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尔朱禛佳轻声自语,心想韩武国什么时候有长公主这号人物了,为何从未听闻。
抱着疑问,尔朱禛佳去了前厅。
之后在看到前厅两名女子,其中一人以薄纱半掩面容,唯一露出的眼周似是抹了浓脂厚粉,尔朱禛佳一怔。
“三公主……?”不确定的出口。
女子听后双眸凛起,身旁宫婢很有眼力劲的上前半步,“放肆,见到我国长公主殿下你还不下跪行礼!”
“……。”尔朱禛佳嘴角抽搐,半晌没有回话。
因此韩幕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罢了,毋须行此大礼。本公主此次前来乃为见一见贵国新上任的丞相。”
好大的口气,尔朱禛佳在心底冷笑。很快转念一想,也许正是个机会呢?
显而易见,此女和斐然不睦,当日在比武场上纷争不断,现在又自称是韩武国长公主,韩武皇驾崩新帝继任,此等大事尔朱禛佳确有耳闻,但长公主……
思及此,尔朱禛佳了然,怕是和新帝有兄妹之谊,故而得此殊荣。
那么由她去对付斐然,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不知长公主殿下驾临,招待多有不周,还望殿下见谅。”尔朱禛佳躬身,眼底划过算计。
不及韩幕贞开口,尔朱禛佳继续,“不如殿下在此小憩,待到明日早朝,再为你引荐如何?”
“这……”韩幕贞有些迟疑,早朝乃议论国之要事的地方,自己身为公主,无有资格上朝,所以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当……
见状宫婢在旁小声出口,“殿下,从未有过公主上朝的先例,您身为长公主……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显出身份与众不同?”
倒是有些道理,韩幕贞沉吟片刻,“好,那就依尔朱大人所言。”
一个蠢笨的宫婢,外加一个没脑子的公主,一主一仆还在为这件事感到荣耀。
于是翌日早朝,燕文国一众朝臣在大殿外聚集,离老远看到尔朱禛佳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子。
有些不解,“尔朱大人为何带女子来上朝?”
“从未见过,怪事,怪事啊。”
而宗政宣拿着一沓奏本姗姗来迟,在看见某女熟悉的身影后,脚步忽然顿住。
韩幕贞?她来做什么?
未及深思,某女已盈盈走至他跟前,薄纱半遮面,唯一露出的双眼此刻满是傲色。
“宗政宣,好久不见~!”
明显无礼的态度让男子不禁皱眉,“回去,早朝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看在韩幕辽面上,宗政宣不想与她为敌。
岂料韩幕贞不为所动,反而发出一声冷笑,“丞相大人口气倒是不小,可本公主早已不是当年的公主身份,而是韩武国长公主殿下,敢问丞相大人见到长公主,按例是否该行以大礼?!”
“你……”知道韩幕辽对她曾有过允诺,可没想过韩幕贞会为此来显耀身份,故而宗政宣未能消化,无法接受从前那个一口一个宣哥哥,娇俏可人的女子,会变得这般模样。
韩幕贞继续咄咄逼人,“怎么?难不成丞相大人连基本的礼数都不会了么?”
“就是,没想到堂堂燕文丞相连行礼都不会,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会被多少人当作笑话来传!”宫婢紧跟着附和。
立在宗政宣身后的家仆看不过去,“你们……”
刚出口,宗政宣抬手示意对方禁声。
“回去,否则一会本相也保不住你。”对韩幕贞说道。
然而随着他话落,韩幕贞竟是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朗声发笑,身旁宫婢眼见自家主子笑得欢愉,很快跟着一起大笑。
一主一仆,不得不说行为看起来相当怪异。
有好事的官员走近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见韩幕贞突然止住笑声,怒目朝宗政宣瞪去,“本公主既已为韩武国最为荣耀的长公主殿下,今天任谁见到我都要行礼!保我?哈哈哈哈,丞相莫不是睡过头了,到现在还未清醒?!”
