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她躺下休息。
外边单调的砍柴声,吵得她和女儿都睡不着,没办法,她敲了敲窗,喊道:“苏木,别砍了,紫菀要睡呢!”
苏木赶紧停下,叶蔓隔着窗纸,看到他往雪地里走去了。
“别走远了,山里野兽多,危险!”叶蔓喊他。
他没回答,但在一个大木墩上坐下来了。
叶蔓把女儿哄睡,自己困顿得不行,看看苏木没走远,便躺下睡了。
等她醒来时,她望向窗外,苏木不见人影了。
“苏木!”她大声喊他。
木屋静悄悄的,没有他的回应。
叶蔓忙起来,披了棉衣,戴上暖帽,出去瞧他。
打开门,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她赶紧裹紧衣服。
院里不见苏木的影,她一边喊他,一边踮脚张望。
山野里寂静得死气沉沉,雪铺天盖地地下着,地上白雪覆盖,足足两尺厚了,连个脚印都没有。
看样苏木已经离开多时了,他去了哪里呢?
叶蔓很担忧,虽然还没冰冻,但这么大雪,山里又野兽出没,他身体也没痊愈,下山很危险。
寒风刺骨,她忙退回屋里,关门的时候,忽然发现,墙角堆积的药材,都不见了。
苏木带走了她采的药材?他干嘛去了呢?
她肯定不会把他当成是贪便宜,顺手牵羊带走她的东西,她怀疑这个呆,莫非昨晚听自己,想吃饺,拿着这些药材,下山去卖掉,然后换面粉回来?
唉,做什么也不和她商量,希望不要有事,回来一定好好他!
回到床上躺着,她心里总是不踏实,不时地望向窗外。
这一整天,也没再睡,女儿醒了,便哄哄女儿,女儿睡了,便起来做了些零散事情,然后踮脚望路口。
一直望到天快黑了,还有看到他回来的身影,叶蔓有点慌了。
生起柴火,煮了两个人的晚饭,天转眼便全黑了。
叶蔓再次打开大门,寒风吹得柴火摇曳,灯也灭了。
她打了个哆嗦,焦虑地踮脚望向山路尽头。
雪无声地下着,时不时有树枝压断的声音,除此以外,便是一片死寂了。
“唉,真是的,要走也和我一句嘛,让人担心!”叶蔓关上门,烦闷地埋怨。
也不知他是出事了,还是不辞而别了。
难道他不辞而别,是不好意思和她讨路费,然后偷偷拿了这些药材,去镇上换路费去了?
这种可能,似乎也很大。
没滋没味地吃了晚饭,她把剩下的饭菜放锅里,本想熄灭炉里的柴火,又莫名还抱着他突然回来的希望,还是留了点火星星,热着饭菜。
等到深夜,他终究是没有回来。
山谷里不时有野狼哞叫,格外瘆人,格外寂冷,叶蔓本来已经习惯了的,今晚却很受不了。
人去楼空,除了害怕,还有难以言的失落。
第7章 好傻
一个人时,她原本已经坚定信念,战胜所有困难,和孩熬过这个冬天,突然这种状况改变一下,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天,人的意志就松懈下来,再回到昨天,便觉那么难了。
孩咿咿呀呀地哭,哭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哄了孩一会,她突然撑不住了,抱着孩,和她哭到一块。
孩见她哭,越发哭得厉害,她没哄孩,搂着孩越哭越崩溃。
她在前生时,也不过是个大孩呀!爸妈宠着,爷爷奶奶呵护着,什么大事都没经历过,为什么现在,却让她身处这样的困境,受这样的凄苦?
“嘎吱——嘎吱——”
母女俩哭得正凄凉时,外边传来踏雪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叶蔓止住哭声,生怕自己是幻觉。
脚步声近了,“啪”地一声,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叶蔓赶忙放下孩,跑往门口。
“苏木!是你吗?”她带着哭腔大喊。
“是——”苏木的声音。
叶蔓打开门跑出去,一边去扶他,一边哭着埋怨:“你干嘛去了呀?也不和我!”
苏木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大篾篓,宝贝疙瘩似的,抱在怀里,一瘸一瘸地和叶蔓进屋。
关上门,叶蔓还在抽泣,苏木放下东西,抬手给她擦了一下眼泪,咧嘴笑了。
“你还笑!你若是被狼叼走了,被野猪吃了,或者摔在悬崖下摔死了,我看你这会,和谁去笑!”叶蔓打掉他的手,眼泪又止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苏木凝视她一会,张开双臂,轻轻抱住她,却还是笑。
女人俏丽的脸上满是泪水,撒娇的样惹人心怜心动,她为他那般担忧,让他的心有不出的暖。
“你笑什么?笑我哭吗?”叶蔓恼火地捶他。
看他都弄成什么样了!一身泥水,头发凌乱,脚上的鞋只剩下一只,光着的那只脚,冻得又红又肿,跟个大萝卜似的。
苏木不管她的捶打,抱着她笑得像个孩,笑着笑着,声音有点喑哑,在她耳边:“你不会死,我今天下山,特意去问了大夫。”
叶蔓一脸懵逼,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会死?”
