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二人意料之外,钧哥完全支持珍娘。
“我姐既然说行,那就一定行。就这么办吧!”
刘中笑了,二爷爷沉默了。
珍娘注意地看了钧哥一眼,后者冲她咧嘴一笑。
“哦,现在还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地里活干完了没有?”珍娘心里有数了。
钧哥没头没脑地嗯了一声:“哪有这么快?我不过回来喝口水,正好看见你回来了。”
珍娘点点头:“走,我跟你下去!”
姐弟二人一句闲话没有,直干到太阳升到正中,方才回来做饭。
除了早起送过去的酥鱼,珍娘又切下一大块腊肉,用后院自已种的春白菜炒了,菠菜用滚水焯过,拌芝麻酱蒜泥醋。
胖婶家的干面都取了出来,用鏊子烙出馍来,一张张叠叠重重,整整齐齐垒在竹匾里。
麦香扑鼻,菜味馝馞,钧哥光看着就直流口水。
“嘴巴闭紧了,可别流哈喇子到菜里去!”珍娘嗔道,一边将菜碗小心放进竹篮里,又盖上块干净蓝布,一边端起竹匾:“走,咱给二爷爷家送去!”
冤家路窄,才走下小道,珍娘和钧哥远远就看见胖二婶向这里走来。
“这死不要脸的扫把星!”胖二婶立刻开火骂道:“还敢出来骚包!手里的面是谁的?吃下去也不怕烂肚肠!”
珍娘不怒反笑,水光盈盈的明澈双眸满是愉悦之情:“原来是二婶!多谢二婶!馍是送去二爷爷家的,里长说一会派人下来,不好好招待些是不中用的!这面没什么不好吧?不会吃出人命来吧?”
正文 第二十四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听说里长派人来吃,胖二婶瞬间哑了炮,再想起昨里长的话,心里恨得牙痒痒,嘴巴却一丝不敢漏风。
珍娘和钧哥跟她擦身而过,胖二婶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若眼光可以杀人,姐弟两怕是就此性命不保了。
好在,眼光无能,哈哈。
妞子家大门紧闭。
珍娘在外脆生生喊了一声:“二爷爷!”
半天才听见妞子小声小气地从屋里回道:“爷爷下地去了!”
钧哥笑道:“那我们就把饭送去田头啦!”
说着佯装要走。
福平婶在屋里急了。
爷爷才回来吩咐过,若珍娘她们来,留下人就是。去地里只怕更惹人闲话。
“妞子快去开门!”
娘下令妞子岂有不从?
慌不迭的一个小人,屁滚尿流地从炕上下来,扑向门口。
“珍姐姐,钧哥哥别走!”
开门一看,珍娘挽着竹篮,正笑眯眯地守在自家门口呢,哪有要离开的意思?
妞子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拉着脸,一言不发地开了门,谁也不理,自顾自要向回走。
钧哥一把拉住她:“你站住!刚才是谁叫钧哥哥,叫得那么甜?”
妞子脸红了。
“没有,没有!”小丫头脸皮薄,强挣着要逃回娘身边:“没有叫!”
钧哥装出恶人脸:“不叫不给走!”
珍娘拍一下打落他的手:“走开!别欺负小孩!”
钧哥瞬间软了,对着珍娘弯下腰去:“是,遵命!”
妞子看着钧哥恭敬到可笑的模样,顿时小脸上笑开了花。
福平婶在屋里,透过窗户向外看着,也忍俊不住地歪了嘴。
不到等姐弟两人进来时,福平婶脸上依旧正正经经地板着,一丝儿笑容没有。
可等到珍娘揭开装菜的篮子,钧哥递上香喷喷的烙馍,福平婶再想绷着脸,也没那么容易了。
“看你们!”福平婶是又心酸,又欣慰:“好容易得些吃食,怎么全孝敬了我们?”
珍娘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了声,顺着炕沿半跪了下去:“婶子!”声音低沉下去:“庄上的人,除了婶子家,还有谁疼我们?没爹没娘的孩子苦处多!求婶子看在过了世的人面上,别再生气了吧?”
一句没爹没娘的孩子苦处多,差不多就快将福平婶的眼泪说下来了。
福平婶忙拉起珍娘:“行了行了!”语气里有嗔怪,也有安慰:“都是一家子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说这些干什么!”
妞子这才放心地伸手去拿烙馍,她闻见香就开始发馋虫了,现在看大人们脸色都好了,乐得开吃。
福平婶虎着脸将她的手打落:“等爷爷回来再吃!”
