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半点都不曾停留走了,走的方向正是紫衣离开的方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扎心啊。
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跑去哄媳妇儿去了,自己的话都不应了,此刻,她有种自家孩子要被抢走了的错觉,她觉得以后她怕是要成一个和儿媳妇儿怼天怼地的恶婆婆了。
思索间,白玉讪讪的转头,焉了吧唧的看了薛氏和薛寒雨一眼:“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心好痛。
白玉的心在滴血,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小叔子大了也由不得嫂嫂了,郁卒。
薛氏听着白玉的话,原本是有些意动的,白玉对紫衣好,季临渊自是不用说,她对自家儿子的交友眼光还是有信心的,要是紫衣真嫁给季临渊也是不错的。
可见到季临渊面无表情的走了后,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人家这当事人不愿意呢,也就没了这份心思,正准备和白玉说说,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来着这么一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和白玉说了声就追薛紫衣去了。
一旁的薛寒雨不由抽了抽嘴角,人家那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好吗?那是生气啊。
思索间,薛寒雨想到了季临渊的那点心思,顿时不由为他拘了一把同情泪。
自己真的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啊,嫂嫂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只要不想失去嫂嫂,恐怕也只能压在心底吧。
这样想着,薛寒雨走到白玉的身边,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嗯,嫂嫂说的很对。”薛寒雨昧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只是这话才堪堪说完,白玉整个人都炸了。
“你干什么呢。”白玉阴恻恻的看着薛寒雨:“你不知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吗?”被这么揉脑袋她总有一种都宠物的错觉。
薛寒雨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正准备将手拿开,就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跟刀子似得,落在自己的身上。
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沉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
白玉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看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季临渊,一把拍开了薛寒雨的手,走了过去:“你现在真是涨脾气了啊,叫你呢,你竟然装作没听见,你让我情何以堪,还有人在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儿大不由娘啊,好伤心,好难受。”
说着,白玉一脸痛心疾首的捂住自己一马平川的胸,显示她此刻的伤心。
季临渊看着薛寒雨的手,气的不行,可当他看见嫂嫂拍开薛寒雨的手,跑过来时,心里的气顿时没有了,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白玉这么一番话,尤其是听到白玉那句儿大不由娘时,整个人都炸了。
“嫂嫂,你不是我娘。”良久,气的心肝儿直颤的季临渊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玉一听顿时不干了,仰起头巴巴的看着季临渊,一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长嫂如母,你这是不想认我了?”扎心了,她被嫌弃了。
被白玉这么一问,季临渊不由心头一梗,想要说那也不是他娘啊,可看到白玉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轻叹来了口气:“认,怎么不认,不认你我认谁。”
这辈子怕是只认她了。
见季临渊这么说,白玉笑了,想要伸手拍季临渊的肩,拍不到,最后只好拍了拍季临渊的腰:“这才是好样的。”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拍,真个人都僵住了,耳根微红的看着拍完就走的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嫂嫂真的不知道吗?
