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清楚了,今日起,老身将持燕文皇亲赐玉牌,所有朝政皆由老身代为处理!”
一语落,众朝臣相互偷瞄。
“大公公圣明!”有人率先跪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人跪地,齐齐发出高呼。
斐苒再次点头,“另外,燕文国相位空虚,由原韩武国左相,宗政家嫡长子,宗政宣继任。”
如同发号施令,没有留给众人一丝商量余地。
“大公公圣明!”
“大公公圣明!”
再次发出高呼,这一刻文武百官看起来无一不从。
直到有人猛地起身,“你这个奸人!凭什么插手我燕文国的政事!我不服!”
一句话,道出所有人心声。
黑纱掩盖下,某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阴鸷狠戾。
下一刻素手轻扬,强大内息直直朝此人射去。
对方闪避不及,被生生震至殿内廊柱,如同一滩烂泥落地,抽搐几下再没了呼吸。
见此,一众朝臣连忙跪趴到地上,“大公公威武!大公公必能将我燕文发扬光大!”
虽然声音不稳,但没人,再没有任何人敢动不该有的念头。
发出一声冷笑,斐苒开口,“燕秦对老身有救命恩情,如果不能替他壮大燕文,老身愿遭天雷地火,万死以偿!”
什么……陛下对奸人有救命恩情?
大多数人第一次听闻,皆感到震惊不已。
所以奸人是来报陛下之恩的?
有人怀疑,有人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也有人眉头紧锁,尔朱禛佳就在其中之列。
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否则时间一久,保不准出现个什么万众归心……那他再想立贺楼莺莺诞下的皇子为君,怕是难啊!
可要是现在出声……看她架势,只要异党必会就地诛杀……
两相权衡,尔朱禛佳决定先保持沉默,说不定过几日燕云尘就能搬来救兵,一切危机尽除,到时再想办法将她藏至府中,美人如斯……哈哈,光想都让人血脉膨胀啊!
之后一众朝臣有的启奏,有的选择沉默,尔朱禛佳立在一旁,始终不动声色。
然而很快,所有人都将对大公公处事果决手段独到,感到惊讶不已。
北面暴雪不停,大公公直接下令,让当地官府赶制厚袄发放给所有百姓,并以粗盐混合清水,于各处浇灌,以防道路积雪过厚,造成行路困阻。
南面连年遭遇大风侵袭,大公公下令,植树挡风,且以松柏银杏为主。
“松柏臣不难懂,可银杏……?”有人不解发问。
斐苒扫了他一眼,“南部可是燕文国所有城池中,唯一不常下雪,气候相对干燥的地域?”
“回大公公的话,确实如此。”
“那还有何疑问之处。”斐苒收回目光,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至此那人仍旧不解大公公意欲何为,直到多年后,燕文常年冰冷的气候发生变化,尤其南部,最先变暖,那一刻众人方才明白了大公公今日用意,发出感叹想要追随,而大公公已行无踪迹,再找,怕是比天涯海岸的无双如玉,更令人无从着手。
天寒宫
下朝后大公公第一个就是去看燕秦。
男子仍旧安详得躺在万年寒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斐苒指尖划过寒冰,触感是不变的刺痛。
“燕秦,我来看你了。”
过去不曾认真出口的那句话,现在斐苒说的异常温和。
只不过这一次,男子不会有反应。
黑纱掩盖下,某女笑笑,没有阴寒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感慰。
再次启口,“这几日你过的好么?一直躺着,身子骨也会疲乏吧……”
“不如起来,睁开眼看看我可好?”
四周寒气不断冒出,某女却是一句接一句,声音愈发柔和。
“不肯起来是不是?那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我就只能自己回味了。”
无数话语出口,直到斐苒唇瓣说得干涩,那个人还是这么躺着,安静,连睫毛都不会颤动。
“燕秦……”隐藏在心底的痛楚开始膨胀,渐渐地,某女眼底晕出湿气。
“起来……求求你起来……睁开眼……哪怕就一眼……”趴在寒冰边上,这一刻斐苒哭地像个小孩。
忽然一只手落到肩上,斐苒一喜,“燕秦……”
可是在看清来人后,某女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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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韩幕贞亲往燕文
天寒宫,斐苒趴在寒冰边上,黑纱之下泪眼摩挲。
忽然一只手落到肩膀,斐苒一喜,“燕秦……”
可是在看清来人后,面色瞬间僵硬。
“别伤心了,陛下如今能躺在这,已算得上大幸。”尔朱禛佳很轻的说了一句。
下意识避开那人,斐苒起身,“你来做什么。”
对她的冷淡尔朱禛佳不以为意,顺了顺衣摆不存在的褶皱,缓缓开口,“来探望陛下。”
“哦?”斐苒明显不信。
“呵呵。”男子淡笑,“原可以下杀手,何必多此一举将陛下安置?”
