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族长妻子将宫砂拿了出来,由里正的妻子和村里几个名声好的婆子做见证点了守宫砂,原本还嘴里抛锚没两句好话的妇人们,见白玉的守宫砂点了上去,说话也没那么难听了。
祠堂外,季临渊站在族长和里正身边。
“再等两年,就让她走吧。”
族长的声音有些低沉,季临渊聪明,书念的也好,这才十四岁就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再等上两年中举也是意料之中的,寡妇门前是非多,随着以后临渊高中,那些风言风语对季临渊的前途有极大的影响,临渊可是他们季姓一族的希望,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倒是一旁的里正,闻言,说道:“她要不愿意嫁也可以,我看你嫂嫂出事后的性子强硬了不少,留下来,以后可以帮你打理内宅。”
族长一听,就要反对,还没出声,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起。
“嫂嫂愿意走,临渊自然不会强留,若她不愿意走,我自然不会赶她走,她一天是我嫂嫂,就是季家的人。”
季临渊的声音很淡,身姿青携,不卑不亢。
一旁的族长和里正闻言,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祠堂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原本围在里面的妇人也都从里面出来了,鞭炮响了,就证明小寡妇的清白,那些看不惯白玉,想要看热闹的人,这会儿心思也淡了,三三两两的散了。
随着妇人从里面出来,白玉走在后面,也跟着走了出来,季临渊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走吧,今天过后,再也没人敢说我们闲话了。”
白玉看着走过来的季临渊笑了,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祠堂。
到了家里,季临渊拿出一贯钱递给白玉。
“嫂嫂,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些钱你拿着,家里差什么就买,马上就要入冬了,嫂嫂去制两件棉衣吧。”
季临渊看着白玉身上还穿着单衣,想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嫂嫂是该买衣服了,还有鞋子,看来他应该多抽点时间去抄书才行。
原本正琢磨着怎么挣点银子的白玉,见到季临渊递过来的铜钱,不由皱了皱眉,她如今竟然也成了伸手一族。
这样想着,就听见季临渊的话,不由抽了抽嘴角。
第7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银钱你自己留着,我在村子里花不着多少银子,你在外面没有银钱傍身,人家会瞧不起你的。”
不管是什么年头,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自己在村子里,没银子也就没银子,但季临渊不一样,学校就是个小社会,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没有银子傍身,总会容易招人白眼。
季临渊闻言,只觉得,心中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暖暖的,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再没有人关心过他了。
这样想着,他摇了摇头:“我吃住都在书院,交了生活费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去抄书。”
白玉见状,咬了咬,将一贯铜钱分了一半下来。
“我只要这么多,剩下的你拿着,天凉了别总是去抄书,把身体熬坏了。”说着,顿了顿,踮起脚尖,定定的看着季临渊:“你放心,我会挣银子的,你不要担心银子的事情。”
这具身体还不如季临渊高,抬着头看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爽,看来,长高这种事情,真的是迫在眉睫,不然错过了长高的年纪,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季临渊看着白玉踮着脚的样子,原本心中还有些苦涩,但看到白玉惦着脚,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顿时不觉好笑,心中那点苦涩也随之消失了,想要伸手揉揉白玉的头,想到她炸毛的样子,最后忍了下来。
下午两人把屋顶修了修,又去山上捡了不少柴火回来,家里连厚点的棉被都没有,要是没柴火就等着冷死吧,两人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趟,都累的跟条狗似得,晚上早早的就吃了东西睡了。
夜里,万籁俱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季家的小院儿外,手脚麻利的爬上墙头,翻进了院儿内。
白玉的睡眠向来就浅,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双眼,杏仁儿般的双眸还带着些许迷离,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有停顿,扯起放在床边的衣服麻利的穿上,伸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烧火棍摸了出去。
刚走到窗边就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里,白玉见状,双眼微眯,拿着烧火棍的手紧了紧,勾了勾嘴角,也不出去,就靠在门边等着那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削薄的竹片从门外伸了进来,在门闩处动了动,门闩就给挑开了。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说时迟,那是快,白玉抓住门猛地用力,将门打开,抄起手里的烧火棍就往来人身上招呼了去。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寂静的黑夜,惊醒了在里屋睡觉的季临渊,同时也惊醒了村儿里不少人。
“贱人,你找死。”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响起,白玉闻言皱了皱眉,适应了黑夜的的双眼,仔细看了看来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王青。
顿时,白玉怒从中来:“我找死,我看你才是找死,上次没打够是吧。”
说着,抄起烧火棍就要往王青身上打去,却不想王青就地一滚,躲过白玉的烧火棍,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一撕就往白玉的身上撒去。
李墨白 说:
忙炸,小仙女们新年快乐哟……来,每天三张推荐票走起哈,都是免费的哟
第8章 等着浸猪笼吧
“嫂嫂……”
季临渊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幕,惊呼一声。
白玉下意识的转头,白色的粉末顿时撒了白玉一身。
“卧槽。”白玉低骂一声。
“你别过来。”白玉一声厉喝,同时两步将已经跑到门口的王青给抓住,一脚将人踢的一个趔趄,随即拿起烧火棍就往他身上抽去。
顿时,只听见王青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小院儿里响起,原本担忧的季临渊正要过来帮忙,见状愣在了原地。
嫂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厉害了?
良久,白玉只觉得浑身都打热起来了,才收回手里的烧火棍,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季临渊:“把人给我拖到里正家里去。”这王青就是个混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收拾一次狠的下次还来。
季临渊闻言,回过神来,心中也恼怒,这三更半夜,他可不信王青是来偷钱的,两步上前抓住王青就要把他拖出去,却听见王青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小寡妇,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王青的话一落,季临渊的脚下一顿,想到之前王青撒的东西,眸光微沉转头看向白玉:“嫂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玉因为不是个傻子,自然也反应过来,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动了动胳膊腿儿,只觉得有点热,摇头:“没事。”
说着,两步走了过去,伸出脚踢了踢王青:“你刚刚撒的什么?”莫名的,白玉的心里有些不安,别是什么慢性毒药吧?
王青闻言阴恻恻的看了眼白玉没有出声。
季临渊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张寡妇焦急的声音响起。
“里正,季家出事儿了,快点。”
之前王青那一声不小,住在白玉他们隔壁的张寡妇自然是听见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些年两家都相处的不错,一想到他们家里只有白玉一个寡妇和季临渊一个半大孩子,张寡妇就急的不行。
随着张寡妇的声音落下,季临渊两步走到白玉身边,从白玉手里将烧火棍拿了过去,烧火棍刚拿在手里,一行人由里正领头,出现在门口,张寡妇连忙越过里正,跑到白玉面前,见她没事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临渊,这是怎么回事?”
里正走到院子凌厉,目光从白玉和季临渊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地上的王青身上,沉着脸问道。
“王青半夜跑到我家意图偷窃,被我打了,不知道偷窃是要怎么处理?”
季临渊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沉声说道,对王青对白玉不轨这事只字未提。
“啥?王青来偷钱?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没听错,王青还给季家小子打了,我的妈也,那手也太狠了。”
“王青他爹是地主,还偷啥钱?我看是偷人吧。”
“我看也是,你看看那小寡妇骚里骚气的样子。”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跟着里正过来看热闹的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和白玉议论起来。
先不说王青家不缺钱,就是缺钱,季家什么家底啊,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俩人了,谁来偷窃,怕是偷人还差不多,这样想着,众人看向白玉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村民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三个当事人的耳里,季临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白玉一眼,却见她除了脸颊有些发红外,神色正常,没有因为村名的话生气或者伤心,顿时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却不想一旁的王青桀傑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