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怜明白了他的意思,顺从地去外间拿了木盆过来,等他漱口完毕,听见他嘴里骂骂咧咧地,便把木盆重重放到地上,沉着脸问他:“我要的东西呢?如果没有,你趁早滚出去。”
“臭娘们,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过来,爷给你看。”
这人不但长得丑,素质也低下,想要她的人,态度还这么恶劣,没见到东西,她不可能去床边那么危险的地方,便同他杠上了:“那边太暗,你过这边来,我在灯下好看得清楚。”
丁大官人骂骂咧咧地,可又拗不过她,见灯光下的她美艳逼人,真真是个尤物,为了一会儿能好好地玩乐一场,只得放下身段下床来,光着大脚丫子咚咚地走过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递给了她。
艾怜忙接起来,展开在灯下细看内容,又仔细地看了签名、红泥印章和指印,别的看不出来真伪,但陈世美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她可看出来了。
艾怜把纸小心翼翼地叠好,装进了柜子里的某处地方,然后摇着婀娜细腰走到桌边,对他娇滴滴地说:“你真是个言而有信的爷们,来,把这酒打开,我要庆祝一下,然后咱们好去安歇。”说着,把酒坛子推给了他,顺手把他喝剩的那碗凉水倒空,把碗推了过去。
丁大官人饧着眼,心里想着整治她的法子,手里忙活着,把泥封拆开,塞子拔掉,闻了一下,说了声:“好酒。”
“厨房里还有几坛子,你若是喜欢,走时拿一坛回去。”
丁大官人倒了满满一碗,喝了一大口,然后拍拍大腿,对艾怜不怀好意地说:“过来,我哺给你喝。”
“谁用你哺,恶心死了。”艾怜妩媚地斜了他一眼,拿起酒坛子直接对嘴喝了一口,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这酒的确好喝,既然打开了我就陪你都喝了吧,不然留到明天跑味了就太可惜了。”
丁大官人不疑有他,反正这果酒甜丝丝的也不醉人,就这样,他用大碗喝,她直接用坛子喝,很快俩人把酒喝得精光。
喝完了酒,丁大官人嘱咐道:“千万别熄灯,爷可不喜欢黑咕隆咚地干。”
“知道了。爷,你可洗了身子没有?若是还没洗,我现在给你弄水去。”
“少啰嗦,爷身上干净着呢,出门前特意让两个丫头给洗得喷香。你快点儿过来!”
“可我还没洗呢,不知道你今晚上来,所以没准备。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马上就来。”
丁大官人一听不怎么高兴,又骂骂咧咧了两声,光着大脚丫子先上床去了。
看着他那脏脚直接进了被窝,艾怜眼角跳了跳,然后拿着地上的木盘,去了外间,一边拧着帕子洗盆,一边密切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一开始还能听见他不断催促的声音,后来里间就静了下来。
这下了药的酒是艾怜一回到京城就弄好的,一共三坛子,本来都是给陈世美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先对付这死胖子了。她刚才并没真喝,有时是用嘴碰了碰就吐回去了,有时是借擦嘴的功夫吐到帕子上了,但多少嘴里也沾了些,此刻觉得头有些发沉,但好歹还能控制住自己。
她又考虑了一会儿,等心里做好了准备后,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绳子上了床,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丁胖子的手脚和腿捆得结结实实,把他的嘴堵上后,拿凉水泼醒了他。
丁大官人悠悠转转地醒过来,见自己竟然这样一副光景,情知着了她的道,便死死地瞪着她,嘴里一阵哼哧哼哧地叫。
如果他能说出话来,肯定都是些骂人的话,艾怜不想听他哼哧,便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若识相就老实些,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在边关我可是亲手杀过西夏骑兵的。你若是大声喊叫惹来了别人,到时候我可要到陈世美跟前告你状去,就说你对我不轨。你听明白了?”
