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也没坚持,帮他们叫了车,送到楼下。
再折回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丝头痛,估计是方才吹了风的原因。
拉开沙轻舞房门瞧了眼动静,她又踢被子了,还好暖气够,不然明日准该林黛玉。
无奈的踱步进来,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帮她拉了拉被子。
宿醉后的沙轻舞醒来第一反应便是头痛,然后就是嗓子痛,最后便是浑身痛。
微微蠕动,发现床边有人,低头看去,是蔺晨。
他下半身坐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床上,后脑勺迎着温热的阳光,在柔和的光线下,他的发色由深变浅。
沙轻舞愣了半秒,而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床的那头爬了过来,瞥了眼熟睡中的蔺晨。他紧抿唇,闭着眼睛,安静无害,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那弯长的睫毛漂亮诱人,她没按捺住心中那抹悸动,伸手碰了碰。
睫毛梢刺的指腹痒痒的。
抽回手那刻,弯长的睫毛蠕动片刻,而后掖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瞳赫然迥亮,隔着一拳之距,沙轻舞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多跳了一拍。
蔺晨睁着黑岩石般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沙轻舞下意识退了退,“呵呵”一声傻笑:“晨哥,醒了?”
好半晌,蔺晨才收回那瘆人的目光,自径坐直身子,没几分钟他又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喉间一阵撕裂的扯痛让他下意识蹙眉。
沙轻舞坐在原处不敢乱动,鼓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蔺晨,静候发落。
蔺晨滚动着喉结,费了半天力气勉强开口:“头疼吗?”
他的嗓音格外嘶哑,带着鼻音,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完全地变声。
沙轻舞微皱眉,往前爬了爬,盯住蔺晨:“晨哥,你感冒了。”
“嗯。”他慵懒的发出一个鼻音,有些不屑,像是在说“那么明显的事情还用你来提醒吗?”
沙轻舞扯了扯眼角:“你昨天怎么不回房睡觉呢,那么冷的天。”
蔺晨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沙轻舞被震慑地退了几公分,没再开口。
伍嫂过来收拾的时候顺道带了早餐,粥点和包点,完全的广东口味。
沙轻舞趴在餐桌上食不知味,偶间偷瞥一眼有点憔悴疲倦的蔺晨,忍不住又问:“你今天还上班吗?”
“嗯。”又是一节慵懒的鼻音,再抬帘看沙轻舞的时候,她已经埋下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乖乖吃着早餐。
“昨天断片了?”蔺晨问。
听着他因感冒而沙哑的声音,沙轻舞在心里琢磨了下,感觉比之前的更富含磁性、动听、诱人。
蔺晨等不到她的回答,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她这才点头,瓮声瓮气地:“完全不记得了。”
就像当初跟闫从镐分手的时候,也喝断片过,也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突然的,她有些好奇。
“咳咳——”沙轻舞清了清嗓子,抬眸打量了眼蔺晨,这才开口,用委婉的语言组织试图勾起蔺晨的记忆,“晨哥,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也是在北京喝醉酒吗?”
当事人喝了口粥,抬眸看了她眼,在垂眸那刻同时发声:“至生难忘。”
沙轻舞:“......”
果然,外交官!
“咳咳——”她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问主题,“那我当时有没有做一些逾越的事情?”
“哪方面的逾越?”蔺晨反问她。
“呃——”沙轻舞一阵语塞,为啥她好好的一个问题,到了蔺晨嘴里就变味了。
明明是西红柿炒番茄,怎么就变成番茄炒鸡蛋了?
黄!特黄!
“就是我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做一些不该做的......”
这样的表达应该挑不出刺儿了吧!
某人一脸淡然,喝着粥漫不经心地反问着:“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
沙轻舞:“......”
为啥他要在“不该”二字上加重音呢?
是意有所指呢意有所指呢还是意有所指呢?
苍天啊!赐她一把刀吧!
苍天:你要刀作甚?
某人大义凛然道:当然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苍天:害,指的是你还是他?
伸张正义的某人指着自己,哭丧着一张脸:当然是自刎,我哪敢捅他!