是的,尔朱禛佳没有说谎。他对燕秦的确忠诚,只不过事情突变,眼见君主再无醒转可能,才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斐苒将信将疑,此人面相奸诈,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得处处提防。
因此开口,“退下,老身会照顾好他。”语气是不变的阴寒。
尔朱禛佳挑了挑眉,“好。”表面来看十分顺从。
人走后,斐苒又陪着燕秦说了会话方才离开。
回到坤乾宫刚开门,一个松鼠般的小家伙嗖地扑上来,挂在斐苒手臂,开口就是撒娇。
“简离没有偷偷跑去玩雪哦~,一办完事就回来了呢~。”不复从前,童子放低声音,一句话听起来软软糯糯。
然而发现黑纱掩盖下,女子眸光清冷,简离嘟了嘟嘴,松开手退到一边。
“怎么样。”斐苒发问,不再看他。
见此简离垂下眼睑,小脸看起来失落,“尔朱禛佳确实有问题,都城老百姓都在传他因握有奸臣罪证,惨遭暗杀,另外我还在他府中发现了这个。”
挥去那抹情绪,简离从怀中取出两幅画卷。
其中一幅女子眉如细柳双瞳剪水,一看就是贺楼莺莺无二。
而另一幅,斐苒看后发出声冷笑。
“不止这些,那人还画了好多你的画像,我怕被发现,所以只取走其中两幅。”简离复又补充一句。
不止尔朱禛佳,简离自从在比武场上见过某女素面,同样再不能忘,以前还奇怪她为什么总把自己涂抹得红艳艳一片,不想生得竟是这般好看。
与此同时宗政宣进殿,“斐然,我有重要发现。”
然而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两幅画,“这是?”
“拿去烧了。”某女冷冷开口。
为什么烧?因为无论哪幅画像,女子皆衣衫半褪,看起来好不淫秽。
简离乖巧地接过,不慎被宗政宣瞥到一眼,面色即刻变冷,“这是谁作的画?!”
“尔朱禛佳。”斐苒开口,未有隐瞒。
可宗政宣听后变得激动,“该死的!我现在就去……”
“好了。”斐苒打断,“我已任命你为燕文丞相,至于对付他要用什么法子,想必该心中有数。”
任命丞相,宗政宣没有意外,但还是止不住上前,“所以你这是全心信我,愿意让我常伴左右了……?”语气柔和,含着丝丝喜悦。
某女不着痕迹地避开,转而问道,“尔朱禛佳比你之才如何?”
对她的举动,宗政宣难免感到失落,很快平复心绪,“此人功于心计,尔朱家在他的手里可说得上小有突破,然较之于我,可谓小巫见大巫,不在话下。”
说完宗政宣略一沉吟,“同为家族少主,不想此人竟如此污浊。”
斐苒点头,“外加燕云尘一事,也很有可能是他在暗中捣鬼。”
“没错,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宗政家分支和八王府有生意往来,听闻昨日尔朱禛佳派人送消息给王爷,说你谋害燕文皇子嗣,意欲篡位。至于那位八王爷,听后没有多大反应,由此可见他的目标必是王爷之子,燕云尘。”
“呵呵,只可惜尔朱禛佳并不知道,我宗政一族势力究竟多庞大,这个消息转眼传出。”
随着话落,斐苒朝他看去,“哦?如此尔朱禛佳就交于你去对付了。”
宗政宣腾起笑意,面向对方,故意躬身行礼,“臣,领命。”
……
韩武国皇宫
明黄长袍,新帝韩幕辽在书房处理政务。
眉宇轻皱,形成一个淡淡‘川’字,这是他自登基以来无意间养成的习惯。
“陛下……”一名内侍进入,言辞闪烁像在犹豫。
“说。”未有抬眸,新帝语气满含天威。
昔日淡雅如雾,今朝肃穆庄严,不得不说韩幕辽变化的确很大。
因此内侍不敢有他,连忙跪地,“陛下,四殿下……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