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与林，李两人都冏冏的，不知道该怎么吐糟了。所以径自沉默，讪的很。
成王倒是不怎么在意，道：“我还是不想让他们两个散了的，宁王能早点回家，这婚事也算能修复，再这般下去，迟早得要和离，若是离了，以宁王那糟的恨不得闷在研究院里的性子，只怕得打一辈子光棍了，他现在是爽，以后到老了，没个人说说知心话，才惨呢……”
成王提到这事，就揉了揉太阳穴，头痛不已的样子。
南帝憋的脸都红了，道：“……若是没有感情就离了算了……”
毕竟如此不遵礼法，不顾羞耻的王妃，实在是路家之耻。
然而成王只是苦笑，道：“能不离还是不离了吧，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后她腻味了，宁王也老了，再吵再闹，也还有人能说个话，不然到老未免太苦了些……”
“……”所以戴绿帽这事也能容忍？！路家皇室的尊严呢？都不要了吗？！
南帝憋了一肚子话，不过现在是没有立场来建议什么了，但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
“弟妹也是一时糊涂，这件事宁王也有错，”成王道，“我现在就是比较怕弟妹一糊涂就抛下一切跟人跑了，哎，愁人啊……”
谢谢，朕理解不了你的愁。
林，李两位的脸色是冏冏的，一时将立场对立都忘了。
成王喝了杯茶，见这里无事了，便又匆匆的走了，看起来是有事要忙。
“疯了，都疯了……”林大人喃喃道：“此等之语，简直是闻所未闻，女子不守妇德，竟然与人私通，两位王爷竟还不管？如今在晋阳难道连这点尊严也不要了吗？！”
南帝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已经很淡定了。
毕竟他的太子妃也跟过路显荣，说实话，在皇家，说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事多的是呢，这偷人之事，与别的事比起来，的确是小儿科。
寻常底层百姓也多有偷人的，其实若没被别人捉奸在床，也就算了，就算有，也都是丈夫到处遮掩着，为的也是怕老婆跑了，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所以说，有时候，这种事真是说都说不清……
“也许宁王只是怕麻烦，”南帝道：“如今不同往日，他们虽是王爷，却是大忙人，只怕也难以顾及后院诸事，那一日我见他嘴上虽强硬，虽不说，可是能猜出他有此语，怕是因为不能陪宁王妃，心中有些亏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宁王可真心大，忙能忙到这程度，若换了旁人怕是要吐血了……侍卫何等低贱之人，竟然……”李大人一脸郁闷。
林大人拉了拉他的袖子，李大人便不说话了。
他们倒忘了，南帝也被戴过很多绿帽子，原太子妃就不说了，就连兰妃也与沐兰硕……
真是。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错多。
“你们二人以后便在此住下，也好与我相伴，”南帝叹道：“这几日看了晋阳，个个都忙，连个说话的人都寻不着。”
“委屈陛下了……”林，李大人十分不平。
“以后那些帝王旧梦，全忘掉吧，也不必不平，”南帝道：“与宁王一样豁达，这日子才好过……”
林，李大人虽应了，可是还是想不大通的。
收拾了洗了澡吃了食物，见这里一切供应倒不差，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睡到第二天，便来给南帝请安。南帝道：“走吧，随我出去走走……”
林，李两人应了，到了此时才顾得上看晋阳的一切，越看越是沉默。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见南帝坐了马车往城外走去，二人也不多言。
直到到了一处农田处才停了下来。
此时不是耕种季节，反倒是快到收获的季节，所以农田里很静谧，没多少农人在。
远外一个玻璃大棚，南帝看应是这里了，这才闷头走进去。
到了里面，只觉得里面温度比外面热一些，而有几个人正闷着头在地里干活呢。
“昆玉……”南帝叫了一声。
昆玉一身布衣，身上还有泥土，讶异的站了起来，随即瞪大了眼睛，激动的道：“……陛，陛下……”
他跑了过来，还喘着气。
