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小姐啊!这孩子来路不明,如今赵府俨然把这孩子当小少爷的样。外头有些说的难听的,已经开始传这孩子是小赵将军的私生子了,小姐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奶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劝着沈云瑶。
“奶娘,我相信子谦的为人,那孩子定不是子谦的私生子的。要说什么打算,我想赵家应该会妥善安置好的,不用咱们操心这么多的。”沈云瑶拍着奶娘的手安慰着。
“小姐心里有数便好了。”奶娘说完便告退了
沈云瑶说着相信,可是这晚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是激动还是担心,只是感觉心里有点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运的裁决
赵宸轩婚事算是定下了,赐婚第三天,赵达便亲自请了赵宸轩的师父当朝大学士徐载还有曹铎曹将军为媒人,上沈府提亲去了。
其实皇上已经赐了婚,提亲也就是个形势,但是赵府能请来这两位文臣武将中的翘楚来提亲,也算是给足了沈府面子了。
沈大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招待了赵达,态度恭谨而谄媚。看得赵达直皱眉头,若不是赵宸轩夸赞沈家小姐秀外慧中,赵达真的要怀疑这门亲事的正确性了。赵达回来后对这个亲家印象十分不好,私下跟李其说感觉沈永谓像是在卖女儿。
赵府自从接了旨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严嬷嬷自小看着赵宸轩长大的,如今终于看到赵宸轩要娶妻了,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每天喜笑颜开的,府里其他人都不习惯了。
因为要忙着问名、纳吉等流程,整个赵府都忙的不行,雪嫣没看过古代结婚,有些好奇,可是严妈妈不想雪嫣累到,便自己把活都包揽了。雪嫣想要帮忙,结果有时候反而会添乱,一来二去,雪嫣也就不搀和这些事了。
雪嫣一连几日有些低烧,浑身开始疼痛,自己感觉不妙,便直接同赵达说了,自己要出去静养些时日,丫鬟都没带,便自己去了醉仙楼。
赵达虽不太赞同,但是雪嫣既然提了,便也就允了。雪嫣的几个丫头则是帮着严妈妈去收拾府里,准备赵宸轩的婚事了。
雪嫣到了醉仙楼,她们正巧都有事在忙,自己便寻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下静静的看着。不一会便发现同时在角落盯着这几个女孩子的还有一人,文质彬彬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是风雅与方正。
雪嫣不曾说破,而是默默观察,他到底是在看谁,一盏茶的时间他每次回头皆是白羽出现之时,雪嫣心中便明了了。
待到,楼里的人不忙了,白羽才到了雪嫣跟前坐下笑着道:“小姐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赵府不该忙的不可开交吗?你怎么还有空出来啊。”
“我在家只会越帮越忙吧,正好还能出来看看你们。”雪嫣说完便同白羽一起往后院而去,众人忙完也就陆陆续续过来了。
“既然人到齐了,我也说说,这次去西山围猎我见过她了。她说我该小心的不是二皇子,而且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雪嫣简单跟几人说了西山的事,见几人担忧的表情,便笑着开到道:
“当初我身在江湖,幕后之人都没奈何的了我,如今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他更不可能明面上对我有什么威胁。放心吧,我可不会有事的。”
雪嫣说完便笑着去看白羽,白羽被雪嫣看得面皮发红,躲在楚菡身后笑着道:“小姐,干嘛这么看着我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是自己找人呢,还是我一句一句问你呢,恩?”雪嫣一脸你赶紧从实招来的样子,白羽一头雾水。
“小姐,我哪做的不对,或是不好的你直接说,可别吓唬我啊。”白羽迷茫的解释着。
雪嫣看她吓着的样子忙道:“那就说说吧,刚才坐在酒楼东北角上,那个一直看着你的那位公子是你何人啊。”
白羽松了口气,可是脸色却更红了,其他几人都抿着嘴笑。雪嫣心里明了了些,但还是定定的看着白羽等着她自己说。
“小姐,那人是我爹的学生,去年中了举人。如今在京里等着吏部的分配呢。前些日子他来醉仙楼吃饭凑巧碰到我了,也算是熟人,所以便常过来。”白羽红着脸害羞的说着。
“我可没问他是什么人,我的意思是他是你什么人啊。”白羽看着雪嫣一脸坏笑的说着,干脆下了下决心道:
“他是我父亲的得意弟子,我爹很看重他,他家境不好,我爹一直补贴着他读书。我被李东旭退婚后,他曾去我们府上提亲,可是族人已经收了那个富商的彩礼,要把我嫁过去做小妾。我拼死逃出来才遇到小姐的。”
雪嫣不想她在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便笑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若是愿意,我为你备下的那份嫁妆随时可以抬出门的。”
