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楼”就是取于上下联的最后一字合成,而“锦香楼”取这名的并不只是取一个噱头,酒楼里十样锦是实打实的十大名菜,最让人可以附庸风雅的是十样锦每一道菜都由一句诗组成。
这可不是那四绝句的四大菜:什么‘两个黄鹂鸣翠柳’,实则是两个煮熟的鸡蛋中剥出的两只圆圆的蛋黄,加调料清蒸后,点缀着几根嫩嫩的青菜;什么‘一行白鹭上青天’,实则是把熟蛋白切成丝,下面垫着一片青菜叶子;‘窗含西岭千秋雪’,实则是素炒蛋白丝一撮,将蛋白精切成细丝如鹅毛;‘门泊东吴万里船’,实则是一碗佐味的清汤,上面飘浮着几片蛋壳。
虽然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绝句》一首,好诗是好诗,但四大菜总共就只有两个鸡蛋,最后一道更是恶心呀,也不知道那鸡蛋壳沾上鸡排泄物有没有洗干净,再说学子再风雅本质上还是人,肚子还是会饿的,饿了就要吃东西,不能餐风露宿,吃风花雪月吧?不信你让店小二上菜试试,保准学子的第一反应是你这是在逗我玩吧?
十样锦的第一道名菜是川菜,菜名叫“推沙望月”,这道菜用鲜香无比的川南竹荪做“纱”,用鸽蛋做“月”,用母鸡、鸭子、猪排骨、火腿棒子骨配以姜、葱、盐、绍酒熬制的高级清汤做“湖水”。将这些原料烹好后盛放在精美的盘子里,使美色、美形、美质、美味、美器巧妙地融为一体,盘口成了一个典雅的“窗口”,窗口上“轻纱”朦胧,窗外清清的“湖水”中倒映着皎洁的“秋月”和婆娑的修竹,有诗:“风静帘闲,透纱窗麝兰香散。彩云何在,月明如水照楼台。”
……
开胃羊肚:此味世间处处有,只有此处留余香。
泰式凤爪:山涧溪流育玉轩,玉轩亭中把玉餐。
冷炝腰花:今缠珠宝腰万贯,贫尽富致笑开怀。
......
宋锦瑜还未走进大堂,搭着白毛巾的跑堂店小二已经小急步迎了上来:“欢迎解元光临,解元郎楼上雅座请。”
待宋锦瑜和三七两人在雅座坐下时,店小二已经拿着菜单站在一边静等宋锦瑜点菜,宋锦瑜没有接过菜单,随口说:“五里香先来两坛,小菜随便上几盘。”
“好咧。解元稍等片刻。”店小二一声干脆回应,可心里并没有嘴上的那样想法,他边下楼边寻思,做他这行的有一爱一怕,最爱的是顾客心情好,一上来就大手一挥:“十样锦全上,酒多拿几坛。”这种豪客一般打赏得多,酒喝多了也好侍候,不用费心思。
最怕的是上来什么也不看:“小菜随便上几道,酒只来一两坛。”这种客官若是熟客还好,大致知道他口味,最怕的是象宋锦瑜这种很少来的,名头又大,你不知道他口味又得罪不起。
谁知道随便是道什么菜?
且不说店小二心里叽叽咕咕,仅仅是一会儿工夫,二楼其他座位上的人都还没上菜,而宋锦瑜这里,却已经摆好了六菜两汤,两坛五里香。宋锦瑜的这一番待遇,自然引的其他桌上之人的不满,就在他刚刚拍开酒坛之时,“砰”的一声响突然传来,直接让宋锦瑜的眉头一皱。
第八十六章 寻事滋事
且不说店小二心里叽叽咕咕,仅仅是一会儿工夫,二楼其他座位上的人都还没上菜,而宋锦瑜这里,却已经摆好了六菜两汤,两坛五里香。宋锦瑜的这一番待遇,自然引的其他桌上之人的不满,就在他刚刚拍开酒坛之时,“砰”的一声响突然传来,直接让宋锦瑜的眉头一皱。
“什么狗屁的锦香楼,狗眼看人低是不是?老子在这楼上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一道菜还没给老子上,怎么着,瞧不起人是不是?”只见离宋锦瑜有着三五米远之处的桌子顿时被掀翻,桌上几坛酒瓮掉在地上已破碎,里面的酒趟了出来,散发出阵阵酒香。那桌子坐着四个书生模样的人,而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了宋锦瑜眼中。
这本是一个身穿儒袍,文质彬彬,面目俊秀的书生形象,此刻却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而且听那话语中熟练的程度,就知道这骂人不止骂了一回两回了。
只见他两眼通红,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看来虽说菜还没上,却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这个书生一句骂声出现,楼上雅座的所有人都霎时呆滞,而这书生见拍了一下桌子都没人理他,眉毛一动,走路歪歪斜斜,好不容易走到宋锦瑜的桌前,双手一伸,又要掀翻宋锦瑜的桌子。
三七不动声色地伸手架住他,吼了一声:“掌柜的还不上来?”
