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难得在她这儿得着正面反馈,这会儿因为一把牌居然就可以称“咱们”了,满脸的笑几乎要溢出船舱,忙道:“不用,我不过替你摸两把牌,赢了就是你的,我怎么好意思分?”
严晧:“……”那你怎么好意思分我的呢,太子大哥?!
严昭这会儿可注意不到他三弟控诉的小眼神,他深受鼓舞,开始一边坐庄一边和姚白栀闲聊,选的话题也特别鸡贼,“两只猫儿还听话吗?”
“很听话呀。”姚白栀从玩家变成看客,心情一下子轻松多了,拿过蜜饯盒子,给三皇子往下的三个男孩子一人分了一小碟蜜饯,还跟三皇子说,“我们家腌的蜜饯并不会很甜,三殿下尝尝。”
分完才想起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应该不喜欢蜜饯的吧?”
严昭笑着摇头,继续说猫:“听楚林说,金来胖了很多,回青更淘气一些。”
“嗯,小青就是调皮,还黏人,我一会儿不理它,它就要自己来博关注。尤其我要是看个书呀、写个字呀,就更不得了了,非得跳上来留几个脚印……”
小叔诺听见这几句,扑哧一声笑出来,插嘴说道:“上次姐姐刚研好墨铺好纸,笔还没来得及蘸饱墨,小青就一爪子踩了进去,在纸上、案上、地上留了无数梅花印儿。松风姐姐按着它洗了好久,才把爪子上沾的墨汁洗干净。”
姚白栀想起回青的壮举,也忍不住笑:“后来我再要写字,就只能提前关门,等写完了,再放它进来了。不过看书时就没办法了,它还是要凑过来趴在书上,开心了还要压着书打个滚。”
“那金来呢?”严昭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
“金来就比较乖,只会悄悄跳上来,挨着我趴下,不声不响的,乖乖陪着我。直到我伸手摸它,它才会打着小呼噜翻过肚皮来跟我玩,特别娇憨可爱。”姚白栀讲起猫来就滔滔不绝,特别像一个提起自家娃就停不住嘴的家长。
不过严昭巴不得听她多说,就继续搭话,“那是真的很乖巧了。原本我看它一副威武相,还以为它才是活泼淘气的那一个呢!”
“它是很威武的呀,每次和小青打架,都是它赢。哦,现在还加上一个黄将军。”
“黄将军?”严昭诧异。
小叔诺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是我养的一只小狗。”
“他看我养猫有趣,就也想养一只玩,谦儿就送了他一只小黄狗,他自己给取名叫‘黄将军’。”姚白栀一边说一边笑,“希望朝中并没有一位姓黄的将军,不然就太失礼了。”
严昭和严晧兄弟两个听说后都笑起来,严昭也还罢了,他见了姚白栀就没有不笑的时候,严晧却是自来就不怎么笑的,上船以来,这还是姚白栀第一次见他笑,于是她当场就被惊艳了。
这小孩儿本就长得唇红齿白,不笑的时候就是个病弱美少年,一笑起来更不得了,好像眉宇间隐藏的阴郁都被笑容驱散,瞬间变身纯洁无瑕小天使——这形容词好像哪里不对,不管了,总之三皇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注意力从无一刻自姚白栀身上移开的严昭,将她的惊艳看的一清二楚,想起上次她也夸严煦好看,心下突然有点怀疑,难道自己这一世变丑了吗?怎么她一直无视自己呢?
感觉有点苦涩的严昭将牌一翻,对刚轮到庄家的他三弟说:“双天!给钱。”
严晧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皇兄怎么总能摸到这么好的牌?”
“你刚刚也摸到双地了,愿赌服输,给钱。”严昭从弟弟手里要来钱,往姚白栀面前一放,接着她先前的话说,“朝中好像还真有一个黄将军,前些日子还在湘西平乱,不过没关系,他是镇守将军,一般不回京的。”
严晧摇摇头,决定不跟这个只顾讨好未来大嫂的人计较,赔了姚仲谦兄弟两个赌注,就把骰子交给了下家姚仲谦。
“回京也没关系,反正诺儿的小狗也不会放出去。”家里就够遛的了,想到这个,姚白栀突然看向严晧,说,“三殿下也可以养一只呀,养猫猫狗狗一是不寂寞,二呢,也可以让小狗带着三殿下跑跑跳跳。”
三殿下:“……”我为什么要跑跑跳跳?