“小姐,不要啊!我的命是小姐救的,他待我好,我知道,可是现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走。”白羽有些急了上前拉住雪嫣的袖子,语气急促的解释着。
“白羽,你这就错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能等你这么些年已经实属不易了,再说你今年都十七了也不小了,该考虑嫁人的事了。而且我救下你们是为了你们的以后,若是将你们据在身边,那岂不是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雪嫣拉过离自己最近的白羽和红藤的手,笑着说着。然后转头又去看其他几人:“你们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品,你们该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所以大胆的去做吧。”
几人红着眼眶,没有言语。雪嫣对她们都有救命之恩、活命之情,如今又鼓励她们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的恩情,今生怕是都报不完了。
“你们若是放心不下我呢,便可以先成亲,等我过了那个坎,你在同他外放。若是不想外放,我可以托人给他在京城安排个职位,只是得从底下做起便是了。”雪嫣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白羽只得含泪红着脸点了点头。
雪嫣说完这些事,才正色道:“去年我毒发提前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许是二月落水那次,抑制了毒发,这次毒发又晚了些。此次去西山我一直担心着的,好在没有发作。不过近日毒发的征兆起来了,你们尽快准备吧。”
几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雪嫣有些忍俊不禁。可是又有些心酸,以前觉得距离十五岁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可是这次毒发后,便是最后期限了,雪嫣第一次感觉等待一个命运的裁决是这般痛苦的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何其有幸
雪嫣低烧的几日,毒发前的情况较之前更为严重。雪嫣将自己锁在屋内,不见任何人,其他几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的处理着雪嫣毒发的状况。
雪嫣毒发时,不许任何人靠近,几人便坐在雪嫣屋前的院子里,焦心的等着。
“说来咱们姐妹天南海北的能凑到一起,也是缘分。这些年咱们经历了旁人没有经历的,看过旁人不曾看过的。若不是小姐,咱们还是这天下众多可怜人之一呢。”红藤捧着热茶,眼前的氤氲不知是热气还是泪光。
“咱们之前的遭遇何其不幸,如今遇到小姐,便是何其有幸了。”白羽接过话茬,又笑着对楚菡说道:“说来楚姐姐是最早遇到小姐的,不知你们相遇时是何情景啊?”
楚菡笑笑想起那时初遇的情景,当年自教坊司被送至百花楼,以为人生进入最凄惨的时候。那天是同一批进百花楼里的姑娘公开接客的日子,楚菡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便跌进黑暗了。
楚菡想自己哪怕是垂垂老矣了也会记得那天的情景。那日自己绝望的跟在百花楼花妈妈的身后,看着台下各个老态、猥琐的男人,一副饿狼见到肉的表情盯着自己和台上的其他女孩。
只有一个人人,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倚着廊柱,温柔的笑着看着自己,在场的所有姑娘都看着他。百花楼里的姑娘都是要竞价的,到自己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楚菡记得当时他出价到一千两,还有人想接着向上抬价,他一个眼神过去,那人便怯怯的放弃了。之后他花了一万两银子,包下了自己一年,难得的是花妈妈竟然满心欢喜的同意了。
之后的日子他每次来只是听自己弹弹琴,自己偶尔望着窗外发呆,那时的楚菡看不出他到底图什么,心里有些忐忑。直到有一天花妈妈说漏嘴自己才知道让她之所以那么放心是因为当初第一眼见到她便知“他”是女人。
楚菡简单的说了,二人认识的过程。其他几人一脸的认真的听着,紫苏突然问道:“那楚姐姐你后来如何从百花楼里脱身的呢?”
楚菡笑着回忆当初的那段日子,那日正逢楚大人的忌日,楚菡一个人在屋内哭,被雪嫣发现了。雪嫣问出了前因后果,便说要为楚菡赎身,楚菡当时以为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是在说大话,一点没相信。
后来从花妈妈那得知自己从教坊司出来的身份,是得了上头关照的,没法赎身。就在楚菡一度绝望之时,百花楼里的所有姑娘同时染了恶疾,浑身起了水泡,有些已经开始溃烂了,奇痒无比。
扬州城里开始开始传百花楼的姑娘染了花柳病,整个百花楼都没了生意。之后花妈妈请到了无痕公子也就是当时的雪嫣,雪嫣挽救百花楼唯一的条件便是放楚菡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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