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夺。
吴飞愣愣地看着付屿离开,然后看着顾长夺:“长夺,长公主这是……”
顾长夺低头看自己的手:“她发疯罢了,不要管她。”
疯子。
吴飞觉得有哪儿不对,可是一时说不出来。自家丞相什么时候和长公主这么熟络了?以前长公主不是看到顾长夺就避开的远远的,还满脸嫌恶吗?以长公主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喜欢男人的,可是这又是什么?
“都休息好了么?”顾长夺问。
“都好了。”吴飞说,“这要怎么査起?千头万绪,这时候反倒下不去手了。”
顾长夺甩袖背手:“一步一步来,我会让她从高位上下来的。”
这头木七一行人都准备好了,付屿上了马车,随车的护卫都骑马跟随。柳三依旧赶马车。下了一夜雨,空气更湿润了,也没那么热,适合赶路。
付屿说:“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可是行进的并不快,路泥泞的原因,少了颠簸,可是速度却慢下来了。付屿在这晃晃悠悠中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皇帝让顾长夺彻查她,明显是不信任了,凭直觉,这种事以前应该没有发生过,所以说是自己最近做的事情跟以前的长公主太不符了。这让付屿隐隐有点担忧,如果没有了皇上这棵树,她的权力会小很多。
木七定定看着付屿,付屿说:“你看我做什么?”
木七说:“主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付屿笑了。想不到这丫头挺伶俐的。
“嗯,最近似乎遇上些麻烦事。”付屿抚了抚太阳穴。
木七双手托腮:“最近主子变了好多呢,木七觉得很喜欢,主子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主子是个很好的人,心地善良,随和。”
付屿觉得打开了话匣子:“你倒是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
木七似乎在斟酌自己该不该说。
“没事,你说,我不怪罪你。”
木七说:“主子,你以前……很荒淫,一夜宠几个女妃,经常有女妃被主子临幸后好几天下不了床。宫女们老说,你是个很暴躁的主子,喜欢疤,在自己身上刻痕留疤,别人身上也不放过。我……我有次路过你宠幸的女妃殿外,还听到女妃的……的叫声,实在是……太那啥了。”
确实有疤,自己眉骨上有一道淡淡的疤,不过经年累月,已经很淡了。顷端手臂上的,估计也是轻凰的恶趣味。付屿淡定地听完:“还有么?”
“主子以前很讨厌男人,除了皇上,其他人都不怎么接触。”木七说,“不过现在主子变得太多了,一个月没有临幸女妃,几个女妃都快吓死了。”
付屿觉得好笑:“应该是我宠幸她们她们才要吓死了吧?”
木七说:“不是啦,主子有时候发脾气,会发火发到女妃身上,她们被冷落会以为自己被讨厌了。主子惩罚人很可怕的,会用很多很……的东西让宫女折磨人家……”
木七说不下去了,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红,先是脸颊,然后是耳尖。
付屿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付屿咳两声:“现在呢。”
木七抬头看付屿,付屿靠着车壁坐着,脸色淡淡的,眉目都是陌生的样子,却不是那么轻浮了,多了些沉稳。
木七说:“主子现在挺好的,可是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吧我喜欢主子现在的样子。”
付屿说:“我就是换了个人。”
木七:“啊?”
付屿笑起来,眨了眨眼:“骗你的。”
木七说:“主子,虽然浓妆艳抹好看,可是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让那些姑娘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迷恋呢,嘿嘿。”
付屿手垫在自己脑袋后面,车子太颠簸了。
她说:“木七,我以后会喜欢男人的。”
第17章
木七愣愣的:“啊?”
付屿头倚靠到车壁上:“我说真的,你没有听错。”
马车颠簸了一阵,驶进了一道山口。
走了一阵,付屿觉得不对劲。这一路,未免有些太|安静了。
柳三说:“主子,有人追上来了。”
“是顾长夺吗?”付屿问。
“不是。似乎是杀手。”柳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柳三有作为杀手的直觉,这种状况他是十分熟悉的。
这前天天白日的,怎么会有杀手?
付屿觉得有点慌,自己上次的伤还没好呢。
“几个人?”
“不清楚,应该不超过五个人,我加上护卫也够了。”柳三甩了甩缰绳,把马车赶得更稳当些。
“主子,这……”木七眼里有些害怕。
付屿安慰她:“没事。”
说完又问柳三:“怎么会有杀手?是冲我来的吗?”
