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你没事儿吧!”走到武嫂家门口,她拉过楚若男小声问道:“有没有打到你哪里?”边说还边往头上看。
“没事儿,武嫂,她不敢打我!”楚若男想,若王美香真打了,自己说不定就装死倒下去,让娘和弟弟回到这个家里住他个十天半个月。反正对泼妇就只能以横制横了,最后胜负是比谁更有耐心。
“你呀,真让人担心!”武嫂自楚若男抓住楚若光去找他娘后就一直提心吊胆,但是也知道王美香不好招惹,只能在家门口假意纳鞋底,一边观察着楚家的情况:“走吧,你武大哥得空,帮你盖棚子去!”
“可是我娘……!”找楚若光算账的事并不影响孩子们逗着夏季芳,这会儿又看不到人在哪儿了,楚若男担心的四处看了看:“武嫂,看见我娘了吗?”
“没看见!”摇摇头:“若男哪,你娘四处跑习惯了,你先回去搭棚子,晚点天黑的时候她就会回草棚,你再来接她吧!”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楚若成和卫强早被武嫂打发一人抱了一大抱谷草往山上走了,武大哥到底是男人,一挑就是两大捆,看在楚若男眼里很是羡慕,家里有这样的壮劳力该多好啊。
“若男啊,以后你家里怎么办?”武嫂和若男一人抱了一小捆也往山上走:“若男,秋茶卖不了钱,而且也摘不了几天了,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吧?也没有钱?”
知我者,武嫂也!楚若男走累了将草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武嫂,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6章 回忆过往
武大哥确实是一个干活的好手。
他将楚若男先挖的坑再深挖了一点下去,然后将树子削尖,用力的插下去,再找来石头将四周的土砸紧。
“嗯,不摇了!”楚若成就合适干质检,武大哥立一根树桩他去摇一下,楚若男都有点看不下,他这幅样子岂不是在怀疑武大哥的本事。
“当然不摇,你们家住的那个棚子还是我和你爹一起搭的呢!”武大哥边说边用他带上来的竹篾捆扎,十多根树子全部都被他用上了。
只不过,楚若男想盖四间棚子的计划落了空,他只给盖了一间。
“不急,慢慢来,等我有空就来帮你们搭!”不仅有结实的棚架,顶上也用大枝条捆扎后铺上谷草:“若是盖得差还不如不盖,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这样怎么也能用两年!”
“武大哥,你给我说说我爹吧!”见武大哥站在棚子顶上铺谷草又提起了爹,楚若男实在忍不住问道:“我觉得我都快忘记他长啥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实质上,她脑海里就根本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之所以问,是想知道夏季芳疯病的起因何在。
“你爹死了不到一年你就记不住啦?”武大哥放下手上的谷草看着那片茶山道:“你爹这人踏实肯干,又乐于助人,是一个好人啊,可惜好人命不长……!”
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
武嫂在棚子下帮忙递谷草,也回忆说爹和娘如何的恩爱有加。
“你爹是被山洪冲走的,你武大哥他们寻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一身全被冲烂了身子也肿了,你娘一边流着泪一边清洗,还一针一线的给他缝了件新衣才入土的。”武嫂叹息道:“你爹入土后,你娘就坐在他坟前,几天几夜不回家,任谁怎么劝也没有用,大家都觉得她快成雕塑时,是村上的孩子们用树枝去捅她才发现她疯了!”
我的天,现实版的梁祝,只不过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祸,虽然夏季芳没有化蝶但也差不多了,心已经跟着男人一起死了。
“好了,若男,棚子搭起来了一个,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武大哥从棚子顶上梭下来:“以前你们没分家,你大娘又恶,你姐弟俩日子难过我们也只能干望着。分出来也好,分出来有什么难事大家都能帮衬着。”
“就是,若男,不怕啊!”武嫂想了想问道:“米不多了吧,明天嫂子给你背点上来!”
“不用不用!”人人都有一个家,不能动不动就吃救济,多救济几次就成了负担了:“武大哥,武嫂,你们和卫强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吧,我炕粑粑给你们吃!”
“这孩子,吃什么晚饭啊!”听说炕粑粑武嫂不由的叹了口气,孩子还是太小不懂事,不知道节约:“若男啊,家里的米面都省着点吃。镇上还是在收茶叶,只是比较苛刻只收一叶茶,明天有空可以摘一点去换几文钱!”
