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太阳越过窗棂，在人鱼的尾巴尖上留下一小块光斑时，那条睡得很舒坦的鱼终于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白零摆出一张迷迷糊糊的脸，抬头看了谢征凡一眼，原本想借机打个招呼，谁知一眼下去，她却险些笑出声来。
——这位谢家大少爷正点作息惯了，一下没睡好，此刻明显有些疲惫，低头跟她对上视线时，眼里还有那么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谢征凡的亲生父母，是他养父母的恩人，当年也是因他们而死，谢父谢母知恩图报，是真心把谢征凡当亲生儿子对待的。
第659章 救命霸道总裁要挖我的心（人鱼）10
谢家又势大，因此谢征凡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哪怕他忽然脑抽，说想在闹市广场上睡觉，谢家也会立刻找关系把广场周围封锁，好让他能安安稳稳的睡着。
是以白零是真没想到，谢征凡为了“攻略”她，居然会做出这种妥协来。
啧，这种仗形势欺人的感觉，有点美滋滋。
而且对方既然这么配合，那刷情感值的速度，也可以适当加快了。
谢湘的身体简直是枚定时炸弹，对白零来说，情感值满的越快越好。
按目前的状况看，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昨天睡了男主一晚上，情感值不光没降，反而不知不觉涨到了65点，看来这说明，对方并不排斥她的主动亲近。
谢征凡一低头，就见小人鱼正看着自己发呆。
因为刚睡醒，她眼里有朦朦胧胧的雾气，看起来格外柔软。
比起张牙舞爪的海怪，谢征凡的确更喜欢这种柔柔弱弱，易于掌控的小东西，于是他把声音放软了些，主动跟她打招呼示好，“早上好。”
顿了片刻，又觉得也应该教对方记住她自己的名字，方便以后唤他，所以谢征凡又补上了称呼，“青青。”
昨天起名的时候忘记了，现在想想，两个叠音，对她来说，应该比复杂的发音好记吧。
谢征凡说完，细细观察她，有些遗憾的发现小人鱼依旧看着自己不动，觉得她应该是没有听懂。
……到底不是人类。
他叹了口气，微微推开这条漂亮的鱼，准备先下床洗漱，语言什么的以后有空再教。
不过，才刚挪到床边，就听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早上好。”
那声音轻而悦耳，绵细婉转，拖着微长的尾音，谢征凡听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传说中，人鱼歌声动听，勾魂夺魄。
谢征凡以前曾隔着监控听到过一点，当时就觉得，人鱼不愧是活在神话里的生灵，天生一副好嗓子。
只不过说话跟唱歌，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听她的歌，好像在聆听天上的圣音，渺远而遥不可及。
而人鱼对他开口，这倒还是头一遭，好像距离一下就贴近了。
谢征凡虽然昨天就告诫自己，要努力把小人鱼当做同类看待，不过那条鱼尾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潜意识里，还是把白零当宠物来看的。
可现在，他内心深处的看法，终于有点改变了。
……语言的力量，的确很强大。
谢征凡回过头，忽然想知道她为什么会人类的语言，又具体会了多少。
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小人鱼说完“早上好”后，像他刚才一样停顿了一下，接着，才也慢半拍的补上了称呼，“爸爸。”
“……”，谢征凡僵了片刻，眉心蹙起来了，教育小孩似的，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别乱喊。”
顿了片刻，实在想不通她是从哪得知这个词的，忍不住又问，“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第660章 救命霸道总裁要挖我的心（人鱼）11
可惜这个问题没人回答。
小人鱼疑惑的偏头看他，一副听不太懂的样子。
不过谢征凡的眼神有些锐利，片刻后，她不安的抖了抖尖尖的耳朵，只得在男人的注视下，试探着开口，“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谢征凡：“……”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根本不会说人话，只是在单纯的模仿？
……可这样的话，刚才那声“爸爸”，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难道是人鱼的听力胜于常人，不小心听到了宅子里下人们的话？
