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稽首,“那是自然,不过雍兰部落近些年怕是已无力量来抗衡朝廷了,三王爷既然负责雍兰部落的事,那本公子觉得,在雍兰部落的我们的人,还是应该继续平衡雍兰部落个族群之间的关系,一方独大对朝廷并不是一件好事!”
三王爷皱了皱眉,“本王最近也在想,呼兰寻亲近我朝,但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打压别的部落,到底呼兰寻要是灭了异己,再次强大起来,对我们也不是好事。”
两人浅谈后,云海起身,对着三王爷道,“王爷大驾光临,我二人也不必一见面就聊国事,本公子回京不久,这几日忙忙碌碌的,都顾不上看上一场戏曲了,现下戏楼排了新戏了,而且这名角戏唱得好,模样也俊俏,三王爷如果能抽出空来,就和本公子一起瞧瞧,也别整日忙着国事,还是要休闲一下的。”
三王爷笑着起身,随着云海往外走,“皇叔今个不忙着亲近蓝司农了?好啊,我们都忙里偷闲,去瞧瞧去。”
云海挑了挑眉,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京城最有名的戏楼听曲子。
而此时的永业汪丰县蓝家。
伊琳的信函还未到蓝家,这日,蓝小北的岳父刘郡守很是意外地来到了蓝家在旺丰县的宅院,小北今日一早因一笔生意,到省府去了。
蓝大壮和蓝孟氏盛情款待了刘郡守。刘郡守在蓝大壮眼里还是个很大的官员的,所以蓝大壮在刘郡守面前很是拘束,说话极为客气。
刘郡守对蓝大壮夫妇倒是极为热情,嘘寒问暖后,当着女儿刘慕烟的面很是谦虚地说,“慕烟从小娇生惯养的,如若在蓝家有何不妥的地方,亲家公也不必念及本官的面子,该训斥就训斥,慕烟嫁到了蓝家,就是蓝家的媳妇,在蓝家理应尊敬家公,孝顺婆婆,照顾好夫君的。”
刘郡守转头给慕烟说,“你可听明白了,平日里要操持好家务,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夫君搭理好家里的大小事务!”
刘慕烟对着刘郡守福了福身子,柔柔地回话,“父亲大人放心,慕烟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刘慕烟起身给蓝孟氏添了茶,蓝孟氏连忙拉着坐了下来,笑盈盈地拍了拍慕烟的手,夸道,“刘大人,慕烟自从嫁给小北,这几个月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慕烟一个人在操心,平日里每日都会来我房里请安,我们家也不是官宦人家,其实倒是没这么多规矩,不过慕烟坚持,小北能娶到如此贤内助使我们蓝家的福分。民妇觉得这慕烟怎么看怎么好!”
蓝孟氏对刘慕烟还是极为满意的,蓝家原本没有家奴,但小北大婚后,刘慕烟带了了几名陪嫁的下人,这些日子,刘慕烟又买了几名女婢回来,说是家里现下地方也大了,自己家里的女婢还是比外人要方便些。
蓝大壮夫妇倒是没什么意见,蓝孟氏管不了蓝家宅院,有了刘慕烟这个长媳,更是做了甩手掌柜,大小事务都由慕烟来做决定。
刘慕烟规制了蓝家的家产,包括大婚的礼金都一一入册,交给蓝孟氏过目后,每月按一定的银钱拨给蓝家几位弟妹月银用度。
倒是也很公正,一视同仁,钱还是给的比较多的,小仙私下虽说有些意见,但自己的身份也不适合多说什么,小萱和小墨儿平日里其实没有自己的钱,现下刘慕烟每月也会给两人一定的银钱,倒是高兴得很。
刘慕烟对小墨还是很关心的,会对小墨说,“小墨你好好读书,长大了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对小北,刘慕烟真正地做到了尊夫为纲,平日里把小北伺候得很是舒心,小北很是疼爱刘慕烟,刘慕烟也就在短短地几个月间,真正地成为了蓝家的当家主母了。
蓝大壮夫妇和刘郡守用完餐,客套一番后,就留了刘郡守和自己的女儿私下里说说体己话。
刘慕烟带着父亲到了自己的院子,请父亲入房后,刘郡守屏退了下人,刘慕烟瞧着父亲的样子,应该是要和自己说什么,也很是灵巧地吩咐贴身丫鬟,“月儿,你也下去吧,在院门那里守着,有人来我院子,先通禀一声。”
月儿是刘慕烟从娘家带过来的,很是有眼色地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出房间时还特地把门关上后,就在院门处守着。
刘郡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迎着刘慕烟的眼眸,“慕烟啊,自古娶妻门第易低,嫁夫要嫁高,为父知道,我儿从小都是朝着大家闺秀培养的,琴棋书画、女红府邸的内务,慕烟我儿可谓样样不输人,自然心气也高,这门亲事,慕烟一定在心里埋怨过父亲。”
