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一航这一声算是把夏氏惹火了。
看着朱姨娘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害得她终身都不能再有孕的女人一般,伸手,一把将朱姨娘从地上揪了起来。
“贱人,说是不是你。”
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别看夏氏的年纪大了,那可是终日好生养着的,饶是上了年纪,那手劲也不小,更何况现在正在气头上。
两巴掌下去,朱姨娘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老夫人,婢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母,不就是棘迷草吗,这个是药,只要是药,在药铺都能买到,你打柔柔做什么,”
黄一航心疼啊,看着朱姨娘那水灵白皙的脸,这会儿肿成这样了,心疼的不行,又见朱姨娘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委屈的样子,顿时急了。
夏氏看着黄一航急切心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是,棘迷草是药,你问问大夫,这药都是些什么人买的,这样的东西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除了这个从教房里出来的女人,还有谁知道东西。”
夏氏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缓缓的端直了自己的身子,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沉声说道。
“老夫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但是不能因为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这样对我。”
“我是冤枉的。”
朱姨娘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副委屈又不敢哭的样子。
说话间,转头看着黄一航:“四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怎么规划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呢,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随着朱姨娘的声音响起,一旁的黄一航格外配合的点头。
“我相信你。”
说着,黄一航抬头看着夏氏:“祖母,你不能因为柔柔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心怀偏见,柔柔这么善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黄一航这话一说出口,夏氏的脸色就变了,就是一旁的余氏也变了脸色,低喝了一声。
“一航,你祖母向来不会冤枉人,何况一个教坊出来的歌姬,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夏氏和余氏两人,都没想到,黄一航会这么说,倒是一旁的黄孟氏,听见黄一航的话后,愣是半点没感到吃惊。
只是看着黄一航的的眼神,仿佛看到一个智障一般。
白玉觉得,这辈子虽然不长,她也自认见识过不少奇葩了,可是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她突然觉得,她还是有些目光短浅了。
奇葩见识过,但没见识过渣男啊,这会儿她算是长见识了。
也不知道,今天黄一航是不是被长公主打坏了脑子,在听到余氏的话后,竟然没有消停,反而越发的愤怒起来,猛的抬起头,看着白玉的方向。
“柔柔不可能做写完的事情,是她,肯定是她,之前孟氏吃的吃食就是她送来的,里面有棘迷草肯定是她放的,她生在市井,谁知道她会不会知道棘迷草这种东西。”
“你们肯定是因为怕了长公主,才把这罪名安在柔柔的头上。”
黄一航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长公主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着素衣不怒自威,衣袖下的手不住的在发抖。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孩子,原本她应该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被害的流落民间,黄一航的话可谓是在长公主的心伤狠狠地扎了一刀了。
夏氏和余氏等人叫长公主站起来,脸色都青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黄孟氏也从凳子上跪了下来,至于被黄一航护着的朱姨娘,此刻也是恨得不行。
有了黄一航这番话,不管是不是她害了黄孟氏的孩子,这泊安侯府怕是都留不得她可。
“生于市井??好啊。好样的,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宫的玉儿,即便生于市井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长公主冷笑一声,从挂在自己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截类似香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随着香的燃烧,屋子里升起了浅浅的香味来,而那佛跳墙里的香味最是明显。
待香味儿散发出来,长公主抬眸冷冷的看了黄一航一眼。
那一眼,让被人扶着的黄一航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会儿他早已经回过了神来了,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心里是后悔的不行,但话已经说出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来人,记住这个香味儿,拿着这香到院儿里的屋子的去搜,但凡有这香味儿的人,物,任何东西都给本宫拎出来。”
长公主这会儿是动怒了,若说她的前半身,当今圣上是她不能动的逆鳞,那这后半生,白玉就是她不能碰的逆鳞。
但凡有人碰了,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却没人动,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夏氏。
“泊安侯府的奴才还真是好奴才,倒是很忠心啊,本宫都使唤不动了。”
被长公主那么一看,夏氏遍体生寒,扫了眼一旁的奴才,厉喝一声。
“还不赶快去,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
要是平时,夏氏自然是为这些人的忠心感到满意的,看看,他们府上的人,除了他们,任谁也使唤不动,可此刻,她却是恨的不行了,不动也得分什么情况吧??
夏氏的话一说完,站在周围的奴才,心中一禀,连忙到长公主的手上。将那一截香拿了过去,往后院去了。
“那个,娘???”
白玉,看着怒火中烧的长公主,有些别扭的喊了一句。
长公主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白玉。
“玉儿,你,你叫我什么?”
若说,之前长公主是生气的,那么此刻长公主的心情是激动的。
她激动的看着白玉,仿佛是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白玉本就有些别扭,被长公主这么激动的看着,越发的有些别扭起来。
“玉儿,你刚刚叫的什么,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长公主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仿佛是怕吓着白玉一般,愣是不敢表现的太激动,可绕是如此,也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娘。”
白玉,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深吸了口气后,压下了心里的别扭,缓缓的开口叫道。
白玉的这一声叫完,长公主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是为娘对不起你。”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咽哽,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若不是当初她不小心,着了道,让人换走了她的玉儿,如今她也该是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可现在,却让人说她生于市井。
这都是她的错。
天知道,这十六年来,她多想听这一声娘,做梦都想,可不管她走遍多少地方,都没找到她的女儿,若不是师傅,带来消息,她这辈子怕是都找不到她女儿了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
“娘这不是找到我了吗,以后有的是时间叫你。”
说着,白玉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跪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黄孟氏,估摸着再跪一会儿怕就撑不住了。
“那位夫人,刚刚小产,再这样跪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对于黄孟氏,白玉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情的,都说面由心生,辛苦话虽说不一定准确,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黄孟氏面相温和,眉宇间带着温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个不善和人相争的人,况且就算她看走了眼,就凭着之前她不让黄一航带走自己,虽然她肯定有自己的算计,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让那几个家丁给带走了,但总会是帮她说过话的,也不能让她在这么跪着了。
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看了眼跪在地上额头上不住冒汗的黄孟氏。
“起来吧。”
“扶你家少夫人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的话才堪堪说完,被孟嬷嬷扶着起来的黄孟氏,摇了摇头。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看是谁害了我孩儿。”
绕是黄孟氏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现在更是明了,可她要是不见到害了她孩子的被罚,她心不甘。
长公主见她这么说,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将就,她转头看了眼,拉着季临渊坐在不远处的郑元生。
“老头儿,看病这种事就交给你了,快看看她,不然她怕是等不到看到害她孩子的人,的下场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郑元生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老头儿,老头儿,我是你师傅,你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你女儿也是和你一个德行,开口闭口就是老头儿,老头儿,有没有在意我怎么想啊。”
郑元生也是很无奈啊,看看自己教的个什么徒弟,师傅也不叫,生个女儿,连养都没养在身边,冷不丁的见着也是老头老头的叫。
要不是他知道白玉不是在他这徒弟身边长大的,都怀疑是不是他这不成器的徒弟教的了。
这不尊老爱幼的性子是会遗传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