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虎鼻青脸肿地跪下来,对着白玉堂磕头道:“这位爷,今天是你救了我干巴虎,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我愿意招。”于是把同伙之人供了出来。
原来客栈里的掌柜的才是他们的头领,散步谣言让过往的行人相信红衣女鬼的传说,这样行人失了财物就会认为是破财消灾,不会去报官。即使报官,姜碧荷一案的确是五十多年前未破的旧案,那个诬陷她有孕之人一直未能找到,因而当地人都相信姜碧荷是被冤枉致死的,也相信她化为厉鬼的传说,当地官府不敢招惹女鬼的怨气,曾经派过衙役去现场勘查,因为太过害怕而草草收场。因此他们这些歹人才能把骗局一直做下去。
早晨,干巴虎、大成子还有客栈里的一个伙计出来寻找小六子的下落,伙计就是那个蒙面之人,认出了白玉堂和秦永,回去报告给了掌柜的。掌柜的见艾怜面目清秀,便想让她取代小六子装成女鬼吓人,同时霸占她的财物和马匹,便指使伙计假传白玉堂的口信儿,把她骗到了鱼脊岭。
事情真相大白。
但秦永却更生气了,阴沉着脸问白玉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同怜怜在一起?什么姓金,什么五爷,我看你分明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觉得他很好笑,便哈哈笑了起来。
秦永大怒,握紧了拳头:“藏头露尾的,是大丈夫所为吗?果然行事鬼祟如鼠,笑什么笑?是想同我打一场吗?”一想到这两天被他像猴一样耍戏,他就火冒三丈,要不是考虑到危急关头他出手帮他救下了怜怜,他早扑上去与他打作一团了。
“秦永,有想与我打架的精力,还不如省着去想想办法怎么能走出去。还有,到了外面,要请你这驸马爷的贴身侍卫到县衙里走一趟,你这大老爷去报官,总比我一介草民的话有分量。”
秦永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他。
小六子一听秦永的来头这么大,便很有眼力地求他:“秦爷,看在咱俩在枯井里共度一晚的情份上,求您在县太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吧。”
艾怜这才发现身穿红衣的这个人很漂亮,虽然妆容花了,但眼神和一举一动都有种很妖媚的感觉,想到秦永好色的本质,便一脸怀疑地看着秦永。
秦永朝小六子喝道:“滚!如果不是你踢的,我能掉枯井里吗?”随后马上对艾怜解释:“别看他这身女装的打扮,其实他是个男人,昨晚我不止我和他,还有白玉堂,我们三人同在枯井里待了一夜。”
这可不好说,现代社会里不少抢男朋友的,都不是女人。艾怜看着小六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六子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为了不让她反感,为了能让秦永替自己说好话,便拍着胸膛说:“我小六子可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要秦爷肯为我说一句话,我保证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现在边关有难,正是需要我等热血男儿献身的时候,此番我若能免了牢狱之灾,便准备投身沙场,为国效力!”
干巴虎听了他的豪言壮语,打了个寒战。
艾怜这下放了心,只要不是和她抢秦永的,她都不放在眼里。
等外面的轰隆声平息,脚下也不再摇晃了,白玉堂推开了石门。
三天后。
艾怜窝在秦永的怀里,看着他拿着毛笔在白纸上画地图,听着他在耳边低沉的声音:“明天我们就能到庐州,然后去舒州,再到长江,顺着江水向西,到岳州,再南下到永州,以后那儿就是咱们的家。”
“永州?阿永?为什么要选在那儿定居?同你的名字有关系吗?”
“真聪明!”秦永高兴地亲了她耳边一下,“我爹当年在永州做生意时遇贼人行凶,被我娘给救了,我娘见我爹风度翩翩,便对我爹一见钟情,锲而不舍地硬是要求我爹报恩。我爹无以回报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这样他们在永州定了亲,约定以后有了儿子就叫秦永,以此来纪念他们的相遇。”
想不到秦婶子竟是个这样的奇女子!
艾怜由衷地赞叹道:“真浪漫啊,阿永,想不到秦婶子那么彪悍!那么执着!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什么秦婶子!”秦永不满地纠正她:“是咱娘!以后见面了要叫娘!”
艾怜马上改口,甜甜地说:“知道了,要叫娘。阿永,我真的很喜欢咱娘的性格,我以后一定和你一起好好孝顺她老人家。”
秦永听了心花怒放,“真乖!怜怜,我也好喜欢你的性格。”
第106章 情到浓时
“阿永, 反正我们也不急, 慢慢地走, 沿途看见好看的风景, 我们就停下来好好地欣赏欣赏,玩一玩, 好不好?”
