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笑着跟他打招呼：“早，Daniel先生。”
顾长夺看她一眼。
“我酒量不好，昨晚让你看笑话了。”
顾长夺仍旧一语不发。
付屿想了想，瞪大眼睛问：“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觉得呢？”顾长夺看她一眼，付屿看到了鄙视，埋怨——还有一点点期待？付屿觉得自己需要洗眼睛了。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付屿道。
顾长夺嘴角勾起：“还真是，撇得一清二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
“我是不是亲你了？”付屿突然问。
顾长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付屿觉得自己真秀逗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醉后比较容易冲动。”
顾长夺问：“你记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
付屿心下大惊，摇头。
顾长夺微笑：“很好。”
第73章
展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付屿发现, 顾长夺再没有让她喝超过四杯酒。
大半个月下来，付屿再没有喝醉过，在顾长夺家住的一夜是第一次也成了最后一次。
顾长夺还有很多行程, 付屿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
顾长夺出差的时候付屿就做其他的工作, 不忙的时候就想想生活，以后。
之前的一年, 她调整了很久才调整过来。过去的两世像影子一样一直跟随着她，白玉璜没有消失, 可是她的回忆已经像冰激凌一样融掉很多了, 她每天都把记得的东西记下一点, 心里的一点种子开始萌芽。
那些甜蜜的瞬间，明明是眼前人，却不能给他一个拥抱, 给他一个亲吻。
她总觉得，自己和顾长夺是不同世界的人。
顾长夺不在北京的日子，她每天按时上班。
“哇这身套装真漂亮，很贵的牌子, Amanda你好有钱哦！”小南上班经过付屿的办公桌，惊讶。
“啊，还好, 不是我买的。”
“哇，是不是那位优质单身汉给你买的？” 小南一脸八卦心爆棚的表情，付屿点头：“是因为他家的狗咬坏了我的衣服啦……”
小南噘嘴：“那也很好啊，我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大客户, 真希望下次能我也能遇到一个。”
付屿敷衍道：“一定会的。”
小南唏嘘一番走了。
付屿也是后来才知道顾长夺给她买了五套衣服，防止她的衣服再被Rocky咬坏没衣服换。可是她和Rocky熟悉之后Rocky只舔她了，后来邱邱送来四套全新的衣服的时候付屿非常惊讶。
“是Boss让我送过来的，你不在那里住了，就送过来。”
全是付屿的尺寸，邱邱说都是顾长夺告诉她尺码款式她去买的，连标签都在。
付屿心情复杂的收下了。
她和顾长夺，还可能吗？他其实不喜欢她这种类型吧？啊——好烦，付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赌气地趴在桌子上。
其实相处的这段日子，顾长夺除了脾气臭点，其他都挺好。会给她带礼物，会帮她喝酒。
前几天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小晚宴，顾长夺全程没让她喝一杯酒，喝的都是果汁，晚上回去的时候还把自己外套给她穿。
付屿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埋进一堆资料里。
他每对她好一点，她对他的喜欢就多一点，哪怕他一点都不温柔，哪怕他一点也记不起以前。
可是她主动，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很有心计的女人？
好烦，好烦，好烦。
付屿趴在桌子上装鸵鸟，脑袋放空。
“付屿。”有个人在她上方叫她。
“干嘛。”
付屿懒洋洋应了声，没有回答，她突然觉得空气异样的安静。
她猛地从桌子上弹坐起来，面前站着的是穿的一本正经的顾长夺。
“你怎么来了？”付屿有些惊喜又有些忸怩地站起来。
顾长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问：“我留给你的文件都翻译好了吗？”
付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昨天就弄完了。”
她把文件递给他，问：“你是特意来管我要文件的吗？”
这种事不是交给邱邱就好了？
顾长夺说：“不是，顺路经过，过来看看你。”
付屿点点头，默默把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顺到耳后去。
邱邱看了顾长夺一眼，绕路半小时，这叫顺路哦……
顾长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你下巴上有印子。”
