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看了看房门，转回头继续看着阿琪：“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阿琪恼羞成怒：“你神经病啊！”
她一把推开小黑，推到他的伤处，他避开，阿琪腾地站起来，一甩袖子往外走。
朽木！朽木！朽木！
出门的时候没遇到谁，但阿琪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得赶快找到小叶，不能让他说出去！
厨房。
“小叶，不是让你去送药，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洒了一些，没找到人？”
“吴婶，阿桃对先生这样，现在连阿琪都学会了，我去给小黑送药，就看到他们躺在床上，我一急就跑回来了……”
吴婶倒吸了一口冷气：“丫头这么猛？”
付屿：“霍，这速度。”
小猴子：“一起睡觉？”
小猴子说完脑袋上吧唧挨了一下子，吴婶瞪着眼睛吼：“小屁孩边儿去！”
“那个……”小叶惨兮兮，“你们别说是我说的啊……我怕阿琪吃了我……”
众人点头。
没多会儿阿琪风风火火地过来了，一看到小叶，她眼神都亮了，满眼都是：你说了没！
小叶看懂了，他转过头，捧起自己面前的碗喝了一口——呸，苦，这是小黑的药。
阿琪看了看厨房忙活的众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她。
阿琪觉得应该是没来得及说，哼了一声：“小叶，听姐姐话有糖吃。”
小叶点头。
“阿琪，你簪子落在我床上了。”小黑手里拿着一支簪子，站在门口。
这不得不说是非常精彩了。
小叶内心激动地无以复加：看看看，这就不是我说的了！你们自己坦白！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阿琪羞愤愈加，一把夺过小黑的簪子：“你傻啊！”
说完她猛地转头跑出去了，众人又盯着小黑，小黑站的腰背挺直，面不改色。
“有药么？”
小叶最先反应过来，他举起自己手里的碗：“有有有！”
小黑接过来，眉头都不眨的几口喝下：“我去看看先生。”
小猴子咦了一声，“难道不是先看阿琪吗？”
小黑顿了顿，说：“晚上吧。”
众人心里百转千回的“哦”了一声。
小黑还是木楞楞的，说：“晚上我恢复的好一些，她打我我就能忍住了。”
这真是一个重大消息。
小黑走了之后，众人对着小黑的背影啧啧啧啧。
付屿不得不赞叹一句：“哎呦，今早上这么快就一次了，第一次吧？”
除了吴婶其他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眼神里透露着：什么第一次？
吴婶：“我滴个乖乖！阿桃你——”
付屿忙摆摆手：“我听人家说的。”
她忙从糖罐里捡了几颗糖溜了，这种事情，会带坏小孩子！
脑袋还是有点沉，小瓜拿了一封信匆匆出去，付屿叫住他：“小瓜！你干嘛去！”
小瓜说：“我给先生送信。”
付屿说：“回来赶得及给我带包话梅果脯啊，家里没有了。”
小瓜道：“好的好的。”
小瓜到马厩牵马，怀里揣着顾长夺要送的信。信是给陈亦儒的，顾长夺今早上写的，要求他务必亲自送到。
小瓜一路疾驰，到了陈府，却被告知陈亦儒去了花街，管家是认得他的，还好心告诉了他陈亦儒常去的一家青楼。
“你去找就行了，你只要说找陈公子就有人带你见他的。”
小瓜捧着信：“我……没去过……里面乱吗？”
管家：“哎呀，一回生二回熟，多去几次就好了，乱中有序。”
小瓜点头，转身下台阶。嗯……话是这么说，可是感觉有点不太对呢……
事实上，确实有点乱。
小瓜问了一个龟奴打听陈公子，并且给了小龟奴几个铜板，小龟奴很高兴，正好没事带着小瓜过去了。
“喏，最热闹的一间就是。”
小瓜忍着头皮的麻过去。
“是微之让你来找我的？”
装饰浮夸的房间，空气里还有很大的脂粉香气，前一刻还很热闹的房间，此刻只剩了三个人，小瓜，陈亦儒和他的随从。
陈亦儒知道小瓜来意难得正经了一次，他后屏退了姑娘们，认认真真看完了信。
“是……是的。”小瓜脸颊上还有一个唇印，是一个小娘子赏他的，他还没来得及擦，这会儿是忘了。
“啧，我这师弟总算搞出了点有趣的事情，你回去告诉他，我明天去顾府。”
小瓜说：“可是……”
陈亦儒摆摆手：“不急，要么，你也留下来找个小娘子？今晚我包了这里十几个小娘子呢，正好明天随我一起回去。”
小瓜忙摆手：“不了不了不了，我这就回去了。”
