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三个人一起来也顾不上梳洗,急冲冲往外走。
“怎么会没有呢?”陷阱里面只有一只肥兔子,其他动物都没有。
魏少阳觉得浑身无力,昨晚这个陷阱他们三个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挖成的,回去后他足足喝了三碗汤,又吃了半只烤兔肉。
顾炯新仔仔细细地察看一遍,“你们看这里,这里有动物爬上来的痕迹,估计我们这个陷阱还是挖太浅了,再挖深点晚上应该会抓到。”
三人打起精神,又奋斗半响,顾炯新让楚葵去把昨天的枯竹拿过来削尖,一根根上插在陷阱里面,再把树枝拿过来盖上,又扫去痕迹。
顾春衣听了包神医的话虽然心有点放下来,可她还是止不住担心,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眼皮子直跳,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你明明年纪不大,怎么操心得和老妈子一样。”包神医看她的样子就来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八皇子,身份贵重,魏少阳和我哥,又都是独苗苗一根,万一有事,宋锦瑜能护着他们哪一个?”顾春衣伏在桌上,很是苦恼。
“啧啧,平时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吗?怎么现在这也金贵那也金贵了。”包神医有一次听到顾春衣教育魏少阳就觉得可笑,什么工作有不同,人心无高低的,真是笑话,不说别的,就是十个手指头伸出去都有长短的。
“你就担心他们三个?就不担心你那个小情郎?”包神医不怀好意思地说。
顾春衣明知他是特意让她堵心,却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要是有枪就好了,可就算有枪,打猎也是一项危险活呀。
且不说顾春衣在山庄抓心挠肝坐立不安,山上的楚葵却很高兴,他不象魏少阳和顾炯新心那么大,对他而言,只要能亲手猎到一样东西,哪怕是一只兔子也就满足了,经过昨天一天的训练,他今天射箭已经到二十米远了,喝说准头还是有点偏,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瞪着身边的草堆里,里面悉悉索索的好像有动静。
该不会,是野物吧?第一反应他却是往后退,无助地看着宋锦瑜。
“不用怕。”宋锦瑜眼神无声地鼓励他,示意他上前查看,楚葵紧紧拽住手中的弓箭,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靴子上插的匕首,这匕首还是宋锦瑜进山前送给他的,说是上阵杀敌时缴获对方将领的战利品,那匕首冷光烁目,他拿头发试下,只要一吹就断。
一想到这他充满了勇气,慢慢走上前去,却是一只白色的兔子蹲在那里。这兔子也傻得很,楚葵都走得这么近了,竟然还是没有察觉似的,只管在地上扒拉一些草根吃。
冬天的兔子可肥得很。今天太阳好,想来这家伙是出来觅食的。
楚葵的心因为紧张而突突地跳!莫非今天他竟然能拨得头筹,第一个抓到猎物!他突然发现自己手心上全是汗,可他此刻顾不上这些,搭弓,满弦,一箭刚射了出去,那兔子竟然动了起来!这一箭当然就射偏了,只从它身侧擦了。
楚葵顿时就气得直跳脚,丢了弓箭,拔腿就追了上去。别看他只有十岁,长期养尊处优,但基因好,手长脚长的,肺活量也大,撵兔子可也是一把好手。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守株待兔
那兔子被追得满山乱窜,楚葵也摔倒几次,上衣都割了好几个大口,魏少阳在旁边已经笑到不停,楚葵也不气馁,东挡西赶,跑得也一身是汗。
他没注意到宋锦瑜虽然没插手,却不动声色几次挡了兔子的去路。要不然那兔子只怕早就跑回窝了,只要一进窝,狡兔三窟就再也抓不住了。
那兔子一直都没有机会进窝,顿时急得满山乱窜。楚葵想要一下扑上去压死猎物的时候,那兔子突然一窜,然后就撞到了一棵树上,瘫在地上不动了!
魏少阳愕然!然后狂笑,就连顾炯新和宋楚瑜也忍俊不禁,原来守株待兔,真有其事!