问题是,她捅的死蔺晨吗?应该还轮不到她下手,她就被横尸遍野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蔺焉和牧泓绎的故事在《风起时,想你》,没看过的天使可以去瞟一眼,那是我第一本书。
☆、齿轮12
第12章:
农民工讨薪这渣事被如火如荼传个家喻户晓,眼看胜利近在咫尺,却凌空迎来诡异事件。
翌日,上午十点半的样子,赢生一栋在建的30层住宅楼盘竟崛地而起,连根倒塌。当时,全部工人已经进入工地施工,一场前所未有的倒塌事件顿时让北京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沙轻舞和齐飞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倒塌的庞然大物横躺于地,大部分工人遇难,救护人员和搜救人员忙成一团,围观群众七嘴八舌,部分家属被公安拦在场外大吵大闹,现场极其混乱,狼烟四起。
无声的硝烟点燃了一场潜在的战争。
从工地到医院的道路完全被封,改成救护车专用。
白色的救护车穿梭不止,来来回回的将受伤的工人运送医院。远处,一辆不同于救护车颜色的军用吉普车停在工地外的时候,沙轻舞警觉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穿黑色作战服的军人跳下车,为首的是柳睿。
“这死的死,伤的伤,场面可真够残忍的!”齐飞站在沙轻舞身侧感慨。
沙轻舞眉眼淡扫而过,看着狼藉不堪的场面,哀声遍野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她疲倦的阖上双眼。
“轻舞。”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沙轻舞没有睁眼,低低喃喃着:“人类,总要用生命为人类的无知买单。”
干这行也有五年了,写过的报道够推出一间12㎡的屋子了,起码三分之二都与之有关。
此“之”乃生命也。
闫从镐看着沙轻舞脸上复杂的情绪,想要安慰却被她急促打断:“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喊着,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睛盯着那一片兵荒马乱,痛心疾首。
“谁能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抽回沙轻舞敏感的神经。
是一个手臂受伤的工人抱着他昏迷的女儿,大概五岁的样子,哭着跑到沙轻舞一行人面前,跪了下来,痛哭哀求着:“求你们了,带我女儿去医院吧。”
沙轻舞一惊,忙着将人扶起,皱眉:“怎么没上救护车呢?”
“太多人受伤了,都要排队上救护车,我女儿等不了了,求求你们,带我们去医院吧。”
“可是,封路了,我们的车也开不出去。”齐飞愁眉苦脸的说。
“我可以和救护队沟通一下,先送小女孩去医院。”闫从镐说着,便扎进了救护队里面。
任凭他面子再大,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吃了闭门羹,人家救护队只撂下一句话:“全都是病患,个个得送往医院,我们只能根据受伤程度分批运送。”
沙轻舞也去了解过了,小女孩受的伤不足以构成生命威胁,只是她的父亲着急,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我就不该带她来工地上工,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沙轻舞心软,经不起孩子父亲哭的如此伤心欲绝,便扎进人群中去找柳睿。
“轻舞?”柳睿见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北京?”
沙轻舞跑的气喘吁吁,一边喘气一边指着他的吉普车:“帮我送个人,去医院。”
上车后,孩子的父亲对沙轻舞千恩万谢了一番,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医院,病床告急,医务人员忙碌不堪。
恰好在医院门口遇见牧泓绎那帮开研讨会的医生赶来支援,沙轻舞将他拦下,让他先给小女孩检查一下。
经过一番检查,牧泓绎给出的结论是:“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吓晕了,让护士给她输点葡萄糖就好。”说着,他斜了眼孩子的父亲,像是瞧出什么端倪,突然抓住孩子父亲的肩膀,孩子父亲疼的叫唤了一声。
见状,牧泓绎蹙眉:“他的手必须立刻手术!”
蔺焉和蔺晨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沙轻舞还坐在医院大厅,守着刚醒的小女孩,在陌生的环境里,她没有找到爸爸,害怕的哭了起来。
沙轻舞向来不会哄小孩,一时间的手足无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爸爸一会儿就来找你了,你先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蔺晨刚从医院大厅找到沙轻舞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蔺焉一个转身,也看见沙轻舞清瘦的身影,忙着将蔺晨往前一拉:“哥,是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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