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猛的这一变化很快,快的让人要不是注意看着他都不会发现,恰好宋安和季临渊,薛寒雨的目光一直在齐猛的身上,齐猛的变化,几人自然是发现了的。
“什么葛根,我根本就不知道。”齐猛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说道。
“是吗?不知道葛根不要紧,只要知道手沾过葛根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知道了。”季临渊见齐猛还想反驳,悠悠的开口说道。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齐猛双眸一缩,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手一直是青灰色的,原本还以为是病了,但看了不少大夫都说他没病,看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没病,后面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才放下了心来,现在他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说的后遗症,下意识的缩起了手。
宋安见状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官差们,官差们上前二话没说扳开了齐猛的双手,齐猛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会儿拼死的握紧了双手,两个官差竟掰不开,其中一个见状伸手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刀,,刀背狠狠一下劈在了齐猛的手上,只听见齐猛啊的一声,那人趁机一把扳开了齐猛的手。
赫然是一片青灰。
“齐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葛根是禁药,你竟然用它来害人,你好大的胆子。”
宋安见状惊堂木一拍,厉喝出声。
原本还跟滚刀肉似得齐猛,此刻顿时萎了下来,被宋安这么一喝,不由一个哆嗦。
“宋大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想要报复小娘子,你就饶了我吧。”
齐猛只觉得浑身都不住的发虚,想着白玉的饭馆里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心里知道自己这怕是跑不掉了,可心里依旧抱着一种侥幸,万一,万一就饶恕他了呢?
“鬼迷心窍,我饶恕了你,怕是受害者也不同意。”
宋安看着求饶的齐猛沉声说道:“齐猛设限谋杀他们,判流放三千里外。”
“夏春芝协同他们投毒,念及不是主谋判入狱三年,王氏打二十大板。”
宋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事实上还真是不重要了,在她没有反驳认罪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要赔命的准备了,入狱三年,真的是很轻的了,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相比起夏春芝的认命一旁的王氏和齐猛就不那么淡定了,齐猛一听流放三千里,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来了,流放三千里说的好听是流放,但事实上,其实就和死刑是一样的,很多人压根都到不了流放地就死在路上了。
“宋大人,饶命啊,饶了我吧。”齐猛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宋安见状冷哼一声:“流放不愿意啊?那就判斩首吧。”
宋安的话才堪堪说完,齐猛求饶的话不说了,斩首,那可是踏踏实实的马上就死啊,流放虽说没有几个能到流放地的,万一自己的运气好呢,况且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押解自己的官差打点好,说不定他能安安全全的到大地方,只要有银子,就是到了流放的地方也不一定就不好过。
这样想着,求饶的话,顿时给齐猛咽到了肚子里,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
一旁的王氏已经吓的晕了过去了,白定海见状急忙在王氏的人中处掐了掐,愣是没见醒来,连忙跪行到宋安的桌案前:“大人,宋大人,我娘已经老了,二十大板她受不住啊,宋大人你就饶了她吧。”
王氏现在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这衙门的板子那可不是吃素的,别说二十大板了,就是十个都能要了她的命去了。
宋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前面的白定海,笑了:“本官的话难道是说着好玩儿的吗?被你们逼迫的夏春芝都判了入狱三年,你娘作为逼迫夏春芝的人,现在让她受二十大板都是看她年纪已老的份儿上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在场的几人:“不过,你既然这么孝顺,见不得你娘受这趟罪,可以帮你娘把这顿板子给受了。”
“本官的判决已经下来了,这顿板子,王氏不受总归你们得有一个人受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白定海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抬起头,将目光往不远处扫了扫。
白成家已经老了,自然是不可能受了这顿板子的了,他要是让他爹来受了这顿板子,那到时候给人戳脊梁骨都得给戳死了去。
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白汉阳的身上,想也没想就直接忽略了他,汉阳是要念书的人,怎么能受伤,而白莲花,莲花是女儿家,以后还指着她嫁个好人家当太太,让他们享福呢,这要是打了一通板子,那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莲花不行,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人了,白定海的目光落在了赵金花的身上。
赵金花一听要人代王氏受这顿板子,心里就不高兴了,这她自己作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人替她?
正这样想着,就感受到白定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整个人一僵,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当,当家的,你……”不会是让她来吧?
赵金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白定海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
“金花,你就替娘受了吧,这些年,娘对你可不薄,这顿板子,你受了也是应该的。”
由始至终,白定海就没有想过他来受这顿板子。
赵金花听着白定海理直气壮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帮她受了?我凭什么帮她受了?”
赵金花给白定海的话给气着了,什么叫这些年王氏对她不薄?她什么时候对自己不薄了,要不是自己聪明,又能干,知道哄她,还一口气给她生了一个会念书的孙子和长得标致可人的孙女,怕是早不知道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仿佛没想到赵金花竟然会反抗一般,白定海听着赵金花的话不由怒了。
“凭什么?凭她是我娘,是你婆婆,你就得帮她受了,你要是不受就是不孝。”
“呸。”白定海的话测底让赵金花怒了,想着这些年她一直给王氏压着,虽然有夏春芝替自己挨着王氏的打骂,可到底生活的不舒心,听着白定海这理直气壮的话,哪里还忍得住。
“你也知道她是你娘啊,最该受着的不是你吗?你才是她一手养大,带大的儿子啊,你咋不帮她受了,我看你才是不孝。”
事实上,赵金花还想说,她是他娘又不是自己娘,自己又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养的,凭啥就得帮着她受着啊,可这样的话到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真说出口来,以后怕是别想过好日子了,自家闺女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白定海,在听到赵金花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贱人,那你说什么?你当我不想受着,可是我要是受着,那就得躺在家里养伤,那一家人的开销咋办,还有汉阳念书的束修咋办?”
思索间,白定海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玉恍恍惚惚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不由勾了勾嘴角,而一旁的夏春芝见状,不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来不止她,是别抛弃的拿那一个,就连赵金花也逃不掉啊。
随着夏春芝的笑声响起,白定海几人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成家,看着不想帮王氏挨板子的赵金花:“你做儿媳的,受了怎么了?难不成还要让你男人受,你男人可是要挣钱的,你要是这点事儿都做不了,那就别呆在我们老白家,我们老白家不要这样不顾家的女人。”
白成家低沉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和白定海争着的赵金花,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僵白僵白的。
一旁的白汉阳见状,也不由沉下了脸来:“娘,你就帮奶奶受了这板子吧。”
“爷爷年纪大了,爹要挣钱,我要念书,小妹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受了这板子,以后还怎么贱人?”
眼看这赵金花犟着不愿意替王氏,白汉阳忍不住了,反正娘在家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受了板子只要上了药也没什么事的,而他们就不同了,都不能有事。
尤其是爹和妹妹,爹是要挣钱的,不然以后他念书的束修还有花销上哪儿找银子去,而小妹,要是嫁个了有钱人,那对自己就是一个助力,不管其他什么,就是钱财方面肯定是要宽裕很多的,他要念书,小妹想要自己以后帮衬她,就不可能给他钱。
既然这样,那怎么能做有这种挨板子这等事情发生?
赵金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疼着的儿子,此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里,那可是她的儿啊,她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他的,现在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赵金花觉得似乎自己的心给捅了一刀似得。
然而,此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这才是第一刀,还有第二刀没有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汉阳:“汉阳,我可是你娘啊?”她是没想过白汉阳会帮她说话,毕竟现在这个时候,真的除了她似乎没有人能做这件事儿了,原本以前还有夏春芝的,但是现在没有了,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不帮自己说话就不说了,还让自己替了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