“教你有眼无珠,为那阉党所惑,现在,呵呵!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本公主再不会看你一眼,在我面前你不过是身份低微的一国臣子!”复又添上一句,狠戾毫不留情。
所以对眼前女子,宗政宣可谓彻底失望,不清楚这是她本性使然,还是因容貌尽毁性格大变,反正从今往后,不会与她再有半分瓜葛。
拿着奏本,宗政宣略过她前行。
行礼?呵呵,除非是那人,其余女子,皆没有资格教他这位宗政家少主屈身。
就在这个时候,无巧不巧空旷的大殿之外,掀起寒风,将宗政宣手中奏本吹落,几片薄纸在空中盘旋落地。
如果是往常宗政宣不会亲自去拾,但今日……奏本皆是他搜集多时,准备在早朝上弹劾尔朱禛佳的罪证,不宜此时被外人看去,所以朝家仆使了个眼色,二人很快将薄纸拾起。
弯身,起身,短短一个动作,宗政宣抬眸发现韩幕贞不知怎得竟是立在自己跟前,眼底满是轻蔑的笑意。
“丞相大人,本公主受礼了~!”
泼妇?无赖?无法形容,宗政宣只觉此女疯癫之至。一拂袖摆,无视对方直直入殿。
留下韩幕贞和宫婢,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发笑。
呵呵~,就连上天都要他行礼,不是吗!
而立在不远处的尔朱禛佳,要不是为利用此女,说实话,这一刻真想装作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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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啥憋打我,明天一定让韩幕贞无地自容,恨不能钻进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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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自取其辱
这日晨起,斐苒和往常一样黑袍加身,准备前往大殿。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内侍急匆匆赶来。
斐苒扫了他一眼,“何事惊慌。”
噗通跪地,内侍身形颤抖,“有禀大公公,瑾宸宫的那位主子见……见红了啊……”
贺楼莺莺?
没有迟疑,斐苒即刻下令,“传太医!”
“……是!”内侍应声,仍旧惊慌。
直到人退出去,黑纱掩盖下,斐苒轻声自语,“两个月不到就见红……”
遂看了眼大殿方向,默了小会,终是往瑾宸宫而去。
早朝之上
百官分边而立,皆垂首帖耳,殿内异常安静。
韩幕贞把婢女留在殿外,自己则是照着尔朱禛佳进宫前的指示,站在右排首位。
不懂朝堂规矩,韩幕贞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她身份尊贵,比起一般官员不知高了多少品阶的缘故。
因此一脸傲色,长公主不曾低头,反而到处打量。
时不时朝左排首位,那位沉默无言的宗政宣看去,发出一声冷笑。
就这样等了许久,未见燕文皇驾临。
内侍不来通传,朝臣们继续静立。韩幕贞却是皱了皱眉,暗道怎么回事,燕秦居然不按时上朝……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韩幕贞忍不住了。
“你们陛下呢?”小声朝身后官员发问。
对方不答,甚至不曾抬眸。
“你!”脾气上来,韩幕贞欲要发作。
察觉尔朱禛佳在对她摇头,似是示意她稍安勿躁,不得已,韩幕贞瞪了那官员一眼,就此作罢。
瑾宸宫
太医在为床上女子诊脉,时而沉吟时而摇头。
斐苒赶到的时候发现燕云尘也在房内,眉有片刻轻蹙,未说什么冷冷上前。
此时针落有声,直到太医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
“如何?”燕云尘发问,知道大公公就在一旁,没有理会。
同样的,斐苒也不看他。
太医混迹宫中,是个有眼力劲的,所以干脆朝这两人一并躬身,“龙胎尚无大碍,但要保胎十月,怕是不能。”
对方话落,燕云尘刚欲开口,不想大公公先一步发声,“院首,官阶一品,年俸加十,保。否则,人头落地。”
没有多的话,斐苒留下这句离开。
毕竟,她还要去上朝。
看着黑袍人冷毅的背影,燕云尘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咽下。
“照看好她。”说完这具,顺着某人步伐,燕云尘朝金銮大殿而去。
世子按例毋须上朝,但今天燕云尘头一回生出好奇,竟是想去看看,这位世人口中的第一奸臣,到底是如何处理朝政的。何以都城百姓对‘他’,会有所改观。
两人先后离去,太医缓过神,院首,官阶一品,年俸加十……
这……不得不说……诱惑实在太大!
不禁朝上床女子看去,眉皱了松,松了紧。看来这次当真要使出全力替她保胎了!
大殿之上
无人通传,一道黑影姗姗来迟,此时化身为风,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在至尊之位,那个就像专门为她而设的龙椅上。
很静,除了随之染起的阴寒气息,不清楚的人只会以为是殿外冷风吹入。
始终昂着头,韩幕贞没有错过这一幕。
呼吸瞬间凝滞,双眼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