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谁知道呢。每个坏人都不会傻到把坏人这两个字写在脸上。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杨大夫显然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是他当初动作够快,假装自己是刚从门外进来,现在早就穿帮了。
“以后不必盯得他太紧,这样反而更容易露马脚。”
经此一事,王月桐是不敢再让杨大夫看着辜斟了。
在这一方面,她还是更相信十三的能力。
“不行,我现在已经跟他搭上了关系,怎么能中途放弃呢?”
再说了,今天他憋了这么一股鸟气,当然得吐出来才开心。
“杨大夫,我看还是算了吧。王爷已经亲自派人盯着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多干点儿活吧!”
“映月,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我跟那小子没完,你们就尽管等着看,我一定能将他缉拿归案!”
杨大夫恶狠狠的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出了门去。
“他是不是脑袋坏掉了,那个香炉又不是辜斟放在那儿的,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踩上去的,还赖上别人了!”
映月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辜斟虽然来历不明,身份堪疑,但这件事还真怨不着他。
怪只怪杨大夫自己笨手笨脚!
“映月,夜血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正当她腹诽着杨大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王月桐打问辜斟的消息。
“还没什么消息,不过,她今日应当会来禀报的。”
时隔一天,即便是没查到什么消息,也应该来通报一声了。
“一有消息就马上来报。”
“是,王妃。”
过了晌午,王月桐在小榻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只见映月站在她身前,已经等候了一小会儿。
“王妃,您醒了。”
映月将她扶起来,端来水盆净面。
“方才夜血传了信过来,说是没查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有关辜斟的事倒是查到了一些。”
“你且说。”
就连夜血都没查到底,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的。
“辜斟是个孤儿,自幼家里贫寒,后来不知跟谁学了医,从此之后生活就越来越好。现在家住京中沭河一带,一人独居数年,与邻里不曾有过多来往。”
也正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又是怎么突然走上了学医的道理。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若背后没有贵人相助,他不可能成为大夫,最多只能混迹在后厨,做个药童罢了。
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个药童……
“他没有亲近的人,邻人也不知他的底细……”
王月桐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听起来都很孤独的人,怎么可能会成长为今日那个翩翩少年郎?
“王妃,总有一天,他会设法与那背后之人联络。既然他没什么恶意,那我们便耐下性子多等些时日,也好探探对方的来意。”
映月口中所言,正是王月桐心中所想。
“好,就依你所言。夜血那边,让她安心回王府吧。”
“是。”
说完了辜斟的事,王月桐这便起身走到案前,整理着案前的药方。
“素素大夫,素素大夫!”
刚坐下没多久,王月桐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叫声。
“走,出去看看。”
王月桐刚刚打开门,就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老夫人闯了进来,差点儿就跟她撞到了一起去。
“王妃小心!”
映月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开。
“素素大夫,可是惊扰到您了?”
在前面的是一个打扮的像管家一样的人。
“无事,她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372章 施针
第372章 施针
王月桐看着担架上意识模糊的病人,口角带着依稀可见的呕吐物,如同酱油一般,眼神毫无焦点的盯着眼前飘过的人影。
“素素大夫,我是府上的章管家,刚刚老夫人一人在家,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什么都没做,就只躺在床上午睡,醒来的时候一个劲儿说自己的头疼。”
“我这正急着去请大夫呢,却不料,在我出门的时候,老夫人口中就喷出这样的黑物,接着就倒地,变成了这个样子!”
章管家急得不成样子,嘴皮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家里一个可以当家作主的都没有,只有老夫人一人在家。
章家的大夫也都纷纷表示,这个病他们治不了。
这群吃白饭的庸医,只是担心老夫人在治病的过程中死了,摊上事儿罢了。
见着老夫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章管家便一咬牙,叫了几个人把老夫人抬到了回春堂来。
他知道,素面医仙一定有办法治好老夫人。
“这是脑中风的迹象……映月,去拿银针来。”
眼下老夫人已然发病,又耽误了这许久,只有针灸才能救回一命。
“是!”
映月正要翻箱倒柜去找银针,在这时候,辜斟却带着一套做工精致的银针泡了过来。
“用我这个吧!”
辜斟打开布包,将银针递到王月桐的面前去。
他脸上的焦急,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那焦急当中,还带着几分强作冷静,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挣扎。
“你来做我的助手。”
下一刻,王月桐不假思索的说道。
“什,什么?”
“快些,没时间了,递针!”
王月桐厉声一喝,惊的辜斟一个激灵。
紧接着,他也跟随王月桐进入了紧急状态中,仔细的按照顺序递出长短不一的银针。
章管家命人把老夫人抬到小榻上,就掩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王月桐,辜斟和映月三人。
“王妃,银针找到了。”
王月桐刚刚接过辜斟递过来的银针,便见着映月拿着药房的银针跑了过来。
“放下吧。”
王月桐似是心意已决,信定了辜斟,竟是坚持用辜斟拿来的东西。
“王妃,这个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王妃用着可是放心?”
若是认真论起来,倒是辜斟的这一套银针更胜一筹。
他的银针用的是盘龙针柄,纯银针身。
这样的针柄虽不见的效果更好,但对于使用者来说,它的手感绝佳,这对于病情恢复也有间接的好处。
“我既用人,便不会疑人。”
王月桐目光迥然的看着辜斟,纯净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杂质,不带一丝的怀疑,一丝的拷问。
这时,辜斟并未言语,也并未出言多作解释,只垂了头去,认真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映月无法,她拗不过王月桐,而病人的病情也不容耽误。
是以,她只能默默的站在辜斟身侧,静静的观察着他的动作,也是在警示他,不要企图做什么小动作。
施针的过程十分漫长,又极为耗费心神。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辜斟,你来替我。”
针施到一半的时候,王月桐抬头擦了一把汗,突然对着辜斟说道。
“我?”
辜斟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有些愣怔。
他现在很迷茫,不知道王月桐究竟对他是个什么看法。
先前她肯定了他的医术,转眼却又将他安排在后厨做一个小小的药童。
而现在,她却如此信任他,甚至属意他亲自操刀,代替她为病人施针。
“我现在心神难聚,已是疲累不堪。所以,现在,这个病人需要你来救治。”
说着,王月桐丝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走到辜斟的位置,拿过他手里布包,做他的助手,为他递针。
“咳,咳咳……”
辜斟愣怔的看着王月桐,迟迟没有动作。
突然,一旁的老夫人轻咳了两声,像是唤回了他的意识一般。
带着复杂的情绪,辜斟就这么被王月桐‘赶鸭、子上架’,上前为老夫人继续施针。
坐到王月桐的位置上,辜斟并没有急着展示自己的身手,而是先细细的观察了她的针法。
这么一看,辜斟便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
其实这针灸,是十分考验大夫能力的一种救治方式。
说到底,这人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事后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全都要看大夫的针法如何。
这针法好不好,第一个就是要看穴位准不准,再者就是看大夫是否能静下心来。
如若穴位找不准,手法和力道也不对,便会出现一系列不好的反应。
尤其是像这般紧急的中风之症,稍有差池,便有可能使人当场丧命。
而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王月桐不但能够正正的对准穴位扎针,每一针的力道更是十分到位,可见她心理之强大,医术之精绝。
在心底对王月桐表达了油然而生的敬意之后,辜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