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眨了眨眼,轻轻一笑,“当然,我肯定会站在爸爸这一边。”
就在沈琰夫妻露出欣慰的笑容时,萧姝话音一转,“可是我的股份,早就委托给舅舅的信托机构了,我得和他们商量下。”
两口子的笑容僵滞在嘴角。
舅舅这个词太不美好了,自从沈琰和前妻离婚后,萧家就和沈琰断绝来往,在商场上也是水火不容,想从他们手里拿到股份,难度堪比虎口夺食。
萧姝恍若未觉,视线从谭露手指上扫过,故作惊喜地转移话题,“谭姨,你的新戒指挺好看的,上次我路过西门町,看到爸爸在挑戒指,就是这一款吧,款式可真精致,爸爸对您真好。”
这话一出,谭露立刻抬头看向沈琰,目光透着狐疑;沈琰掩下一瞬的慌乱,脸上流露出讶异,“你这孩子看花了眼吧,我最近哪有去西门町?”
另一边的沈佩妤,白着小脸将手缩回餐桌下,不动声色取下刚戴的那枚戒指。
萧姝看在眼里,笑容越发无辜,“那大概是我看错了,您知道的,我近视得厉害。”
说完,她朝傅淮生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闪退,才出沈家的大门,谭露立刻丢开筷子,冷着脸问:“沈琰你给我交代清楚,你到底给哪个狐媚子买戒指?”
沈琰厌烦地皱眉,“整日胡思乱想,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家太太?要是姝姝当初回到沈家时,你好好哄着她,她犯得着和萧家的人亲近?到手的股份至于飞了?”
“你一个当亲爹的都不关心女儿,我做后妈的凭什么掏心掏肺?沈琰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休想走...”谭露咬牙切齿地说,心道没了沈氏影业你算个屁,老娘才不惧你!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沈佩妤起身回房,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上了车,萧姝开窗透气,嘲弄地翘起唇角,“傅老师,恭喜你,沈氏易名傅氏,真是大手笔!”
傅淮生眼神微微闪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我在你家里见过南华实业的文件,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起来了。”萧姝的声音喜怒不辨。
傅淮生默了下,取出文件递给萧姝。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将他手里的股份全都转到她名下。
萧姝看了几眼,彻底怔住,轻咬着唇,心口复杂难言。
“以后,沈氏影业由你做主。”傅淮生语气坚定,倾身在她额头印下轻柔的吻,迎向她的目光里,弥漫着无尽的缱绻。
*
六月中旬,电影《盛夏之名》开机,贺斯然担任制片人,萧姝担任女主,分饰一对双胞胎姐妹。
这是萧姝首次出演沈氏影业的电影,也是沈泽南成为沈氏影业董事局主席后,主持投资的第一部戏。
是的,沈氏影业变天了!四月里,沈琰忽然任命沈佩妤全面主持沈氏的日常运作,将继承人沈泽南发落到边缘部门,对此还在北美的沈泽南面对记者致电,表示一无所知。半个月后沈泽南回国,在董事局会议上突然发作,凭借持有50%的沈氏影业股份,成为沈氏第一大股东,正式当选为董事局主席,打了沈琰父女一个措手不及。沈泽南和沈琰正式决裂,他当天就搬出沈家大宅,并宣布与沈琰断绝父子关系。
因为是大哥上位后的第一部戏,萧姝格外的重视,整个人异常忙碌。
她刚卸完妆进休息室,就看到贺斯然正在教卢霏霏打游戏,他贴着对方的肩膀,一只手搭在对方手背上,两个人姿势很亲密,神态也很轻松。
一见到萧姝,贺斯然立刻放开卢霏霏,过来和她说话,他脸部线条绷紧,吐字也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哪句话说错了,她的态度又变得不冷不热。
他离开后,萧姝笑着打趣:“你俩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在一起了可不许瞒我。”
卢霏霏脸一红,摇着头说:“没有的事。我不会那么傻了,再去做别人的替身。”
语气笃定,却难掩尾音里的那几分黯然神伤。
萧姝笑而不语,轻轻撸着小仓鼠的脑袋,眸底闪动着奇异的亮彩。
第二天要拍一场重头戏,其中有个长镜头是毕业晚会上双胞胎姐妹表演民族舞,偏偏替身临时出车祸来不了,导演在演职人员中找不到合适的替身。
正火烧眉头来着,萧姝拉着卢霏霏过来,笑吟吟地说:“导演,就让霏霏来试试吧,她和我身高差不多,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导演一拍大腿,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卢霏霏虽有些不解,却没有反对。
彩排两个小时后,拍摄正式开始。
萧姝有民族舞的基础,跳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身段又十分纤细优美,在泛着乳白雾气的舞台中央,宛如一朵新绽的芙蕖,半是极致的秾艳,半是入骨的雅致。
与她比起来,卢霏霏显得有些肢体僵硬,尽管只需要替身的背影和侧影,导演却并不满意,跳上去交代几句后,重新开始拍摄。