妞子吐了吐舌头,悻悻的。
珍娘看见炕上放着几双鞋底,拿到手里便赞不绝口:“婶子针线活真好,就不像我,笨手笨脚的,粗针大线,纳出来也不好看!”
谁不喜欢听恭维话?
福平婶愈发笑得开心了:“既不嫌弃,就挑一双回去,给钧哥穿!我看他的脚也快赶上我家那口子了!拿一双回去!”
珍娘道谢不已,真的挑了一双袖起来:“那实在多谢婶子了!怎么好意思?本是送饭来打点的,反拿婶子东西,怎么说得过去?只是不拿的话,看着又实在喜欢,自己偏生没那个本事做出来,唉!”
福平婶斜眼看她,作势哼了一声:“你这丫头真会哄人高兴!你当我不知道?制服胖二婶的那方汗巾上的字,不是你绣的?偏生绣得那样小,让那样精明一个人都没看出来!这会子倒说自己粗针大气了!”
珍娘让她看出心思来,索性厚着脸皮,嘿嘿笑了。
钧哥趁福平婶和珍娘说得热闹,悄悄从其背后竹匾里扯了块烙馍,无声无息地塞给妞子,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将赃物转移到嘴里,顿时就笑歪了嘴。
福平婶怎会看不见?却只撇了撇嘴,一笑而过。
正说得热闹,忽然外头有人叫门,原来是里长的人。
来人报说,明日镇里,隆平居,正午时分,正式比试。
边说,边伸出手来。
要银子。
说是说笑是笑,可来真格的时,还是让人心忍不住,刀割似的拉出了疼。
福平婶怔在当地。
正好福平和二爷爷从地里回来,见其情形,福平二话不说挑头进屋去了,却被二爷爷拦住了。
“这事你别管!”二爷爷将锄头塞到福平怀里,箭步如飞地进了自己屋子,半天捧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出来了。
五十两雪花银。
一个庄稼老人一辈子攒下的棺材本。
珍娘站在他身后,几乎生生咬断了自己的牙根,才忍住出口拒绝的话。
二爷爷放心,这笔钱我一定给您挣回来!
来人留下字据,收了银子,不肯留下吃饭,满意地走了。
福平婶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谁也不看,不看自己男人,也不看二爷爷,更不看珍娘,拉起妞子回屋去了。
福平沉重地中叹气,垂下头去。
珍娘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当即拉着钧哥跪了下去,对着二爷爷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就走。
钧哥略犹豫下,忽然从珍娘手里挣出手来,猛地回头向二爷爷怀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
二爷爷拉出那东西来看:竟是五亩田的地契!
到底姐弟一条心,还是用地契做了抵押!
福平看爹脸色不对,,也上来看,父子俩愣了半天说不出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对珍娘钧哥这姐弟俩,生出些佩服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再没回头的可能了。
流言碎语传得最快,自里长派来的那人走后,珍娘出卖自家田地,自不量力的事,瞬间就在齐家庄里走了个遍。
自村头到村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别人不说,自胖二婶起,四大恶人先就笑了个倒仰。
正文 第二十五章文家二掌柜
“我说那丫头是个疯子,可叫我说中了吧?”早午饭桌上,胖二婶笑对几个儿子,和自己当家,福华的道。
保柱最先开口:“这下可好了,咱有热闹看了!让那丫头狂去,我看她能狂得过隆平居!”
老大保华听见后,笑得几乎捏不住筷子:“就是就是!隆平居是什么来头?特意从京里请来的大厨!据说对天下菜蔬无一不精,无一不专的!”
老二也趁机接话:“可不是?我听人说,那个大厨可是个暴君!在他的厨房里不许人出错,但做错一丝,或是有一星儿不入他眼了,即刻灶边的烧火棒就打上去了,且一日不给饭吃!”
福华听不下去了:“你们几个说得跟真的似的!去过隆平居吗就这样瞎白扯!”
几个儿子里,唯有老三保良跟爹是一条心的,也帮腔道:“就是!再怎么说珍丫头也是咱老齐家的人,你们怎么偏帮外人?”
保柱听说这话,当即就炸了锅:“什么叫自己人?“指着脑门上还没消下去的包,和黝黑不退的眼圈道:”这是自家人干出来的事?“
保良嘴里嘟囔:“要不是你们想人家田,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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