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二人来到了侧房,房中除了飞剑与绿萝,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杜姨娘与一个昏迷了的黑衣人,意外的还有司书司画二人,而二人的神色皆是一脸的说不出来的意味。
杜姨娘一见二人进来,立刻扑倒在宝璐脚下:“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
谢峤冷笑一声:“你何罪之有,要这般求饶。”
杜姨娘砰砰磕着头,“妾身万死,妾身是为萧府奸细还望大人开恩。”
宝璐一怔,杜姨娘这是哪一出,竟将这事和盘托出。
谢峤显然也没料到杜姨娘会说出这事,仍旧不动声色冷斥:“枉谢府这般对你,你竟然是萧府的奸细。”
杜姨娘声泪俱下:“妾身也是无法,萧相扣了妾身的家人逼妾身就范,妾身若是不从萧相便会杀了妾身的家人。”又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我这么多年与她周旋一直想探出我的家人在哪,今日她说漏嘴,原来三年前我家人逃走之时便被萧相的人误杀了。我既无了家人再也不能做对不起大人的事,所以...所以...”
杜姨娘俯在地上,“求爷开恩,求夫人开恩。”
宝璐神色复杂的看了谢峤一眼,这杜姨娘声泪俱下这般坦白看着也可怜。
谢峤冷睨了一眼,道:“夫人心软,你再求两声怕是放了你也可能。”
杜姨娘头砰砰的磕在地上,哀声道:“求大人开恩,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求大人念在我在府中多年的情分上,请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峤冷哼了一声,握着宝璐的手在房中的两张椅子上坐下,目光转向飞剑:“怎么回事?”
飞剑道:“是司书司画两位姑娘发现的,她们让人来通知属下,属下赶到时已见这个黑衣人昏迷在地。”
谢峤目光转向司书司画二人。
司画不好说她们二人这几日都在寻机滋事,只道:“我们二人晚上吃的有些多便出来走走,一走便看到杜姨娘鬼鬼祟祟的从她屋里出来,我们二人心中疑惑便跟着她出去。”
“谁知她一走便走出了庄外,不一刻这黑衣人便出来了,我们心惊杜姨娘竟与这黑衣人接触怕是贼人,我便让司书回来找飞剑,我留下看着她们,然后我便见杜姨娘与她争执起来,然后就拿着石块敲晕了她。”
谢峤看向飞剑,飞剑点头,“属下检查过是被敲晕的。”
杜姨娘抖抖索索道:“她要妾身..要妾身去偷大人从南方传来的文书。”
谢峤冷笑一声:“巡抚前个儿刚查到萧相在南方的所作所为,如今萧相便坐不住了?”
杜姨娘道:“萧相大势已颓,万不能让这把柄落在大人手上。”
“所以你现在才敢大着胆子反他!”谢峤一双俊眼又犀利又阴沉的盯向她,令杜姨娘浑身一颤随即哭道:“妾身不过也是夹缝中求生存,妾身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选择,不过是如今有了一个契机想摆脱这厄运罢了。”说着又朝谢峤哭:“妾身在谢府多年自问打理后园兢兢业业未有一步错事,除了这件身不由己之事,其余的未有一件对大人不利的,还望大人开恩。”又朝宝璐道:“求夫人怜悯,妾身生为女子实在有太多的不得已,妾身自知做错许多事,求的大人的原谅已经不可能了,只求留妾身一条活路。”
谢峤冷哼,也不打算装无知,明晃晃的暗示,“你卖了我这么多次,这么哭两声就想轻飘飘的将错事掩盖过去吗?”
杜姨娘一怔,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绝望,苍白的脸望着的谢峤又挪向宝璐,最终狠声道:“我自知罪无可恕还望大人留个全尸。”说罢就欲往一边墙上触去。
宝璐见她看着她的眼神就不对劲,又听她说了这样的话,激灵反应喝了一声“飞剑”。
飞剑第一时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一把将她扯落在地。
杜姨娘像是全身力气都蓄在那一触上,如今被飞剑一扯,气力劲松竟起身也不能,就那么形容狼狈的在地上小声啜泣。
宝璐见了不忍,低声跟谢峤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会给她们善终的吗?”
谢峤瞪了她一眼,“我何时给过这种承诺。”
宝璐道:“当时你不言语我就算你答应了。”
谢峤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宝璐想了一下道:“可是我初来谢府不也是那般,只是她被人胁迫而我没有,但终归到底是为了生存,当初大人之所以会理所当然的利用我不也是因为我有所求认定我最终会接受你的条件吗?”
