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又说了?”佟妈妈苍老的双目中流露出恨意来,“曲封死了,夫人伤心欲绝,大小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雪上加霜,就是为了在夫人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看着夫人痛苦欲绝,我这心里啊就觉得舒畅啊。
快意啊,快意啊。
这么多年了,我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这样快意过。
今日终于我也扬眉吐气。
呵,呵呵,呵呵呵。”
佟妈妈笑得瘆人,宁卢氏哭得凄惨。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了。
“呵,呵呵,是你害了他。”
“我娘如此信任你,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宁仪嘉问道。
“信任我,待我不薄?”佟妈妈冷笑了一声。
“夫人确实信任我,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在夫人跟前,尽心尽力的伺候,片刻不敢懈怠,听夫人的话。
最重要的事,我任打任骂,豪无怨言。挨了打,挨了骂依旧是夫人最听话的下人,如同夫人身边豢养的狗。
该摇尾乞怜的时候,就摇尾乞怜,该露出牙齿的时候,就露出牙齿,去咬夫人要我咬的人,”佟妈妈说道,“这样的下人,夫人当然最信任我。”
“你伺候我娘,确实尽心,你也是娘信任之人,我娘待你不薄,整个宁府所有的下人,谁不给你几分颜面?”宁仪嘉说道。
“待我不薄,”佟妈妈又发出了一声冷笑,“呵。”
她转向了宁卢氏接着说道:“夫人,你脾气不好,对下人不是骂,就是打,对我也是如此。
我是夫人的陪嫁,跟着夫人进了宁府。
进了宁府之后,夫人把我配了人,嫁给了府里一个外院管事,继续跟在夫人身边,当个管事妈妈。
不过夫人对我依旧是想骂时就骂,想罚时就罚,想打时就打。
有一次我打碎了夫人最喜欢的花瓶,结果挨了一顿板子。”
佟妈妈声音颤抖起来:“谁知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宁卢氏疑惑的说道:“哪一次?我不知道你有过身孕。”
佟妈妈冷笑道:“夫人打的次数太多了,连是哪一次都不知道,呵。
我葵水一向不准,那时候葵水未至,我也没有在意。
夫人不知道我有了身孕,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孩子打没了?”宁卢氏说道。
“这一顿板子,打的腹中抽痛,下体流血,”佟妈妈说道,“我才知道自己是有了身孕了。”
佟妈妈眼里闪过绝望之意:“后来,郎中告诉我,这顿板子让我落了胎,伤了元气,更伤了身子。我这身子就这么被打坏了。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宁仪嘉说道:“所以你就一直记恨着我娘。”
佟妈妈道:“恨,当然恨,如何能不恨?我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如何能不恨?这一切就是因为夫人赏我的这一顿子板子。”
佟妈妈转向宁卢氏:“呵呵,夫人打骂下人,打骂惯了,连是哪一顿板子都不记了,可是这一顿板子,却是毁了我。
我伤好了之后,回到了夫人身边,继续做我的管事妈妈,我这个下人当的是越来越尽心,夫人也越来越信任我。我隐忍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让夫人您尝尝痛苦的滋味。”
“呵呵,呵呵呵,”佟妈妈呵呵笑着,笑声惨然。
突然卢宁氏从干草堆上跳起来,她扑到佟妈妈身上,双手掐在佟妈妈的脖子:“你这恶毒的婆子,恶毒的婆子,你害了我,还害了曲封。”
佟妈妈扒住宁卢氏的手,一边用里推宁卢氏的手,一边挣扎的咳嗽道:“夫人,是,是你自己害死了曲封。”
就在此时,柴房的门被打开了,门口两个护卫,见宁卢氏和佟妈妈扭做了一团,愣了一愣。
两人对视了一眼,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上前,一人拉一个,把宁卢氏和佟妈妈拉开去。
“夫人,佟妈妈,老爷让我们二人把你带到正堂去。”
“请夫人跟我们去正堂,不要为难了我兄弟二人。”
宁卢氏哈哈一笑:“去,去,我跟你们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宁贺想对我怎么样。”
宁卢氏从干草堆上,爬了起来,因为身形不稳,她晃了一晃。
待站定以后,宁卢氏说道:“走吧,去正堂吧。”
宁卢氏跟着两个护卫出了柴房的门,佟妈妈跟在后面。
宁仪嘉也想跟着,却被一个护卫拦下了:“小姐,老爷只吩咐我们带夫人和佟妈妈去正堂,并没有说带上小姐。”
“这……”宁仪嘉一愣,只好止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宁卢氏和佟妈妈跟着两个护卫离开。
两个护卫把宁卢氏和佟妈妈送到正堂时,宁贺已在正堂等着了。
他看着走进来的宁卢氏,眼里充满了厌恶。
“你们二人出去吧,”宁贺对两个护卫说道,“退出去之后,把门关上,再从门口,退开一丈,你们在廊下守着,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是,”两个护卫抱了抱拳,应声离开了。
待两个退出去以后,宁贺便大步朝宁卢氏走过来。
“啪!”