慕烟一听,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对着刘郡守拜了拜,“父亲大人,女儿不敢有所埋怨,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亲如此安排,自然有父亲的理由,女儿嫁入蓝家已经三月有余,夫君对慕烟也很好。”
刘郡守拍了拍慕烟的手,意识慕烟坐了下来,浅笑着望着慕烟,“嗯,不过慕烟还是会有所不甘的不是嘛,如若说门当户对,蓝家世代贫农,比不得我们,我刘家虽说没有在京城的大官,但也是世代殷实,你哥哥今年的科举也算是有个功名,不过,到底比不得高中三甲的,还是有所差距的,现下被派往了南部做了一个县官。”
刘郡守叹了口气,“要说儿女亲家,互相帮衬着更好,自然你的婚事,接一家官宦人家比较好,但以我们的门楣,就算是州官这个级别的,怕是正室人家也想门当户对,攀附京官啊。那要是是个偏房,为父总是不忍心啊。和我刘家门当户对的倒也很多,不过,慕烟啊,表面上看来他们比起蓝家来好很多,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小北的婚事,当时可不是我刘家一家官宦人家惦记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烟看了眼刘郡守,轻声道,“自然是因了蓝司农的缘故了,蓝家本就靠着伊琳姑娘。”
刘郡守话头一转,“昨日京城户部康大人来永业公干,特地绕道来家里了一趟。”
慕烟有些疑惑,接话道,“康大人?就是和父亲大人同届留京的康大人吗,我们家不是和康大人多年没有来往了吗?”
刘郡守点了点头,“嗯,同届入仕的,除了前三甲会考虑留京任用,其他的但凡能在京城任职的,都是有很深厚的背景的。京城的官员就算有些没有地方官员的级别高,但天子脚下,出人头地的机会会多很多,自然大家都趋之若鹜。这些京官大抵都很高傲,除了州官看在眼里,别的地方官员人家都不会在意。康大人和为父只是在当年进京赶考时比较熟络,都在一个客栈住了两个月有余,不过入仕后一个京官一个地方小小的县令,自然而然就不来往了,很多年了,为父也就混了个郡守。”
刘郡守对慕烟说了说情况后,欣慰地望着慕烟,“不过康大人这次专门绕道来我刘家,为父很是惊讶,康大人极为热情,给为父带了些珍贵的礼物,你以为康大人意在我刘家嘛,怕是因了蓝家才想起我这昔日的同僚啊。我们一番攀谈,得知蓝司农已经正式被圣上留在了京城,慕烟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慕烟给刘郡守添上茶,“父亲大人,伊琳虽是女子,但功劳还是很显而易见的,去年其实就已经在京城赐了府邸了。”
刘郡守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得说,“这次可不一样。康大人给为父说,圣上听了蓝司农的建议,打算在京城户部下设一个专管农垦的衙门,要在各地招录农垦官员入京任职。正经的京官啊,虽说会时不时地和全国的各分部联系,会出京办事,但职务仍旧在京官序列啊,可是个好时机啊。”
慕烟顿时迷惑不解,“女儿不明白,父亲大人是想为哥哥活动一下吗,不过哥哥不懂农垦的,怕是有难度吧。”
刘郡守却笑着摇摇头,“呵呵,慕烟啊,你家兄的事急不得。为父现下说的是慕烟的夫君小北啊,如若小北能入了户部,那慕烟你可就是正经的正室夫人啊!”
刘慕烟掩嘴轻笑,“父亲大人需要嘲笑女儿,夫君于我说,这几年确实和妹妹伊琳在田间地头学了不少本事,要说伊琳去了京城后,家里的农庄都是夫君在打理,还是井井有条的,现下西北有些农庄主还会来请夫君过去指导田间作业,不是伊琳不在家吗,夫君做得还是很好的。不过夫君也不是科举出身,朝廷的官员很少有直接任用的。”
刘郡守却打断了慕烟,劝说道,“蓝司农虽说有本事,可是到底是个女子,蓝家你看看,整个近亲家族,现下就小北一个男丁已经成年,自然小北在蓝家人眼里都是极为重要的,蓝司农自然也是极为看重这个长兄的。现下蓝司农虽任职户部,但长远看,女子为官不过是个待遇而已,有俸禄,但不会像男子一样入仕啊,这户部就算是坐头把交椅的魏尚书怕是都有想法,寻了一位和蓝司农熟络的官员,你可知汪丰县的楚城主的公子楚凡,原本是妥妥地进史部的,不过怕是因了这层原因生生的入了户部,科举第二啊!还不是要让位于农垦这件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