陈亦儒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纸：“好啊，那你回去吧。”
小瓜忙走了。
陈亦儒把手里的信再次看了一遍，然后交给随从。
“烧了。等会儿查一查微之府上新来的丫鬟的来历，调些人手在顾府周围，有异常就告诉我。”
“是！”随从接了信纸，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着烧了，“还要叫她们回来吗？”
陈亦儒摇摇头：“不用了，出去透透气，这哪个姑娘用的胭脂这么刺鼻，刚刚没闻到。”
他走到门口，打了一个喷嚏。
随从：“……”
小瓜面红耳赤地回到顾府，告诉顾长夺信已经送到了。顾长夺看着小瓜，半晌，道：“你，辛苦了。”
小瓜道不辛苦，顾长夺让他下去了。
出了门，小瓜有点木。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一点红。
仰头看天——呜呜好想哭。
付屿本来想问问小黑那天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阿琪和小黑在小角落说什么的时候默默走开了。她过去，会很亮的吧？
她决定出去探探消息，出去之前给吴婶打过招呼，就说是去买点女孩子家用的东西。
“你认识路吗？”
“认识的，放心吧，我天黑之前回来。”
“好——天黑之前？这还没到晌午啊你干嘛去？”
没人回答，付屿已经走远了。
付屿没走多远，她找到一条小巷，里面有几个小乞丐，看到付屿均是一脸警惕，哪怕她长得一点都不可怕。
付屿停住，转回去买了几个肉包子又返回。
果然这次小乞丐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付屿蹲下，把包子给他们。
“姐姐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很奇怪的人呀？”
第42章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付屿推门进去就感觉出府里跟往常不一样的气氛。小瓜跟上来说：“阿桃, 婆婆回来了。咱们这几天收敛收敛哈。”
付屿：“嗯？”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婆婆？
付屿说：“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怎么叫‘收敛’？”
小瓜道：“就是尊重先生啦，不要太胡闹就好。对了, 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付屿点头。管家和管家婆婆, 倒是府中似有似无的人物，这么多日子, 只知道赵伯喜欢在房里算账什么的，要么就是端着茶壶晒太阳, 这个婆婆不会严厉到哪里去吧？
付屿不知道的是, 顾长夺父母早亡, 看着顾长夺长大的婆婆其实是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的。
付屿先去见了管家婆婆。管家婆婆正在收拾厅堂，人老了，但是精神很好, 个子不高，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此刻，她正拿了拂尘打扫厅堂的柜子。
“阿琪, 你看这里都没有打扫干净，又偷懒了是吧？”
管家婆婆是背对付屿的，付屿没说话, 管家婆婆回过头，付屿摆出一个微笑：“婆婆好。”
横眉竖木，两条法令纹加重了她的年老和严厉。
付屿暗自咽了口唾沫——好……好凶。
管家婆婆眯着眼睛，语气不善：“你就是新来的丫头？”
付屿忙应：“是是, 我是阿桃，来这里有段日子了。”
管家婆婆一伸手，把拂尘递过来，付屿忙接着。
管家婆婆还在打量她，付屿笑得再美也没用，管家婆婆一直冷着一张脸。
付屿想，像除皱没除好的苦瓜，她觉得好笑，冷不丁看到管家婆婆还在看她，忙收住咧到一半的嘴角。
“打扫干净，我会检查。”管家婆婆瞥她一眼，径直走了。
付屿忙应下。
管家婆婆走了之后付屿松了口气，果然，众人所言不虚啊，这个婆婆太严肃了。
检查？要过上有老佛爷的日子喽。
付屿甩甩拂尘，回想了一下电视剧中公公们的腔调和姿态，然后后退两步，冲着摆着的一个瓷瓶，一甩拂尘，低头弯腰：“喳——”
不太对，付屿重新站好，捏着嗓子，一甩拂尘，弯腰低头：“喳——”
“阿桃，你在干什么？”
顾长夺。
付屿看着地面想，这——真是个尴尬的意外。
顾长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