一位身穿深蓝色长袍很是斯文的中年人走上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只见这个中年人上来就说道:“抱歉抱歉,鄙人熊和悦,是锦香楼的大掌柜,因为今天厨子实在太忙,让客官久等了,还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可这小子怎么上菜比我上的快!”这书生不依不饶,立刻单手一指宋锦瑜,怒气冲冲质问熊掌柜。
熊掌柜眼睛顿时滴溜溜一转,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知道宋锦瑜是郡守公子、方大儒的得意门生,只是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位客官可是解元郎....”
“锦香楼”主要客人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学子学子,以功名论英雄......
“解元郎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同进士呢。”这书生一声就打断了熊掌柜的话语。和他同桌的几个赶紧也跟了过来,其中有一个认识宋锦瑜的急忙打招呼。另两个二话不说,把他拖了就走。
“宋师兄,浦同生几个也都是我们书院书生。浦师兄春闱他中了三甲最后一名,虽说同进士与如夫人,但以他平时的水平他已经很满意了,谁知刚得到消息,春闱有人替考,皇上刚宣布成绩作废,今年增设秋闱,浦师兄家境不好,今年再去科考实在困难,又恐此次前去不能如此侥幸,所以借酒浇愁,打扰到宋师兄了。”允致同苦笑地说。
他和浦师兄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今年一同赴京赶考,他落榜了,但浦师兄考中了,从京城欣喜若狂回来,没想到却听到如此消息。
“既是如此,无妨。”宋锦瑜摆摆手,只是前世没有遇到这事,没想到今年增设秋闱......
“告辞。”允致同心情也不好,见状匆匆离开。
都是伤心人遇伤心事呀!宋锦瑜也不用三七侍候,自己拍开一坛,倒入杯中,直接一口闷了,连喝三杯后看三七一动也不动,便用眼神示意三七也拍开一坛自便。
挟了几口菜,宋锦瑜又放下筷子,继续喝酒,边喝边苦恼地问:“三七,少爷我哪错了?春衣怎么不听我解释呢?”
三七想了想,斟酌一下语气:“少爷你想想,小姐被那三个女人推下山崖,侥幸不死捡了一条命,可又失明了,心情怎么会好?本来想向你寻求安慰的,可你那语气,不用说是猝变下的小姐,就是三七我听了也是很不舒服。”
宋锦瑜一听更是苦恼:“春衣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不敢相信师妹和那两个女人会干出这种事。”
三七一听更是激动了:“少爷呀,你不解释倒好,你一解释呀,别说是小姐,就是我也翻脸呀,你不相信她们这干这种事,那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小姐的陈述了,小姐刚受到这样的迫害,又让你这样冤屈,不要说小姐只是赶你出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都是正常的。”
宋锦瑜目瞪口呆,他的确没想到这层意思,一想到顾春衣是这样想的心情,他恨不得用酒坛砸了自己脑袋。
小爷你想想,周刘那两个女人怎么狠毒你是知道的,就是你那小师妹,直觉上我也没感觉到她心肠有多好,老是觉得遇到她时很不舒服,再说她们三个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打杀几个人算什么?亲自动手也不希奇呀。”
三七跟在少爷身边六年,这三个女人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他,唯有顾春衣给了他尊重和关心,因此,在他眼中,如果少爷要娶夫人,他只愿此人就是顾春衣。
自己真是猪脑袋呀,宋锦瑜两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是呀,他又犯了经验主义,方梅玉在他面前表面很柔弱,可顾春衣是那样弱小的人,又撞破她的丑事,以她的性子,绝不满足只嫁给赵翌这样的从七品武官,她当然急于杀了看到她们偷情的顾春衣了。
“那怎么办?”活了这两世,他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实则不是一个好男人,他从来不会哄女人。
一看少爷听得进去,三七心里暗爽,他慢慢地挟着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一方面他也在想怎么建议,一方面是偷偷报少爷害得秋菊一见她就躲的仇.....不得不说,就象小姐说的,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这滋味不要太爽。
不过也不能拿架子太久,不要说会惹恼少爷,现在的情况是,只有少爷幸福了,他和秋菊才有在一起的希望。
有了,他眼睛一亮:“少爷呀,你和小姐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你要寻机会和她相处,还有,小姐是好人吧?是好女人吧?不管小姐做什么事,你就要无条件相信她,称赞她,要无时无刻让她知道,你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