“大夫说多活动对身体好的。”姚白栀看出三皇子想什么,接着就抬出徐神医来了,“给我看病的徐神医就是这么说的,叫我早晚暑气不重的时候,多出去走走,就算不出去,也不要总闷在屋子里,凉棚底下吹吹风,其实是很好的。”
“徐神医的药,你吃着怎样?”严昭接话问道。
“挺好的。”姚白栀知道医生是他请来的,偏不想跟他多说。
徐神医那个老头确实有几把刷子,姚白栀吃了十天他的药,已经觉得呼吸比从前顺畅,睡觉的呼吸声也小了许多,不过她才不会跟严昭说这些,让他得意。
严昭见她不想多说,以为她还是不喜欢谈论自己的病——就像以前那样——便道:“那就好。”又跟严晧说,“等我叫人挑只活泼伶俐的小狗给你送去。”
严晧刚要拒绝,姚白栀就接了一句:“还可以再养只小猫,这样它们两个也有伴,打打闹闹多热闹呀!”
行吧……看来是拒绝不了了……,严晧默默咽回去本来要说的话。
严昭本来是认真觉得阿栀这个建议挺好的,三弟从小身体就不好,还总窝在房里坐着不动,小小年纪一身暮气,总是不好,给他养只狗儿,没准他就能有点少年气了呢?
但这会儿看严晧脸上神情多番变幻,严昭又突然体会到一点儿捉弄弟弟的乐趣,便笑道:“好啊,正好金来、回青的弟弟还养在东宫没送人呢,等回宫我就让楚林给三弟送去。”
严晧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多谢皇兄。”然后看一眼窗外,问,“那就是在采莲蓬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防盗了~80%,1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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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佛系看文、佛系写文,不吵不闹、皆大欢喜吧~
☆、连环怼
姚白栀转头看向窗外, 果然见到远处荷叶田田,有小舟穿行其间, 隐隐还有女子的歌声传来。她不由伸长了脖子, 想看的更清楚些,严昭见状, 便说玩完手上这一局, 就不玩了,大家一起去视野开阔的甲板上瞧。
他们坐船游曲水本就是为了看采莲蓬, 这会儿见接近荷塘,也都没了继续玩的心思, 于是一局游戏很快结束, 大家各自数了赌注, 倒还是严晧赢的最多,姚白栀和小叔诺基本算是不输不赢,输最多那个自然就是姚仲谦。他人小, 却很有风度,笑着说一句“牌运不好”, 就请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前面先行。
严昭看姚白栀正在戴帷帽,就等了等,看她戴好扶着松风的手了, 才与严晧先行出舱室,到外面甲板上赏景。
此时天已近黄昏,太阳斜斜挂在西面,连日光都有点懒洋洋, 没了白日的灼热逼人,加之船行水中另有微风,甲板上便格外凉爽宜人。姚白栀站定以后,不由得深呼吸几次,享受这难得的与大自然亲近的机会。
“咦?那是渔船么?好多鱼!”姚叔诺突然惊呼一声,有点激动的指着他们对面一艘缓缓驶过来的小船,“还有虾蟹!”
严昭一笑,转头吩咐随从:“问问他们的鱼卖不卖。”
姚白栀看渔船拖着装满鱼的渔网前行,也很好奇,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瞧——她前世在城市里长大,这种画面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会儿能亲眼看到古人捕鱼满载而归,感觉很有野趣。
严昭的随从领命去找船家,船家便叫停了对面那船,买了两篓子鱼虾蟹过来,于是两位皇子和三位相府小姐公子就围成一圈,开始欣赏活蹦乱跳的鱼虾,并就怎么吃这个学术话题进行了一番深入探讨。
“……,这几条大一些的鲫鱼剃肉做汤最好,加一块嫩豆腐,熬成羹以后,只加一点盐和芝麻油就够了,又鲜又清淡。”严昭说到这儿,看一眼姚白栀,“你也能吃,鲫鱼不在服药忌口之列。”
姚白栀已经被他说的要流口水了,就点点头,又指着旁边一条大鱼问:“这是什么鱼呀?”
船娘道:“这是胖头鱼,也叫花鲢,红烧也使得,单拿鱼头炖豆腐也使得。”
花鲢?!那应该做剁椒鱼头啊!一想起双色剁椒鱼头那极具视觉冲击性的卖相和冲鼻的剁椒味,姚白栀就不由咽了咽口水,深深惋惜这里根本没有辣椒,且她还在吃药,根本不能吃辣。
想到这个,她例行呼唤了一下小安,例行没得到回应,就不由意兴阑珊起来。
四个多月了,好想回家。回现代那个虽然没有别的亲人,却属于她自己的小家,那里虽然没人伺候她饮食起居,也没人帮她养猫哄她开心,但是她自由自在呀!她有手机电脑有WIFI,她想吃什么都可以叫外卖,想猫可以云养,云养不满足还可以去猫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