柳三说:“可能是某些没处理干净的人,也不排除路过的可能性。”
柳三的话冷冰冰的,听得付屿心里打了个寒战。
处理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没杀干净?
不等付屿想明白,马车突然一顿。
柳三喝道:“什么人!”
柳三勒住缰绳,将马车生生拽停了。马前腿扬起,嘶鸣不已。
对面是三个骑马的黑衣人,个个蒙面持刀。
付屿带的护卫不多,一共十人,此时六人上前,四人护卫在付屿马车四周。
为首的人冷笑:“今日真是天赐良机,你们放着大道不走走小路,这是你们自找的。”
柳三皱眉,对护卫耳语几句。
付屿想看看,被木七拉住了。木七说:“别,万一出去,对方一支冷箭过来——”
“铛——”
马车外壁突然扎上了什么东西,付屿和木七只听到转眼去看时,只见木头车壁上冒出一个金属尖。
付屿凉飕飕地说:“你说的可真准。”
付屿从车座下抽出自己的剑。
“保护主子!”外面一声暴喝,突然打斗了起来。
四个侍卫策马上前,对面三人中间那人不动,身后两人上前迎战。
柳三驾车掉头返回原路,马奔跑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柳三用上马刺,却仍旧没有多大作用。
身后快马追赶,柳三回头看,为首的黑衣人独身前来,拉弓引箭,一连几箭都射中了马车的车轴。
“不好。”柳三一声低喝,降下了车速,马车堪堪停住,马车的车轴几近断裂。
付屿提剑而出。
柳三已经跳下马车,付屿和木七也下车。随从的侍卫只剩两个。
为首的黑衣人扔了弓箭:“不跑了么。”
付屿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不免心里忐忑。她看了柳三一眼,柳三会意。
“今日你们如果说出是谁让你们来的,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柳三已经长剑在手,可是付屿看到他左袖里还有一支小弓|弩,一拂衣袖,如同无物。
为首那人冷笑,一双眼睛锐利无比,似乎猎豹看到了自己的猎物:“呵,我可从来没有这规矩。”
身后又有两个黑衣人凭空出现,长刀在手,步伐沉稳,弯身如弓,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柳三向后退几步,低声对付屿道:“主子,属下解决为首那人,。”
柳三知道千主剑术了得,却不知道如今的反付屿只会皮毛,并不精湛。付屿只觉得自己学习的剑术是赶鸭子上架,金也不是退也不是。
非常时期,付屿也不废话,只“嗯”了一声,三人挪步移位,柳三上前正对那射箭的人,付屿和木七背对而站,和两个侍卫与堵着他们来路的两人对峙。
“木七,打不过就跑,听见了没。”付屿低声说。
木七提了提自己的剑:“主子,我会挡到最后的。”
付屿苦笑。她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杀人的情况。她握着剑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手臂也有点儿抖。第一次杀人啊,她可是守法好公民,如今是逼不得已。
付屿转头看柳三,柳三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此时并没有太过紧张,看着比她沉稳多了。柳三只是绷紧了手臂,以求达到最快的反应速度,脖子上的筋脉都明晰可见。
柳三朝付屿使了个眼色,然后他猛地跳起,朝对面甩出两支袖箭,直冲马腿而去,与此同时,他手中寒光一闪就往那人的方向扑去。
付屿无暇顾及他,迎面两人飞跑而来,手中甩出暗器,付屿堪堪躲过,一个飞旋的飞镖斩断她几根发丝。付屿看着发丝飘落,心里一惊。这时候付屿才有了生死攸关的感觉,她心下一凉,觉得今日少不得要死人的。
她挥剑而上,木七护在她左右,两人制住一个刀客,另外一个刀客被两个侍卫缠住。
刀剑无眼,过空有声,一时只听金属利刃的冲撞声。刀客刀重力大,付屿臂力不及,虎口震麻,木七一个转身,挡到付屿身前。付屿耳后有风,转头竟是一支飞镖穿空而来。
付屿一个猛地抬剑挡过,飞镖被震出去。
那两人竟解决了八个侍卫,果然是狠角色。其中一人朝付屿劈头砍来,付屿抬剑抵挡,觉得剑口似乎崩了。一时混战,此时五人均是□□迎敌,抽不出身帮谁。刚来的两人显然身手更加狠厉,招招取人要害。付屿不敌,被逼的节节退后,刀剑铿锵,铮然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