虽然拍他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别人呢?这样想着,季临渊的目光顿时落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薛寒雨身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薛寒雨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直接无视了他跟着白玉离开了。
现在他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嫂嫂会因为季临渊而受到什么委屈了,在嫂嫂面前,季临渊完全就是一盘菜啊。
几人走到城门处时,薛氏和薛紫衣已经等在那里了,做豆腐薛氏已经学会了,白玉也没有再跟着他们去薛家村了,几人说了两句话后,就各自坐着牛车回家了。
原本就一夜没睡的白玉,此刻一坐着,眼睛就有些忍不住打架了,脑袋跟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磕这,季临渊在一旁见状想要将白玉的头揽在他的肩上,让她靠着自己睡,但看着没有半点遮掩的牛车,季临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
那是他的嫂嫂,这样的动作,不是他能做的。
这样想着,季临渊狭长的双眼,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弟弟也好,总能在她累的时候让她靠一靠,而不是想现在一样只能看着。
思索间,他伸手推了推不住打瞌睡的白玉:“嫂嫂,等会儿回家再睡,这会儿睡着了会感冒的。”早知道就坐马车了。
白玉闻声低低的应了一声,却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季临渊嫁妆,不由叹了口气,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披在了白玉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别看白玉睡的跟头猪似得,一动也不动,事实上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不想动,感受到季临渊的动作后,立马坐直了,睁开双眼,伸手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自己穿着,等会儿着凉了。”
季临渊见状,摇了摇头:“嫂嫂睡吧,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此刻白玉哪里还睡着的,见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睡了,你和我说会儿话吧。”说着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披到季临渊的身上。
季临渊见状叹了口气,将衣服船上:“嫂嫂,以后不要再开我和紫衣的玩笑了。”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尽管知道白玉之前的话是玩笑话,可季临渊依旧忍不住生气,嫂嫂这是急着把他往外推吗?
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里就难受的很。
白玉正迷迷糊糊的想睡,冷不丁的就听到季临渊这么说疑惑的抬起头:“你在生气?”
她之前的话确实是为了避免尴尬打趣薛紫衣的,谁知道她家小叔竟然生气了。
季临渊闻言颔首:“嫂嫂,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后,临渊现在一心只想好好读书,并没有他想。”
白玉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摆了摆手:“原本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婚姻大事,我不会干涉你,没有他想也好,你现在还小。”
可不是还小吗,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好吗?等到二十四也不迟啊,她可不想早早的就帮忙带孩子什么的,她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好吗?
季临渊原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说服白玉,连念书都搬了出来,却不想嫂嫂压根就没有要管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嫂嫂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白玉也倒是没有再睡了,不消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后白玉连饭都不想煮直接一头扎在了床上,跟在身后的季临渊见状不由叹了口气,将被子给白玉盖好,往厨房去了。
因为有了买菜谱的二十两银子,白玉也不急着赚钱了,年关到了,越发的冷了,白玉和季临渊两人就在家里猫冬,到小年的时候,两人到了镇上去置办年货,生财酒楼的生意可谓是好到爆了,每个到酒楼的人都会点一道鞭炮迎春,还去晚了没有。
掌柜是赚的眉开眼笑的,那买白玉菜谱的二十两银子,早早的就赚了回来了。
掌柜赚的不少,薛氏他们也赚的不少。
两人买了年货,也没多做停留,坐着牛车就回家了。
最近,季临渊变成了田螺姑娘,原本执笔的手,此刻正拿着绣花针做衣服。
白玉坐在一旁看着季临渊熟练的穿针引线做着衣服,不由感叹,想她堂堂一女的,做衣服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少年,季临渊见白玉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由笑了。
“嫂嫂的手是拿刀做菜的,做衣服什么的以后就交给临渊吧。”他可不想再看到嫂嫂手被扎的通红的样子。
原本还有些懊恼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觉得这话没毛病。
她那手是拿刀的手,哪里是做这么精细的活儿的手。
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两人拿着祭品来到了季氏的坟头。
“娘,孩儿和嫂嫂来看你来了,你放心,嫂嫂和孩儿过的很好,孩儿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季临渊跪在季氏的坟头,仿佛又回到了他娘临死那刻,看到他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的样子。
白玉到底不是原主,对这个准婆婆没有什么情感,跪在旁边磕了两个头,烧了纸就起来了,最后将母光落在了季氏旁边的坟头上。
那是季家老大季青山的衣冠冢。
白玉两步走到衣冠冢前蹲了下来。
“你就放心的走吧,临渊我会帮你们照顾好的,白玉已经随你去了,希望你们来世能续的前缘再在一起。”
白玉的声音很低,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酸,是以季临渊走到她身后都不曾发觉。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只觉得心头钝痛,原本他是来给大哥烧纸的,却不曾想听到这么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