林，李两人却记仇，见有旁人在，便只是压低了声音冷笑道：“……当初算计我们二人，让我们二人离心，费了如此大的周折，结果却来了晋阳种地？！可曾后悔……呵，这境遇可真讽刺啊，原以为大国师来了晋阳又高升了呢。”
昆玉却只是一脸坦然，没理他们，二人气的脖子都粗了，道：“若非你背叛，金陵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沦淊？！”
昆玉更是不理他们，二人气的几乎要打他。
南帝拦了拦二人，对昆玉道：“怎么在此处种地了？！”
昆玉看南帝身上清爽，不像受了苦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公主叫我来的，说金陵的事太多太杂，想多了容易心浮气躁，叫我来此静静心，接接地气，等心静了，就修书去。”
“那就就在此处种菜？！”南帝道。
“并非贬谪，这里，是很多官员都会来种地的地方，这处大棚很大，种了很多的东西，”昆玉道：“不脱离人民的生活，才能体会到当官的责任，所以这里不算苦，是必经的过程，有时候公主闲了也会来，但是她常要在研究院授课，来的时候并不多。”
南帝惊讶不已，道：“她授课？！”
“是。”昆玉知道这难以理解，便也没有急于一时的去解释。
林，李两人倒是惊愕于所有官员都会来此地，一时之间，竟觉哑口无言。
第999章 暖气
南帝沉默了一会，便道：“这大棚都种了什么？！这玻璃造价颇高吧？！”
昆玉道：“今日天晴，陛下若不嫌弃地上的土，便随我走一走吧。”
可以尊称陛下，却无法再自称为臣了。
南帝也不在意，便道：“走一走吧……”
“这一块种的主要是银耳，最中间的那一块种的是人参，长势还算喜人，其它的地块都是准备种些蔬菜瓜果的，方便到了冬日的时候好供应。”昆玉指着这大棚道：“这玻璃屋是可以移动的，地下安了滑轮，也可以拆卸下来重新组装，方便有些大棚不需要了，便拆掉装去别的地块上，这地下三寸处辅了圆管子，主要用于以后的供暖，有了暖意，这蔬菜在冬日才长的好……”
“那得费多少的柴火……呃，还有煤？！”南帝道：“这菜价到时价钱也高吧？！”
“价钱高是肯定的，但也不会太离谱，至少百姓到过年边上多买些蔬菜回家过年，是能够的，”昆玉道：“普通百姓节俭习惯了，冬日里吃的最多的，还是秋里腌的菜，新鲜的也就五到十日才吃上这么一回，这菜主要供应城里的饭馆里，那里客似云来，大款多的是……”
昆玉原本就是不沾世俗之人，如今对于民生竟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了。
林，李二人细听着，却也讶异的看着他的变化。
“至于费的柴，煤，都是从澡堂那里输过来的，到了冬日，城中运河的工匠，商人，哪一个不天天洗澡的，几个大澡堂子都是日日开着的，”昆玉笑道：“所以供应大棚的暖气是没有问题的。”
“从城中接到城外来？！”南道：“造价很高吧？！”
“嗯，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是什么价，但是听公主说这些基建设施，都是可以先从银行贷款的，”昆玉道。
“银行？！”林，李两位大人早就对银行一事有所耳闻，如今乍然再听到，便深觉此举精妙不已。
一时之间又沉默下来。
南帝走了走，道：“这人参与这些珍贵药材本是灵气之物，长在山间人迹多至之处都不长久，怎么能在这里生存而且长的如此之好的？！”
“公主改良了种子，如今不仅长的好，而且高产，虽然药效不及山参，但是这样多造的药材，便可以供应军中，如今也不吃紧了……”昆玉道。
南帝又沉默了。
昆玉看到参中间长了杂草，便上前先拔了，拎在手里，顿了一顿，便道：“陛下，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上一句。”
“可是怪我当初不肯写降书？”南帝道。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想的是，陛下不要学李煜，两位大人也莫要总是在陛下面前提前朝之事，这里，已经不是前朝，而是晋阳了……”昆玉道。
林，李两位大人一时无言以对。
“人生最苦的是拿不起，放不下，陛下，放下吧，放下了，才能活得轻松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昆玉道：“既有糊涂的过去，就要有糊涂的未来，千万不要在该糊涂的时候活的太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