低头对上小人鱼无辜又泪汪汪的眼睛，谢征凡也有些不确定了。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反正不小心喊错称呼，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时候不早了，谢征凡先把人鱼抱进了换过水的鱼缸，自己洗漱完之后，又回来把她擦洗干净。
这种事不太好让下人帮忙，毕竟，在人鱼对他产生感情前，最好就不要让她接触到别的什么活物，免得一不小心就跟其他人跑了。
谢征凡不太会照顾人，不过好在他的照顾对象足够乖巧，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就像个高精度的手工娃娃，把她摆成什么姿势，她就定在什么姿势。
皮肉也嫩嫩的，谢征凡给她着擦脸，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她语出惊人的“爸爸”，这么一看，自己其实还真的像养了个女儿一样。
只可惜……谢征凡的眼神动了动，这个女儿，命不太长。
谢湘的身体，最多还能再撑两年，如果不想看到养父母心如死灰的样子，他就必须在那之前得到那滴人鱼泪，不择手段。
白零懒洋洋的斜靠在浴缸沿上，看到光屏上的情感值噌的跳到80，又飞速降回了68，心里叹了口气。
太理智了也不好，心思稍微一松动，就马上就又自己压回去了。
不过好歹比之前多了3点，这才刚第一天，进度也还算不错吧。
……
察觉到了人鱼在学习语言上的天赋后，谢征凡让人找了些贴近生活的影片，放给白零看。
——如果她真的过耳不忘，那就太省事了，不用他一个字一个字教太多，看上几天剧，她自己就能会说话了。
能沟通，毕竟比说不清话来的要好。
谢湘身体弱，谢父谢母又年事已高，谢征凡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并不少。
投影仪上映出影像后，他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小人鱼果然动了动耳朵，好奇的看过去，并逐渐沉浸在其中后，谢征凡放下了心。
这间房间是特制的，一切尖锐的棱角都被包了起来，不会伤到人。
谢征凡一会儿还有个必须要出席的会议，他叮嘱过下属，让他们时刻注意着这边后，便轻轻走出去，把门反锁，直奔会场去了。
白零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在监控室一众下属紧张的注视下，她抖了抖耳朵，从沙发上拖了只抱枕过来，趴在毛绒绒的厚地毯上，继续乖巧安静的看着放映屏上的电视剧。
下属们齐齐松了口气。
第661章 救命霸道总裁要挖我的心（人鱼）12
谢征凡的时间观念很强。
不过再善于规划的人，也总是难免被各种突发事件绊住脚。
——因为几个插曲，会议比预计的长了不少，谢征凡看着表，微微蹙起了眉，这个点，他应该回去投喂小人鱼了。
不过，谢征凡也并不喜欢把做到一半的事情扔下，他看了一圈桌上剩下的人，觉得大腹便便的经理们大概会很耐饿，于是决定把这场会开完。
那投喂人鱼的事，就只能由别人代劳了。
毕竟，虽然不想让小人鱼这么快就接触到其他人，但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宠物……把自己的人饿到，听说太饥饿也容易造成心里不安，那样不利于小人鱼爱上他。
谢征凡给留在别墅里的属下发了条消息，让他们把食物送过去，看着她吃完，防止不习惯人类食物的人鱼呛到自己，但严令禁止任何人跟他的人鱼说话。
没了后顾之忧，谢征凡开完会，决定去办公室处理完前两天积压的事务。
只不过，才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忽然嗡的一响，留在家里的下属打来了电话。
谢征凡脚步一顿，按下了接听，听筒里传来了下属的声音，紧张兮兮的，“先生，它……它什么都不吃，我们也不敢开口劝……”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还忽然不吃东西了？
谢征凡面色沉了沉，“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很快到家，人给我看好了。”
……
原本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准备的东西不合胃口。
然而谢征凡一路超速到家，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推开门，比瓷娃娃还精致的小人鱼正紧张的坐在桌前，手里死死攥着餐布的一角，视线停在眼前的一盘肉粥上。
粥温度适宜，材料也是精心调配的，与之前的食谱比，没有什么不同。
小人鱼坐的端端正正，脸色还好，看起来也不像有哪里疼。
谢征凡往前走了两步，准备细细检查，这时，小人鱼像是被开门的动静惊动，忽的抬头，看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