到蔺焉怀里, 语气一沉:“不为什么。”
蔺焉干瘪着嘴。
牧泓绎不放心地又嘱咐一声:“你最好别乱来, 晨哥的脾气你懂的。”
蔺焉冷哼一声,真是白忙活白操心了。
她把自己的计划和顾晓晨说了后, 同样遭到鄙视。
蔺焉不服:“不是儿,凭什么啊你们!”
“我劝你少作。”顾晓晨冷声警告她。
“我觉得我的主意挺好的,你就下一次病危通知,让我哥急一急,他俩肯定顺水推舟。”蔺焉依然坚持着不抛弃不放弃不泄气的三不原则。
顾晓晨没工夫跟她唠叨, 利索地将诊听器挂脖子上,往病房走去。
蔺焉急忙追上:“晓晨,求你了。”
顾晓晨顿住脚步,偏头,严肃的眼眸看着一作到底的蔺焉,认真道:“轻舞刚从生死一线回来,你就让我给她下病危通知,你不作会死么?还有, 如果晨哥知道是我们捣鬼,能放过我们吗?这灾区的病患一批接着一批送过来,你当我很闲吗?”
这一鼓作气的三问成功的让不安分的蔺焉安歇了。
去看沙轻舞的时候,蔺焉还带着情绪,将切好的苹果递过去,又叹了口气。
沙轻舞皱眉:“能不能不要在一个病人面前唉声叹气?”
“你是病人么?”蔺焉冷讽,“瞧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病人!”
沙轻舞扯了扯嘴角, 谁又招她惹她了?
“我来的时候怎么看见我哥在外头坐着?”
沙轻舞啃苹果的动作一顿:“在外头?”
蔺焉点头:“抽了一地的烟。”
沙轻舞咬了口苹果,食之无味。
“明天我们就要飞回北京了,也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
“他为什么不回去?”
蔺焉努了努嘴:“有公务呗!”
“你怎么知道?”沙轻舞狐疑。
“我听我妈说的。”
“芳姨?”沙轻舞诧异了,“芳姨怎么来了?”
能让文芳出马的公务,不简单吧?
蔺焉用纸巾将水果刀擦干净,插回刀削:“不知道,反正是为了工作来的。”
话已至此,沙轻舞也没再追问。
文芳的工作性质特殊,工作内容也属于保密范畴,她自小就知道。
“真快,转眼我们就长大了。”沙轻舞发出感叹。
蔺焉同感:“晓晨和我都结婚了。”
“你说,溪溪就真的不结婚吗?”沙轻舞问。
蔺焉摇头,叹气:“只恋爱不结婚可是溪溪从小到大的口头禅,虽然她常说自己不在乎,可她还是恐惧婚姻,我想沁姨失败的婚姻还是给溪溪留下阴影了。我看溪溪和小源指不定一辈子都不结婚呢。”
沙轻舞把吃不下的苹果放到桌面,喝了口水,突然地:“也不知道楚楚现在怎样了?”
“楚楚?”提起那只小妖精,蔺焉也怪想她的,“好久没联系了,要不我们腾个时间去香港找她聚聚吧。”
“也行。”
“不过,她要是知道你喜欢我哥,准够呛的。”
沙轻舞脸一红,急急推了下蔺焉:“又乱胡诌什么呢!”
“得儿!”蔺焉一脸揶揄,“没人喜欢他,行了吧。”
沙轻舞将脸一偏,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声如蚊蝇:“也没说不喜欢他......”
蔺焉心不在焉,没听见那一声嘀咕,突然问:“你们好像都挺怕我哥的,不论是溪溪还是楚楚,为什么啊?”
“为什么?”沙轻舞“呵”地一声,像是天方夜谭,“我说蔺大作,要不是你从小就给我们灌输晨哥的恶行,我们能见了就躲吗?”
“有吗?”蔺焉歪了歪脑袋,“说楚楚和晓晨是我灌输的我倒不敢有意见。可是......你?你应该不是给我灌输的吧?亲身体验的吧?”
说起这渣子事,沙轻舞识相的闭嘴了。
确实亲身体验。
还是很小的时候,她挑食,不吃西红柿,不吃蒜,不吃香菜,不吃榴莲......总之,她不吃的有很多。
一年级暑假,沙轻舞、蔺焉、牧家兄弟、柳家兄妹和李炎源全被安排到蔺焉家里统一参加蔺晨的补课。那个暑假,八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学习。和蔺晨一块吃饭真的让人压抑,因为他瞧出了不少人挑食的毛病,尤其是沙轻舞和蔺焉最为严重。
那日补习结束后,吃饭前蔺晨说了一通关于挑食的问题,可沙轻舞和蔺焉充耳不闻,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老虎发威了。
蔺晨将西红柿炒蛋专门放到她和蔺焉面前:“你们两个,只能吃这盘菜。”
蔺焉鼓起一双泪眼汪汪:“我不要吃西红柿。”
蔺晨脸色一黑:“不吃就别吃了。”
冰冷的话一落,蔺焉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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