密密麻麻的镝灯映照着摄影棚,贺斯然站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紧紧盯着镜头正中的人。
他抱臂欣赏卢霏霏的舞姿,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再也移不开目光。
就在这条片子终于通过,舞台上一左一右两个人停下来时,黑黢黢的灯架不知被谁撞了下,两人头顶那盏镝灯猝不及防坠下来。
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贺斯然飞快冲上舞台,将左边那人护在了身下。
随着一声钝重的闷哼,那顶滚烫的镝灯狠狠砸在贺斯然头上,立刻将他砸晕过去,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淌了下来。
被他护在怀里的卢霏霏,眼神放空了几秒,忽然发出一声狼嚎似的惨叫。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救护车很快赶过来,贺斯然被抬上去时,卢霏霏满手是血地抓着他,死死不肯松开。
滴!主线任务完成度升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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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姝低头看了眼擦破皮的掌心,眼神变得复杂。
在生死攸关的那刻,贺斯然选择了救卢霏霏,也暴露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他以为自己只当卢霏霏是替身,卢霏霏也以为自己只是贺斯然心中的替身,两人之间的这个结太难解了,因为连当事人都整不明白。
可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如果贺斯然醒来,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
小松鼠兴奋地拍着小爪子,“姝姝你真厉害!简直算无遗策!这下峰回路转,太好了!就是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刚才真的有点吓人,你就不怕贺斯然当场挂了?”
萧姝轻轻抚摸着它,语气透着些森冷,“我换掉了这盏镝灯,要是原本为我准备的6K砸下来,他当然必死无疑。”
小仓鼠腮帮子鼓鼓的,后怕地跳了起来,开始咒骂起那个女人。
“她既然这么想找死,那我便成全她。”萧姝冷笑着说。
第11章
傅淮生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当天晚上。
自从《盛夏之名》开机,萧姝就没给他打过电话,也没发过微信,似乎完全忘了他这个人。
傅淮生觉得不可思议,这在他过去的二十多年,是绝无仅有的情况,毕竟一向只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她冷落他,他便也冷着他,心想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何必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再有女人贴上来,他不再一味拒绝,可灯影摇曳下,那女人不过穿得有些暴露,胸.口大腿全敞着,他就失了兴趣,腰肢没他的小东西那处纤细,大腿也没那么娇嫩,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更是让他倒足了胃口。
眼前晃荡的,全是萧姝婀娜多姿的身影。
傅淮生憋了一肚子火,恰好看到助理发的片场事故的微信,他当即懵了几秒,然后飞奔出去,路上给她连打十几个电话,她终于接了,带着点儿娇软鼻音,怪他这么晚打扰她睡觉。
他咬紧牙关,吐出一句“开门,我在你门外。”
她睡眼惺忪,他重重合上门,欺身将她压在门后,细细密密地打量她,眼神透着阴郁,不过几秒,便将她剥成一颗白嫩的莲子,脆生生的格外可口。
他旷了太久,心中又后怕,后怕萧姝真的出意外,于是动作越发没有章法,只不知疲倦地索取,一直闹到天快亮,她嗓子都快喊哑了,他却不放过她,逼着她说自己想听的话,那些她从不肯说的话。
到最后,她软软地蜷在他怀里,他身体每一个都毛孔都舒畅了,惬意地细细吻她,凝视着她的睡颜。
“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
贺斯然昏迷了三天,睁眼的刹那,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卢霏霏头枕在床沿,眼下黑眼圈很浓,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背。
天气很热,她的手却冰凉冰凉。
他静静地看她,仿佛过了一亿年那么漫长,最后他终于反握住她的手,眸光沉炽而坚定,再不肯松开。
卢霏霏第一时间给萧姝打了电话。
“贺总醒过来了?行,我马上过去。”萧姝的语气里难掩惊喜。
在客厅的门“啪”地一声合上时,蹭了三天床的傅淮生忽然睁开眼,飞快地跳下床,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