“好,明天我就摘茶!”楚若男好奇问道:“武嫂,咱们这儿家家户户都种有茶吗?”按说成片的种茶就该产茶,产茶的地方茶叶不值钱,这还奇怪了。
“我们都种了一点儿,就你们楚家先祖厉害,买下了这片山种成了茶,三十多亩呢,以前听说还不错,只这些年不好过了!”武嫂摇摇头:“你大娘逢人就说先祖留下的财产大头都给你们家了,是看在你娘是疯子的份上特殊照顾,实际上,我们谁心里不清楚啊,根本就是不值钱的分给你们!”
“她有小九九!”茶山在别人手上或许不值钱,但是,遇到了她楚若男,或许就会大变样,不过,她不打算就这样富起来,凡事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天有大算盘,武嫂啊,说不定哪天上天照顾我们,这茶叶又值钱了呢!”
“呵呵,但愿吧!”看太阳落坡棚子也搭起来了,武嫂一家子就准备下山了。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原本想留饭,武嫂他们怎么也不愿意吃,再说锅儿也是烂的呢,楚若男就没煮:“武嫂,你们的这份情若男记下了,以后一定好好报答。”
“行了,若男,别和武嫂见外!”说什么记下了报答这些话都是假的,好好的能把这个家撑住不垮就不错了。
楚若成见棚子搭起来了,立即就说这个棚子是他的房间,还专门去后山搬了好几块石头拖回了树枝丫,准备打地铺。
这混小子,倒是会捡现成挑好的。
“若成,去找娘回来!”转眼间又到了晚餐时间,一想到娘可能会抓狗碗里的东西吃楚若男就心疼她:“快点去,我煮饭了!”
“姐,我害怕!”楚若成却是一动也不动,还站在那儿看着她:“我害怕娘打我!”
好吧,你怕我不怕。楚若男没办法,只好让他煮饭,自己下山找娘。
夜暮已经降临,楚若男发现草堆边居然没有娘的身影。
“娘,娘,你在哪儿呀?”坏了,娘不会跑出村子了吧,楚若男围着几个大房子边找边喊:“娘,快出来,我们回家了……!”
咦,楚若男在找疯子?
有端着碗出来看稀奇的,也有关切的问若男吃饭没有的。
“你们有看见我娘吗?”别人家灯火通明,饭菜飘香,自己是饿得肠枯、急得火出,疯子娘到底去哪儿了?
“今天下午我看见有一群娃娃追着她耍,后来就没注意了!”一个个的都是这么回答。
追着她耍?
娘在他们心目中就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可以被孩子们逗弄玩耍的玩具?
追打的时候她也在,那后来呢,后来去哪儿了。
再问还是白问,一个个的都在摇头。
“对了,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我给你们说一句话:我娘神智不清是疯子,以后请让你们自己家的娃娃离她远一点。要是她打着了谁伤着了谁,我们那个家是赔不起的,而且,就算将人打死了去公堂县太爷拿她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教好你们各自的娃娃!”正巧大家都在,就顺道警告一下,今天楚若光就是好榜样,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护好这个可怜的娘。
第7章 诡异情况
楚若男与王香美之间的较量大家也有所耳闻,心道是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不过她说的话也在理,疯子打死了人县太爷也拿她办法。回头一定给自己孩子讲一讲,以后别理她了。
天已黑尽了,几个大房子也找了一遍,就是没有娘的影子。
“若男,要不你先回家,或许你娘已经回去了呢?”武嫂安慰着她:“若是我们看见了就让她回家,好不好?”
“好,多谢武嫂!”娘要是能这么听话就不是疯子了。唉,没办法,回吧,这么远的山一个人走还有点害怕呢。楚若男没法,直好掉头往山上走,心里还惦记着娘。不是说只在村口打转转吗?这会儿能去哪?
前方有一个两间屋的房子,门缝和房片处处透出微黄的灯光,过了这个房子就是往茶山走了,别人都有家,就自己的是棚子,楚若男越想越气,她发誓,给她三年的时间一定要盖一个漂亮的房子出来。
路过房子时楚若男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惟恐房前屋后从哪儿钻出来一条大狗。
“看你往哪儿跑,吃了老子的就跑,你以为老子是傻瓜!”
突然听到屋里传出怪异的说话声,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奔跑,还夹杂着板凳瓦罐摔倒的声音。这家人在打架?
清官难断家务事,特别是两口子,人说夫妻之间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要是去劝说也落不了好,到最后说不定是两口子联合起来攻击你一个。楚若男就见过街头两口子打架,旁边一个好心人上去劝,一不小心打到了男人的身上,那女的抓住劝架的就咬,还说他打了自己的男人。气得劝架人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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