见他只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说话,便用匕首尖儿轻轻戳了他一下,然后又问了他一声,见他点头,这才把布从他嘴里拿出来。
本来丁大官人的舌头就被她咬破了,然后又被她粗暴地塞进了破布,这下舌头更疼了。嘴里轻松后,他身子动不了,便心生恶念,不让他好过便谁都别好过,量她也不敢真把他如何,便酝酿了一口浓痰,然后大力地吐到了她的脸上。
艾怜可从未受过如此奇耻侮辱,她大怒地抓起破布擦了擦脸,又强行塞回到他嘴里去,尤不解气,便用匕首把狠狠砸在他的胖脸上,一共砸了三下。然后去外间洗脸,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火,重又上床去。
第208章 击鼓告状
丁大官人的脸已经肿起来了, 被她不管不顾地砸了三下子,他算是明白她确实是个能下得去手的女人了,不过他一向都很抗打,虽然狼狈,但盯着她的眼神却像是要吃人的。
艾怜怕他再乱吐, 拿出他嘴里破布的同时, 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丁大官人的嘴一得到自由,便发狠道:“臭娘们,有本事你弄死我!我可不怕你告到陈世美那去, 你给他戴了一顶顶的绿帽子,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还在乎多我这一顶帽子?他所有的私产都由我来打理, 他所有的阴私之事都交给我去办,我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你不过是个婊`子, 趁你还新鲜着他就多留你几天, 过个三五年人老珠黄了, 你以为他还惯着你吗?你去告状吧, 我敢保证他知道你我的丑事后, 一定会安抚我而把你给活埋了。”
哼,陈世美倒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愧是他的下属,很是了解他的为人。
“死胖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艾怜想逼他再多说一些陈世美的阴私之事, 便恐吓他:“丁奎一, 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实话跟你说,陈世美蹦跶不了两天了,他的革新得罪了太多的人。那些人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只等一个契机就会对他展开进攻,你若是弃暗投明,肯揭发检举陈世美,我保证你会减轻处罚,得到宽大处理,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丁大官人很是不屑:“哈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只要圣上信任他,只要那些拥护革新的人支持他,他就永远不会垮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保证我‘会减轻处罚,得到宽大处理’,你是什么了不得的高官显贵吗?我呸!”
又乱吐!艾怜气急了,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匕首朝他脸上一挥,他白胖的脸上当即出现一道血口子,肉皮都翻开了。“我看你是活腻了,告诉你,我脾气不好,真惹怒了我,我保证让你活不过今晚!”
“臭娘们,想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的小厮可是把我送到巷子口的,明日见我不回去,必会来这儿寻我,你若是交不出人来,他必会报告给陈世美。我若死了,陈世美的那些私产不但会化为乌有,更重要的是,由于很多事情他不便出面,便由我去做联系人,我若死了,他的很多事情和人脉就会就此中断。你杀了我,你觉得他可会饶过你?你的俩崽子会不会受到牵连?臭娘们,你来吧,我等着你杀我!”
既然这厮对陈世美这么重要,那当然就不能再放他回去了,艾怜思忖着把他交到王延龄手里去,看他到时可还会像现在这般嘴硬,不过在移交他之前,她还要问他几句话。
“我和秦永在江南时,是不是你根据那些首饰追踪到了我们的下落,报告给了陈世美?”
“是。”丁大官人并不否认。
他果真是杀死秦永的帮凶!艾怜的眼中喷着怒火。
“那晚,我记得很清楚,向秦永的帐篷上点火的人是你,你个混蛋!”
“呵呵,秦永那小子该死!”
“啪!”艾怜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该死的是你!死肥猪!”
丁大官人向来喜欢打女人,却从未被女人打过,今晚接二连三地被她打骂羞辱,差点没把他气得背过气去。这女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动起手来毫不手软,这手段果真和秦永如出一辙,真真是一对儿般配的奸夫淫`妇。
他是那种自己不好过就一定会让别人加倍不好过的人,既然她对秦永念念不忘的,那他就告诉她一些和秦永相关的事情气死她。
便恶毒地说:“当初那小子带你私奔了,他怎么就忘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话?我如今告诉你,他的两个姐妹最终都落到我手里了,不愧是他的姐妹,玩起来果然带劲儿,玩腻歪后都被我卖进窑子里去了!”
艾怜一愣,简直不敢置信,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见她那副焦急又愤怒的样子,丁大官人得意地说:“我不妨告诉你,你和秦永奸情败露后,驸马爷把秦永的姐妹还有他手下的几个弟兄抓到驸马府里审问,可他们都拒不交代你们的下落,所以我只好杀鸡儆猴,当他们的面把那俩女的奸了,再后来见他们是真不知道秦永的下落,便把男的腿都打折了赶出了京城,女的便让她们的夫家拿银子赎人。秦梅的夫家没人来赎,反而悄悄把秦永给的田产卖了直接跑了,秦杏的夫家花了五百两把人赎出去了,我后来又使了个法子让他们家倾家荡产了,秦杏过来求我自请为奴,我才放过他夫家。后来,玩腻了她们俩,直接把她们卖到东城的花枝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