宁贺一个巴掌甩在宁卢氏的脸上。这个巴掌,宁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个成年男人带着怒意,用了全身的劲,岂是女人能承受的?
宁卢氏当即摔倒在地上,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宁贺还觉得不解气,上前了几步,朝着宁卢氏狠狠踹了一脚。
宁卢氏吃痛,“啊”的惨叫一声。
佟妈妈见状立刻跪到在一边,低下头。
宁贺打了一个巴掌,又踹了宁卢氏一脚,这才觉得有些解气。
他平复了一下因为心中滔天的怒火而起伏的胸口,走了两步,坐到主位上。
“真是贱人,不要脸的荡妇,腌臜的货色,”宁贺一句一句的说道,“在我宁府的后宅里,跟男人通奸,你这不要脸的老货,你就这么耐不住,离不得男人了?”
宁卢氏冷笑一声说道:“离不得男人,我是离不得男人。
原本我的男人是你,不过,呵呵,若是没有曲封,我跟守寡也不差多了。
刚成亲那会儿,你就开始纳妾,难得到我正房里来。
后来,我打发了一个,你就又纳一个。
我怀着仪嘉的时候,你那宠妾苏芝如贱人,就怀了小贱人,气得我差点小产。
后来,你的妾室都被我打发完了,你因为我爹的关系拿我没有办法,便不再纳妾,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蓄养娼妓。
我算什么?”
宁贺听罢,上前一步,往宁卢氏心窝里就是一脚:“你这荡妇还有脸说理?”
宁卢氏胸口一闷,险些背过了气,她咳嗽了两声说道:“当初,我还是卢府的庶小姐,你既然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要娶我?你要升官就升官,你害我做什么?
将我娶回来,又这样对我。”
宁贺心中怒火突然串得极高:“你这贱妇,妇人安于内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当真龌龊。”
宁卢氏哈哈哈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龌龊,我陷在泥潭之中,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宁贺喘了两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佟妈妈,这贱人和那奸夫是从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佟妈妈说道:“回禀老爷,是在大小姐周岁的时候。”
宁贺端起手边的茶杯问道:“详细说来。”
“是,”佟妈妈应了一声说道,“老爷,是这样的,大小姐周岁之后,夫人常常跟老奴说,老爷对她不闻不问的,反而常常去苏姨娘那里。
夫人气不过,就发作了苏姨娘,毁了苏姨娘的容貌。
苏姨娘被毁了容貌,失了宠,但是老爷还是没有对夫人回心转意,反而转到府外,去府外蓄养姑娘。
后来,有一天,夫人让我给卢府里的一个护卫送了信,在信里,夫人说了自己对这个护卫的相思之意。
还让,还让老奴,将这名护卫男扮女装,扮作是夫人陪房的娘家妹妹,进了府里。
后来,因为老爷经常留宿在外,这卢府护卫便时常混进府里,在夜里和夫人在屋子里厮混。”
宁贺胸中怒意又起来了,将茶杯扔在了地上。
茶杯落地,发出“啪”的清脆巨响。
正房门外,廊下两个内院护卫,听到了这一声巨响,相视了一眼。
正堂中,宁卢氏看着地面的茶杯的碎片,心中却是暗自发笑。
这佟妈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佟妈妈只知道,在宁仪嘉周岁之时,她因宁贺对她冷落无情而伤心绝望,加之对曲封的思念,她便让佟妈妈给曲封递了信,还让佟妈妈把曲封换了装束,混进了清宜院。
这是事实。
可是佟妈妈不知道,在她刚嫁进宁府的那年七夕节,她已经和曲封,有了男欢女爱之事。
那年七夕,她在路上和佟妈妈等几个丫环婆子走散了,却遇到了曲封。那个时侯,她便和曲封行了云雨。
那是她一生中过的最舒畅、最满足的一个七夕节。
也在这个七夕节,她有了第一个孩子,宁仪诚。她的仪诚是她和曲封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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