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跳梁小丑,不知死活。“顾春衣淡淡地回了一句,方若望她都不怕,何况这朵白莲花。
逛了一天,打发众人离开,顾春衣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片大海,夕阳尚未消失在海平线,天海之际一片红通通,让人心悸。
也不知道宋锦瑜到底怎么样了,顾春衣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接到宋锦瑜的亲笔信了,如果没想到他出了事,那她就是蠢人了。
只是大家既然不让她知道,她也表现得一无所觉,好在她心里还很安定,第六感告诉她,宋锦瑜一定会逢凶化吉,吉人天相。
桑泽边境,宋锦瑜抹了把脸上还温热的血,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一轮圆月当空,星辉清冷,为未归人照亮夜晚的路,只是可惜他是赶不回去了。
去年得知顾春衣八月十四生日,孩子诞生时本是母亲的受难日,而顾春衣的生母又是那一天去世,从知道的那一天起来,宋锦瑜就发誓每年顾春衣的生日要陪着她渡过,可惜第一年就食言了,七皇子没有任何带兵打仗经验,却没人能约束到他,即使是建议他也听不进去,几个月前更是任性地跑去敌阵中,累得自己为救他受伤。
好不容易养好伤,整个战事却胶着,这样的时刻自己也不能扔下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回去,难怪有一句话说,忠孝不能两全,眼前的这一群人,哪一个不能如此,自己还算幸运了,还好端端地活着,而很多兄弟,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战场上退下来,残肢和碎肉四处散开,火光微弱而摇曳,站在城门外,看向远山,宋锦瑜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琉霞山庄的地方,有个他喜欢的姑娘,在那里,在这黑暗中,等他归来。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每一个生命都在竭尽全力的生活,即使是前路渺茫,有些人也会辟尽荆棘,为身后重要的人,铺一条平坦的路,碌碌无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心中有掂挂,便能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书画比赛
八月十五,旭日东升,霞光潋艳,海风徐徐。
比赛的场地就在崆峒书院主殿的后院,平时也是崆峒书院的操场。这操场占地很大,平时可容纳几千人,听江轻语介绍,以前这里就是崆峒寺和尚做大型法事比如水陆道场的地方。
今年来到这里比赛的共有四十八座书院,加上东道主,便是四十九支队伍。
每个书院共有三十名选手,还有上百个书院为比赛准备的服务人员,站在后院的白玉广场上,却不拥挤。
现在的队伍并没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多人都挤在方若望那里,一脸的谄媚,顾春衣这边只有她们一行人,显得稀稀落落的,但他们都习惯这种另类的待遇,没有人在意。
“这石碑真象我们学院的英烈碑。”常二牛赞叹,以前整天呆在学院里没有感觉,现在只是出来几天就很想念学院,在这书院里看到什么就想起琉霞陶瓷学院里有或没有,若是有,总觉得还是自家学院的好,若是没有,也觉得这种东西不该在书院里出现,不只自己是这样的想法,他问过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不是说这碑石上有字,可以临摹吗?他来此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座石碑了,怎么此时望去,整块石碑干干净净的,一个符号都没有。
比起画画,常二牛更是喜欢书院,他时时记得顾山长说过,艺术的起源就是临摹,说得浅白一点就是模仿,模仿可不是照抄,而是等一天你模仿到知道如何走自己的路了。
即使是最轻松的比赛,但众人到此时也有点紧张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可是这种比赛也没地方问,据说这个书院的比赛,三年一次,年年比赛的题目和方式都是不同的,没有任何经验可以传授。
此时,原本崆峒书院的太庙旁边的一株巨大的松柏树上,高七丈有余,这株巨柏分枝开叶,十分蓬茂,恍如华盖,给大地留下一片巨大的阴凉。其中左右分出两根巨枝,东西伸张,犹如大鹏展翅,欲翱南天。这两根巨枝上,各系着一条业大的铜锁链,悬挂着一口巨大的古钟,那古钟只怕有一栋阁楼大小,主体是明黄色,但是由于岁月的流逝,到是上面留下了很多岁月的痕迹,斑驳铜锈,随处可见。
这口钟,名为震天钟,乃是南宫明建寺庙时请了上千个工匠,用了五千斤铜浇铸的。
此时,悠扬的钟声在响起,传遍了整个崆峒书院。
“这钟真是不错,平时上课时用这个钟敲响吗?”邵屹不耻下问。
“不是的,这钟得四个人一起敲才会响,敲三声,就是比赛开始,敲五声,便是紧急情况,敲九声,就是山长逝去了。”江轻语没有站在他们书院的队伍里,而是站在前来比赛的几个书院前面带队并组织秩序,听到邵屹的问话便回答。
此时广场上的会场已经布置好,主席台那里放好了一排桌椅,那是评委们以及书画界众人名士坐的位置,在主席台的左手边,则布置了来观礼的贵客们的位置,此刻都已经坐满了人,乌鸦鸦的一片。
主席台上的中间一老者站起来,通过自我介绍,顾春衣才知道他是崆峒书院的现任山长,姓任名元,削瘦的身材,深陷的两眼,看起来深不可测,若是配了一根拂尘,只怕就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了。
他的开场白简短,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规则,第一场就是山长考试,只有山长通过第一关,才能带着他的团队进入比赛,说完那石碑便垂下三丈白布,白布上颠三倒四写着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字有的才半边,有的胖来有的瘦,有的高来有的矮,到底是什么?”