谢峤冷看了她一眼,忽的笑了一声,沉着声音道:“你若这般以己度人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拂袖起身,扬声道:“任凭夫人发落罢。”说罢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飞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宝璐吁了一口气,谢峤这么说了便是放她们活路了。
宝璐看着杜姨娘与司书司画,深吸了一口气道:“杜姨娘你虽身不由己但终究做出了有损谢府之事,大人虽任凭我发落,但我也不能留你,趁夜你便走罢,走出这里,是福是祸便看你自己造化了。”
杜姨娘这才起身低低叩首,泣不成声道:“感谢夫人大恩。”
司书司画二人见杜姨娘走了,她们的计划将要落空,急声道:“夫人...”
宝璐缓声道:“你们也不必着急,趁着此机会你们也收拾收拾走罢,我知道大人答应你们的,我必不食言。”
“但是...”司书司画二人顾忌的不是能不能走的问题而是如何走的问题。
宝璐道:“你们放心,明日我便放出风声,倒是你们三人在庄上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教我都发落了。”
司书司画放了心,双双磕了头,“谢夫人。”
杜姨娘收了眼泪,见宝璐这般言语,倒是忍不住又磕了个头。宝璐看向她,她低着头道:“求夫人怜悯,我虽有心脱离萧相,但终究京中都是他的势力范围,还望夫人这几日莫要声张,待回府再打算,妾身也好多几日跑路。”
宝璐一想这迟几日早几日又有什么关系呢,遂也应了。
三个心神俱松皆是朝着宝璐磕了头。
宝璐也累乏让三人自行下去收拾。
三人走空,房中只剩黑衣人一人。
宝璐为难道:“谢峤走的急,也没说怎么发落这人。”
绿萝出了主意,“咱们先回屋,我待会取副钥匙来将这屋锁了上,再去叫飞剑来处理。”
宝璐道:“这个主意好,动作快些,未免她醒来了。”又道:“今晚之事莫让人知晓了。”
绿萝点头,“知道的。”
宝璐吩咐罢才回屋,侯了一刻,绿萝进来说:“屋子都锁了起来,但是飞剑与爷在说话,一时不得机会同他说。”
宝璐想着道:“你先取了银子送去给司书司画二人。”幸而这次为了宝璐熟悉事务,年初的租金皆未收取,只她来的这两日才一一收上来叫她过目,宝璐让绿萝封了两百两银子给司书司画送去。又让绿萝带话给她们,叫她们明日秘密进城让留在府中的翠芸将她房中的一张折子给她。让她办完这些事再去寻一趟飞剑。
宝璐坐在房中候了有半个时辰,才见绿萝回来。
宝璐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绿萝道:“司书司画的都办好,明儿一早她们便走。”又道:“飞剑本来和爷还在说事,见我在外晃了两次,爷便将我叫了进去。我说了缘由,也让飞剑先同我去处理了那人,处理完那人飞剑仍旧是进去同爷说话。”
宝璐问她,那黑衣人如何处理了?
绿萝道:“叫了两个人将她绑了走也不知道后面如何。”
宝璐吁了一口气,这人想必谢峤留着还有用罢。宝璐又问绿萝:“大人的脸色如何?”
绿萝笑了下道:“夫人放心,大人脸色如常没有半点不虞。大人喜爱夫人哪舍得与夫人生气。”
宝璐嗔了她一眼,“谁要你说这个。”说罢,便让她伺候着宽衣梳洗。
谢峤既没生气宝璐也放下心来,本来想候着他回来说几句话,谁知谢峤迟迟未回来,兼而她这几日也着实劳累,等候不住竟先睡去了。
半夜,床微微响动,宝璐迷蒙间知是谢峤回来了,有些认错般往他身边倚去。身旁人本硬着身子不去理会她,奈何身后的人不放弃拿她软香的身子噌他。半晌终听得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谢峤认命的翻身将身后的人儿搂进怀中。
第249章 中毒
翌日,因要巡田二人一早便起来。
二人昨晚虽是置了一些气,奈何宝璐这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天然有一种亲赖,任凭谢峤再成心与她置气也磨不过三回合,二人一早起来又是十分亲厚。
巡田也轻松不过走不过半程便有些疲累,还好管事们周到早早设了点备好茶水。
宝璐与谢峤走到青布竹架搭成的茶水点,一人一边坐在竹椅上休息喝茶。宝璐以帕当扇呼呼的扇着扑红的脸,左右一看又见绿萝一人伺在旁边,谢峤身边也只有王全不见飞剑。绿萝与飞剑二人之事已定,宝璐时常刻意制造机会让二人相处,这几日出来又格外放松些,谢峤与她二人身边时常都是绿萝与飞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