楚葵虽说有点,但还是很高兴,魏少阳三番两次要过来拿走这只兔子,他都不给,“这是要留给师父的。”
“瞧你这没出息样,你就只打这一只了?再说这也算不上你亲手猎到的,是这只兔子蠢自动送上门的。”魏少阳痛心疾首,昨晚你吃我射到的兔子和锦鸡时我都没吭声,哪有你这么小气的。
他不是非吃这只兔子不可,可这殷勤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献不是。
“我没有你能干,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抓到的兔子,可惜离京城太远,不然我就送给母妃了。”楚葵防备地瞪着魏少阳,两只眼睛一眨都不眨。
这天就连顾炯新也打到两只长尾巴的山鸡,但大只的动物依然没有,不要说老虎,就连山猪都没有遇到,倒是楚葵又捡到一只刺猬,小小只的,很是可爱,他打算养着。
魏少阳这一天倒没什么好运气了,他打到是一窝黄鼬,也可以叫黄鼠狼,一共四只,黄鼠狼的肉很腥,他杀的时候自己都差点吐了,“真倒霉,原来不能吃。”
“是不能吃,不够那皮可以留着,回去找人硝下,给你祖母做一条围脖。”宋锦瑜看他就要扔掉,好心提醒。
“真的可以做围脖?”魏少阳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也有送得出手的东西了。
宋锦瑜没吭声,他刚才踩点时看到一窝狐狸,皮还是红色的,他正考虑是猎杀还是活捉呢,猎杀了皮可以给顾春衣做围脖和手套,但万一顾春衣喜欢小动物呢想养呢。
除夕,顾春衣给宋锦瑜过生日,煮了生日面线,还做了一个蛋糕,两个人都很高兴,宋锦瑜还许了愿望,晚上,宋锦瑜挽着顾春衣一同赏烟火,两个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徐徐前行,猛然烟花盛放,如夜放花千树,璀璨夜空,顾春衣正侧首惊叹,突然发现旁边的宋锦瑜不见影踪,刹那,胸口如有黑洞撕扯全身,如刀割石锤棒打绳绞掌劈,惊而疾走奔寻,缓行张望,来来回回寻了几遍,仍然找寻不着,爬到某一山顶,栏杆边,宋锦瑜微笑着静静倚立,顾春衣伸出手,大叫,“锦瑜......”
“小姐,小姐,醒醒,你做梦了?”顾春衣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双手前伸,坐在被窝里,幸好是梦,她吁了一口气,只是梦中那痛感仿佛还在,疼得她不由自主双手捂着胸口。
“小姐喝点水。”冬梅把杯子递到顾春衣跟前,又拿着一披风给顾春衣披上,自从顾春衣生病后,她们几个就轮流在外间榻上守夜,顾春衣劝了几次,无果,只能作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顾春衣喝了水,还是心有余悸。
“五更鼓刚响。”平常这个时候,她们也该起来了。
“你准备一下,等下叫了陆青锋几个人,我和他们上山去迎接一下。”
“小姐,让他们去吧,你还是在家里等,山上风大天又冷。”冬梅顿了一下,直觉上也认为小姐太操心了,少爷他们哪里可能有事,但也同意派几个人上山查看,只是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因此劝顾春衣。
顾春衣摇摇头,她理智上知道应该不会出事,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尤其又做了一个恶梦,“有他们几个在,没事的,你们三个也不用呆在山庄,回家里去准备一下结婚的东西。”
冬梅和秋菊还有粉荷结婚定在同一天,大年初九,十五过后宋锦瑜就要回边境,三七和宋晖还是决定要跟去。
顾春衣做梦的时候,山洞里魏少阳和楚葵睡得正香,只有顾炯新和宋锦瑜醒着,两个人围在火堆边,宋锦瑜抬头看着自己的大舅子,火光明明暗暗的,看不出他脸色如何,但脸色一直发青。
“你现在已中举人,有什么打算?”
顾炯新拿起树枝也不放入火堆里,停了一下,在地上乱七八糟地划着,和他的心事一样不知怎么说,他原想中了举人,考个进士,回来当个县令,保护自己的妹妹,可现在妹妹就是县主,又因为自己差点没命,还被父亲说成那样。
他面上露出一丝凄婉惶然的神色。心象浮萍一样,迷迷茫茫,装着满腹的心事,却每日平静无波,象暖玉一样温润。
宋锦瑜皱眉,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要不你帮忙包神医把医院建起来,也不用去做官如何?”
宋锦瑜觉得按照顾炯新的个性,去官场一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和顾春衣都属于绵羊性格的,倒不如呆在乡下。
他知道就算成亲后,顾春衣也不会呆在省郡家里相夫教子,而他也喜欢她在乡下活力无限,开开心心过日子,只是这么一大摊的事,就算有人帮忙,可很多事也要自己承担,尤其是学院的事,顾春衣都是亲力亲为的。
顾炯新愕然,莫非宋锦瑜成亲后不让妹妹呆在山庄,不过想想也是,他上有父母,成亲后哪容得妹妹继续呆在这里抛头露面教书育人,只是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接受这个安排,不管怎么样,自己不去当官也好,帮妹妹把这一大摊事看着,以后交给外甥或外甥女。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生活又有了目标,以自己的能力,学成象包神医那样的医术是不可能的,但是帮妹妹调理好身子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