“那个……你……流血……”苏木支支吾吾。
“啊?你……你傻啊……”叶蔓反应过来,扶额哭笑不得,却又感动得鼻发酸,原来他冒着生命危险,跑下山去,是去给自己问病情!
苏木放开她,微笑打开他带回来的大篾篓。
他一样一样把篾篓里东西拣出来,叶蔓快要被他暖哭,她先去给他打来热水,让他把脚泡上。
“这是面粉,我们过年包饺,这是花布,给你和紫菀做新衣服。”他拿出一包面粉,一匹花布,笑嘻嘻。
叶蔓还是白眼嗔怪他:“以后做什么不能这么鲁莽,若是出事,我和紫菀……”
她到这里又顿住,若她和紫菀怎么活下去,似乎觉得不妥。
人家又不是紫菀的爹,或许某天恢复记忆,随时会走,终究不过是过客。
她低着头,脸莫名红了。
苏木看着她细白的脸忽然飞起红晕,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听她话语,似乎是他若走了,她和孩会没法活下去。
那意思就是他对于她们母女,是非常重要的!
他很喜欢她对他的依赖,不觉紫菀,放孩睡下。
她得去瞧瞧苏木的脚,看看有没有起水泡。
从她的药包里拿出棉签和碘伏,还有疤痕灵,走去苏木那边。
拉开布帘,他正在龇牙咧嘴,查看自己的脚,看到她过来,赶忙把脚放下,坐得端端正正。
“你还不睡?”他腼腆地笑笑。
叶蔓蹲下,伸手把他的腿放平。
苏木感受着女人温柔的碰触,心怀轻轻一荡。
“你看你,脚都起泡了,还擦破了好几个地方。”叶蔓低着头,认认真真给他处理伤口。
苏木看着她的侧面,鼻尖巧,脸颊肤白如玉,一缕发丝自然垂落,她那双纤细洁白的手,娴熟地给他的腿轻轻擦药。
木屋那么静,静得能听到外边雪落的声音,静得他心慌意乱,生怕她会听到,他此刻“咚咚”如敲鼓般的心跳声。
叶蔓给苏木腿上的伤清理好后,拿起疤痕灵,挤出一些在手指,抬头去擦在他脸上。
两人的脸隔得近,苏木闻着她呼吸的幽香,情不自禁,抓住她手腕。
第8章 动心
叶蔓一震,赶忙缩手。
苏木回过神来,只觉自己刚才的举动,太亵渎他的女神。
他情急之下,故作镇定,笑着:“等下,头发里有根柴草。”
伸出另一只手,他假意用指甲在她发丝上弹了一下,然后放开她的手。
叶蔓刚刚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把疤痕灵给他,“每天擦三次,记着了。”
“哎,记着了。”苏木点头,把药膏放在枕头下收好。
“睡吧,晚安。”叶蔓笑笑,起身出了布帘。
叶蔓躺下后,脑里总是浮现苏木抓着她手腕的一幕,从没谈过恋爱的她,有点点慌。
很奇怪的,在现代时,也有不少男生追她,其中不乏校草级别,却从没有谁打动过她。
苏木刚刚那么轻轻一握手腕,她一颗心却乱跳到现在,都还没平复。
第一次体会心悸……
“瞎想什么呢,坐月的妇女同志!”她用被蒙住头,躲在被里默默自嘲一句。
她一会儿倒是睡着了,苏木却直挺挺躺着,一动不敢动,毫无睡意。
他深怕辗转反侧,暴露自己失眠。
总算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确定她睡着了,他才敢伸手,轻抚自己脸颊的疤痕,仿佛还能闻到,她指尖淡淡的幽香。
唇角漾起微笑,手轻轻放下,静听她的呼吸,只觉是这世间,最美最美的天籁。
叶蔓这一晚睡得很安稳,早起时,苏木又把一切都弄得好好的了。
木屋里粥香浓郁,她深吸一口气,饥肠辘辘。
苏木没在屋里,她皱眉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一点门缝去瞧他。
这人真是,鞋都没有,怎么又跑雪地里去了!
“苏木!苏木!”她大声喊他。
“回来了!”林里传来嘎吱嘎吱的踏雪声,苏木赤着双脚,一手拿着弓,一手提着一只野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