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开霖一改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变得稳重,然,在严卿眼中,这孩子其实不该读书认字,而是该参禅悟道。
但他不敢说,却被打死。
再次咒骂了一声一家奇怪的人!
转过头,露出微微僵硬的笑容,生怕吓着这孩子而轻声道:“小弟你怎么出来了?冷不冷?饿不饿?”
“男女七岁不同席,纵然严大哥同家姐身有婚约,还是当保持距离为好,免得落了个私相授受之嫌,害了家姐一世清名。”楚开霖板着一张小脸,直勾勾的看着严卿道。
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抬手一擦,严卿突然觉得温暖的屋子里变得好冷。
“小哥哥不要真的老气横秋,来,笑一个!”楚容突然抓住了楚开霖,抬手在他脸上一阵揉捏。
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变成了面瘫,不可取,不可取!
严卿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也就小东西敢这么凶残的对待楚开霖,毕竟,楚开霖可是个瓷娃娃,易碎的瓷娃娃。
“你下来,没看到小弟脸色白得难看么!?”楚开墨拧着眉,就想将楚容扯下来。
楚开霖连忙伸手抱住了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人,扭头道:“二哥不必担忧,小弟无碍。”
楚开墨:“……”好心当成驴肝肺!
楚容笑了,道:“小哥哥,这么好看的脸,笑起来才更好看啊。”
两只大手将楚容拎了起来,撕扯出楚开霖的怀抱,而后放在地上:“五丫别闹,你小哥哥身体不好。”
楚容清楚的看到楚开霖双眼闪过的黯然之色。
忙道:“爹,小哥哥身体哪里不好了?不就是脸色白一点么?多少人想白都白不了呢!”
孟氏轻笑:“你这说法可真是不错,好了,都别闹了,进来吃饭。”
说着转头走进厨房,楚云忙追了上去。
楚开翰取来了搁置在角落的桌椅,拼接摆上,又拖了四条长椅,先把楚开霖和楚容按在椅子上,这才进入厨房帮忙端饭菜。
“小哥哥,一会儿给你看好东西。”楚容冲楚开霖眨眨眼睛,一脸神秘。
楚开霖笑着点头,摸了摸楚容的脑袋,道:“那小哥哥期待着。”
楚容嘿嘿傻笑。
一顿饭,堪比过年,鸡鸭鱼肉全都摆上了,热上一壶清酒,竟然有一种过年的气氛,一家人吃得大汗淋漓。
“爹,我想经商。”一句话,叫吃得欢畅的众人齐齐放下了筷子,齐齐看着楚开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楚开墨隐隐觉得左侧的脸颊升腾,他哥正盯着他的脸看,想来是特别想来上这么一巴掌。
心下一抖,忙道:“我我我,我就想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
“四郎,你可知道,士农工商,商为最下等?”楚长河沉默了下,这才开口道。
楚开墨点头:“爹,我知道,可商人活得最惬意。”口袋里有银子,说话自然大声一点,他,也想要给家人最好的生活。
楚长河拧着眉,一口饮尽杯中酒。
好半天过去,所有人都等他醉倒大肆炫耀,楚长河却是幽幽一声轻叹,道:“我同意了。”
楚开墨愣了下,随即激动得全身颤抖,小心翼翼问道:“爹,你、你同意了?”
楚长河笑了下:“对,不过爹把话撂这里,商人并不好当,很多人富贵荣华加身,却要对读书人点头哈腰,爹等你醒悟的那一天。”
楚开墨放声大笑,颇有几分傻气:“恐怕要叫爹失望了。”
之后的气氛有些凝固,但好歹和和美美。
“爹,你喝多了,小妹,你快带爹回屋去,给他那手指包扎好!”
原来,莫名其妙没醉酒的楚长河竟然被筷子给擦伤了手指,鲜血汩汩而流,楚云忙叫楚容帮忙,而她跑去外面拿了湿布准备清理被血染红的桌子。
楚长河摆摆手,道:“大惊小怪,不就是被划了一下么?不碍事,都坐下吃饭。”
楚容眉心一跳,下意识觉得有事要发生。
然后…
她看到了缠绕在自家老爹身上那灰扑扑的气流。
紧接着便是突然被终止的前路。
这是…生死大劫!