旁边的众人议论纷纷,只有顾春衣一语不发,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看了一就收回目光,结果这时候传来了一道讥笑声:“哦,这不是顾山长吗?看得懂吗?字全认识吧。”
听得这熟悉而又阴阳怪气的声音,顾春衣不用回头也知道此人是谁。
方若望的讥讽声再次传来:“顾山长年轻,想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只要你恭敬地认输,我便不为难你,告诉你如何解答这一题。也免丢我那徒弟的脸。”
顾春衣回过头来。有的人是第一眼美人,以后越看越丑,说的就是方若望这种人吧,第一眼看时人长得不错,还很儒雅,越看越厌烦,不认识的人以为他衣冠楚楚,为人师表,认识后才知道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一个。
本来,如果是旁人这样的讥讽,顾春衣也便算了,不值得生这个闲气。但是,方若望不同,他和他的女儿都是属狗的,一咬住人就不放了,何况他又扯到宋锦瑜,顾春衣自然不能丢他的脸。
“不劳方山长担心,方山长年纪大了,还是先顾好自己,保存体力,以免体力不支,万一有什么事刚才那钟可得敲九声了。”
敲九声就是山长去逝,方若望经常来崆峒书院,自然知道这个典故。“你这女人真是狠毒。”方若望指着顾春衣,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再狠毒也没主动出手去对付别人。”顾春衣并不相让,一直以来,都是他咬着不放,自己考山长的时候被他刁难,还有程麒的事还没和他算呢。
任山长咳嗽两声,大家马上安静下来,只听任山长宣布,“此题目是七绝诗一首,并有一个谜底,请山长各自作答,不准再交头接耳,时间只有两刻钟。”
半个钟头内要根据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写一首诗并揭开谜底,对这些饱读诗书的山长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些字不成字的,数起来总共不到十二个字。
顾春衣看着方若望踌躇满志写完,第一个交了上去,才勾勾手,让旁边候着的服务人员把纸笔拿过来,这一项比赛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写上交上去,便能过关,并不需要象方若望那样第一个交上去出风头。
第三百二十四章 书画比赛(二)
“山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张明敏瞧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等顾春衣交卷后,便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到一边说。”旁边还有人没有交卷,顾春衣也不想便宜别人,这样的关卡淘汰一个便少一个对手。虽然她没想夺魁,但也不想名次太难看。
“一个天字那么大,一个地字那么矮,一个鹞字还是歪歪斜斜的,到底是什么诗?”张明敏了搔头皮,他看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
“这只是类似谜语的诗体,亦称谜象诗,其实原是拆字的一个分支,此体以意写图,使人自悟,它主要的特征是字形的变化。靠字形大小、粗细、长短、排列疏密、笔画增损、缺笔、位置高低、正反、颠倒、欹侧、反书、拆借,偏旁的粗细文字变形等方法形成异常外观,以及颜色的变化来显示诗的奇巧设计。”
“说白了,出这种以意境作画写字的谜像诗体是考核山长对于书法和画画的悟人悟己修养学问的高低。你们看,天字是长的,地是矮的,鹞字还是歪歪斜斜的,合起来就是长天阔地斜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