艾怜已经有了嫁给他的打算, 这趟旅程就当成是与他蜜月旅行了。见他犹豫着,便问:“你是不是担心银子不够?放心吧, 我有。”说着,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给他看。
秦永诧异地问:“你哪儿来的这些财物?”
艾怜解释着:“这几片金叶子是我在宰相府时, 王延龄的母亲给我的, 这几块金子、珠子和宝石是在古墓里得到的,这支珠花、耳坠子、珍珠项链, 还有这块玉,是陈世美给我的。”
秦永一听“陈世美”三个字,顿时心里酸的不行, 阴测测地问:“陈世美?你在古墓里说你‘一直以来都只爱陈世美, 要让他在心里永远记住你,还说我只是你复仇路上的垫脚石’,你果真爱着我吗?”
这小心眼的男人, 还带翻小肠的?
必须一次性把他镇住, 否则他以后有可能总拿她的这几句话说事儿。
艾怜一点心虚的样子也没有, 连着锤了他几拳后, 气势汹汹地说:“怎么,我做错了吗?我当时怕你把命搭在我身上,那种情况下就只能刺激你,让你恨我让你不想再涉险救我,我多爱你啊,怕你有危险,所以宁可放弃自己得救的机会。我命都不要了,只想让你好好地活着,这世上除了咱娘,还有哪个女人能向我这样把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你还好意思拿这话来责问我,你有没有心?”
秦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说不过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他讪讪地说:“是我小气了,你别生气。”
看着艾怜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他急忙检讨:“你看你,把自己的家底儿全都拿出来了,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呢。”
“知道就好。你可不能没良心,我人都给你了,钱也都给你了,你说我不爱你爱谁?”
秦永最喜欢听的就是她爱他的话,他赶紧把荷包打开,把金叶子、金块、宝石珠子都捡进去,“这些都是你的私房钱,我不会动的,你自己留着。”
然后把陈世美给她的那些碍眼的东西拢到一起说:“我现在手边没银子,就先把这些东西当了,等到了永州,我补给给你双倍的银子。然后再给你另买珠花、项链、耳坠子和玉佩,保证比这些更值钱更好看。”
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但是艾怜喜欢。
她靠过去问撒娇地问他:“阿永,你到底有多少家当呀?”
“当然比不过陈世美,但是肯定能让你成为当地首富。”
艾怜的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秦永连连点头:“不愧是我秦永的老婆,颇有我少年时期的风范。想当年我在京城的汴河大街一带就是横着走的!最多时手下有一百多个弟兄!”
“你真是太厉害了!那咱们新家那儿,当地能有多少人口,我大约能聚集多少兄弟?”
秦永掰着手指头假装思考了半天,说:“我娘说夏花村大约有四十多户人家,人口也就三百左右,除了还不会走路说话的,大约你能聚集二三十个小屁孩儿。”
“讨厌,什么首富,原来我只是个地主婆!还是个小村子的地主婆!你个大骗子!”艾怜把秦永扑到,和他闹着扭成了一团。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店小二喊道:“客官,热水和夜宵送来了。”
秦永下地去开门,艾怜把炕桌上的纸笔收了,等秦永把夜宵端给她时,她苦恼地说:“阿永,我只是脚上受了伤,而且没伤到筋骨,我觉得不用这么天天补的,这两天都被你养胖了不少。”
秦永哄她道:“我和咱娘都喜欢胖媳妇,你离我们的标准还差很多,乖,赶紧趁热吃了,吃完我帮你洗澡。”
唉,不好拂了他的好意,艾怜愁眉苦脸地小口喝着补汤。
从古墓里出来的那天,秦永去县衙亮出驸马府侍卫的腰牌,县官不敢耽搁,命令衙役把客栈掌柜的和其他同伙都逮捕收了监。为了讨好秦永,县官给艾怜请了县里最好的郎中,给她抓了最好的伤药,派最好的丫头来伺候她。甚至要贿赂秦永,请他在副宰相陈世美面前说好话。秦永不厌其烦,第二天就带着艾怜离开了这个县的地界,他心里觉得艾怜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无怨无悔地同他东奔西走得不到休息,便愧疚得很,所以这两天都逼着她吃他认为能补气补血的食物。
一日三餐外加夜宵,顿顿都是补,秦永还不许她下地走动,艾怜现在光吃不运动,她真怕自己被他养成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