【未完待续】
第205章 睡了好几窝兔子
楚容面色突然萎靡了下来,揉着眉心,下意识端了一碗热汤喝,却被烫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楚云责怪了她一声,手中取出帕子轻轻擦去楚容嘴角的汤汁,发现她脸色白的不正常,轻声问道:“怎么了?汤不好喝么?”
都快吃完了,这时候嫌弃不好喝,似乎…来不及了。
楚容摆手,道:“姐,没事,我就是喝得太急了。”
楚云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分了一丝注意力在她身上。
楚容犹豫了下,道:“爹,你这两日打算去哪里?”
楚长河盯着楚容看了半天,然后咧嘴笑了出来,道:“嘿,你知道么?我家五丫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她却有知道飞天遁地的师傅,飞天遁地,就是那种高来高去,能瞬间取人性命的武林高手…”
楚容绷着小脸:“……”
楚开翰笑了:“就知道我们爹啊,不会喝还喜欢喝,娘,给爹弄点醒酒茶,免得大半夜折腾你。”
孟氏点头,看了一下托腮傻笑的楚长河,无奈轻笑。
一顿饭,以心事重重结束。
一连几日,楚容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楚长河,除了去茅厕,几乎寸步不离,很快叫人发现了不同寻常。
孟氏道:“五丫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你爹?有什么需要帮助直接开口,你爹最是疼你,害怕说出来不同意么?”
楚容摇头:“娘你忙你的,我就是想和我爹待会。”
孟氏点了点头,继续手中未完成的绣作。
楚开霖看着盯着自家老爹不错眼的楚容,慢腾腾走了过去,将她带到无人的墙角,道:“说吧,所为何事?你太懒,无事断然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小妹,可是有事要发生?”
楚容抓了抓脑袋,预见这种事虚无缥缈,也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并不打算叫任何人知道,勉强笑了笑,道:“小哥哥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只是想和爹玩…话说,小哥哥,大夫怎么说?”
楚开霖斜眼,一脸的不相信,而后,也不回答楚容的话,如来时一样慢腾腾的走了回去,手中捧起厚厚的‘楚氏字典’,专心研读起来。
楚容:“……”
“五丫过来。”楚长河疼爱闺女,这些天小尾巴甩也甩不掉,不免觉得可乐,这会招手,打算直接带她去。
楚容嗖的一声,立刻忘了小哥哥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小心思,几乎化成一阵风,朝着楚长河刮了过去。
楚长河忙伸手扶住她:“怎么长大了还冒冒失失?慢着点,慢着点!”
楚容嘿嘿笑。
楚长河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既然你爱跟路,那爹就带你去吧。”
楚容眼皮子跳了跳,暗道终于来了,忙追问道:“爹想去哪里?”
楚长河道:“前两天得到一个消息,有个大户人家嫁闺女,想要打两口质地细腻的大箱子,我就想着上山去找两根好的木头,做成了箱子,兴许被人家看上了呢?”
楚容忙道:“爹啊,山上那么多大野兽,去年不是还有人被野狼咬伤了,差点就回不来了,你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可能底子比较扎实的因故,楚长河的身体要比弱弱的楚开霖好得多。
加上这些年精心调养,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终究身体不是很好。
楚长河笑着摇头:“五丫不要担心,爹不会到深山去,就在外面这一圈,而且,你叶叔叔也会去,真的碰上野兽,射杀了还能添一道菜呢。”
叶叔叔…
楚容眼巴巴看着楚长河,眼底深处出现了怀疑之色,叶叔叔的确很厉害,保护自家老爹完全没有问题,所以,死劫不是应在这一次?
抓了抓头发,有些暴躁。
这时候,叶燃城敲响了楚家的门。
“抱歉,叔,我爹他昨夜酒喝多了,这会儿躺床上人事不省,叫我来告诉你一声巨响,就不上山了,叔看过两天行么?”十六七岁的叶燃城可比楚开翰强壮得多,人高马大,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叫人看了心惊胆战。
因此,除了楚家二房几个孩子,根本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这样…那你好好照顾你爹,上山的事就不去了。”楚长河说着话,突然扭头喊了一声:“孩子他娘,去厨房弄点醒酒的茶包叫燃城带回去!”
孟氏应了一声,很快提了一个篮子出来,塞到叶燃城手中,道:“里面的茶包你烧点热水冲泡,你爹喝醉了酒,之后几天没得做饭,饿了你拿点小东西吃,正餐时候到婶家里来,记住了么?”
叶燃城那张冷硬的脸瞬间带了红色,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烦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