“嗯？”桌子上有一支打开的中性笔，难道趴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付屿擦了擦：“还有吗？”
顾长夺“嗯”了一声，上前一步，伸手，大拇指在她下巴上轻轻蹭了蹭，付屿觉得自己的脸腾地熟了。
顾长夺说：“不是笔划的，是书角压出的印子”
付屿耳根发热，讪笑着：“啊是吗……”
控制不住的脸红发热，她希望顾长夺转过头去别正面对着她。
今天有好好化妆了吧……
顾长夺看了几眼文件还给她：“今天很漂亮。”
“没有没有。”这厮怎么突然夸起她来了？
“那我先走了。”
付屿送他离开，摸不着头脑。
顾长夺上车后，付屿给邱邱发消息：“顾长夺为什么突然来这里？怎么没有事前通知我啊？”
邱邱很快回复了。
“他说他有点想你。特意没让我说。”
第74章
付屿一身华服, 面容冷峻登上台阶，顾长夺与一干大臣分列两侧。
“恭迎九千岁！”
付屿乌发红唇，她回头远远看了顾长夺一眼, 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场景轮转, 直到一场大火，让所有都归于虚无。
迷雾涌来又散开, 又换了时代。
顾长夺一身布衣站在门前：“阿桃，你又跑出去打架了。”
付屿笑：“没有啦, 就是教训了几个小混混。”付屿抬手, 手上是在铺子里新买的点心, “我给你带了很好吃的桂花糕呐！”
屋檐滴水，私塾里读书声朗朗。
穿夜行衣的付屿，一身红嫁衣的付屿, 最后义无反顾跳水的付屿，同样跳水的顾长夺。
所有的穿成一线，交汇的瞬间顾长夺猛然睁眼。没死，没有淹死。
顾长夺坐起来, 天还蒙蒙亮。他出了一身冷汗，心口还在彭彭直跳。怎么觉得，自己的梦境, 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他闭着眼睛使劲回忆，突然想起在那个风雨的夜晚，付屿同他讲过的。即使他记不清所有，模糊中也是能重叠的。是他自己的臆想, 还是确有其事呢？
他起床洗了个澡。今天，是展会的日子。
展会很大，每个厅里都弥漫着葡萄酒的香味。
他们转了一天，顾长夺找到了好几款很不错的酒。
付屿工作了一天，口干舌燥。
顾长夺没有让她沾一滴酒。
顾长夺全程跟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这让付屿的心里七上八下。尽管平时会有距离，可是今天的顾长夺情绪格外怪异，尤其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中午回家的车上，付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Daniel，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她叫他Daniel，顾长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付屿明显感觉出他情绪不好。
“轻凰，阿桃，付屿。”顾长夺慢慢念出三个名字，“有印象吗？”
付屿愣住，没想到他还都记得。
“你还没忘记，这都是我当初随口乱说的。”
这话成功地让顾长夺把头转向了她：“乱说的？”
付屿说：“是啊，谁会相信有那么扯的事情啊……”
顾长夺突然说：“那你在大雨之夜红衣来访，共度春宵也不是真的了？”
“你怎么知……”付屿心下大惊，他怎么知道的！她没有说这个！
“付屿，你拿我当傻子吗？”顾长夺问。
付屿摇头：“我，我……”该怎么解释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顾长夺家到了。
付屿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他记得了，可是他还是对她没感觉，这是在讽刺她吗？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彼此生气，直到展会闭幕，顾长夺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付屿如同被他捏在手里的蚂蚁，被动不已。
展会一结束，顾长夺就离开了北京，去到外地出差，一去就是半个月。展会很成功，顾长夺的工作并不轻松，他还需要飞来飞去地谈。
付屿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可是心里的种子已经破土发芽，再也回不去了。她会默默关注顾长夺的行程，邱邱不时会在朋友圈发自己去了哪里哪里的照片，偶尔会有顾长夺的背影或者侧脸出镜。
付屿保存下一张张照片，心血来潮全部打印出来。她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可是他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最近付屿接了一份给文物做翻译的工作。客户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付屿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迎面而来的熟悉感，可是她们是第一次见面，付屿不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