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这些天用的最多的碘伏跟双氧水,那装这两样东西的瓶子永远都是满满的!
而装着庆大霉素青霉素四环素的这些药盒子,取出一支之后,第二天再打开,仍然是一整盒摆在那里!
薛琰也曾尝试过把自己的钱跟首饰放到空间里,不过一块银元拿进去,依然是一块银元拿出来,再不会有聚宝盆那样的事发生,试过几次之后,薛琰也就死心了,老天给了她这么个好地方,已经是绝大的恩赐了,她本不应该要求太多。
又过了几天,姜老太太腿上的结痂开始脱落,看着新生的肉皮,姜老太太喜极而泣,她风风雨雨近六十年,老了老了,没想到差点被一个小伤要了半条命,“静昭,奶奶谢谢你!”
薛琰被这么一谢,很是不好意思,“瞧奶奶说的,自家人有什么可谢的?奶奶要谢啊,还得谢您自己,您没有嫌我小叫我一边儿玩去,就是最英明的决定了!”
姜老太太被薛琰的话逗的乐呵呵的,她指着薛琰冲郭太太道,“瞧咱们大小姐的小嘴甜的,哎哟,奶奶就是不吃糖不吃肉,心里也是熨贴的!”
她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只匣子,递给薛琰,“打开看看,”
这是要送自己礼物?
薛琰更不好意思了,之前她谎称自己拿出来用的器械都是自己用生活费跟修女们买的之后,姜老太太就叫人送过来的五百大洋,
这些天薛琰已经从郭太太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的消费水平,她自己大概算了一下,一银元能买到三十斤的上等大米,猪肉只要一毛四一斤,笼统的说,一块银元相当于她曾经生活的时代一百块钱。
这五百块大洋的医药费已经很不少了,何况她空间里的药品又是能“再生”的,这会儿姜老太太再给,薛琰怎么能再收,“奶奶,您自己留着吧,”
“这孩子,你打都没打开呢,就叫我留着?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留那些做什么使?”老二媳妇真是把孙女教的好啊,这些年郭氏的账目清清楚楚,孙女更是从来不像别家的那些女孩子,成天为个衣裳脂粉跟人争来斗去的。
姜老太太越看薛琰越喜欢,“快看看中不中意?”
薛琰无奈地在姜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中把匣子打开,“这,”
里头是一条翡翠项链,一颗颗圆润的翡翠珠子用的全是颜色最饱满的阳绿!
就算是薛琰再不懂行,也能看出来这东西不便宜了,而一旁坐着的郭氏也忍不住出声了,“娘,这东西太贵重了,静昭还小……”
薛琰的神色大大的取悦了姜老太太,她把那串翡翠链子取出来给薛琰戴上,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咱们静昭生的白净,再艳的色也撑得住,这块料子是我早些年得的,如今不都时兴翡翠了嘛?我想着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给她们玩呢!”
这样的东西拿着玩?
薛琰表示自己真的玩不起啊,“奶奶,您也说了,这玉料您留了多年了,不如您还留着吧,这链子您送给我,我也不敢往外戴啊!”
“有什么不敢戴的?你是老许家的小姐,不过是一条翡翠链子,我早就看了,如今城里的时髦太太们都兴这个样子呢,特意叫人碾的,给你就你戴着,奶奶啊,压箱底儿的好物件多着呢!”
姜老太太怜惜的抚着薛琰的脸,“静昭也长大了,该到打扮的时候啦,唉,家里三个寡妇,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的,带累的我们这花骨朵儿般的小姑娘,也蔫头搭眼的,这可不行!”
她看了一眼郭氏,知道郭氏或是自己没心情,或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才没有好好的打扮女儿,“你呀,家里除了静安,就是静昭,这许家大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下午你叫咱们洋布庄的人来,给静昭选料子裁衣裳!”
这么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压在脖子上已经够叫薛琰心虚的了,再做新衣裳?她也不爱那些个啊,“奶奶,我衣裳真的够穿了,而且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穿校服的,衣服再多也穿不着,都浪费了。”
据她观察,姜老太太可是勤俭持家的一个人。
可别提孙女上学的衣裳了,浅蓝的偏襟儿上衣,下头配条黑布裤子,听说是最时兴的,姜老太太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你上学是上学,在家可不许那么穿,难看死了。”
“你没回家的时候,咱们洛平新任的张道尹宴客,我也去了,人家家的那几位小姐,别提多精致漂亮了,都穿着西洋人的裙子呢,”
姜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那些洋装,但为了叫孙女能打扮起来,也是拼了,她双手比划道,“那裙子里头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机关消息儿,撑的那么大,这裙子一大吧,腰就显得一扎粗,头发还弄成卷儿,听说是那火烧的钳子给燎出来的,不过还挺好看。”
薛琰其实已经从姜老太太微表情里看出来嫌弃了,她忍不住逗老太太,“是嘛?我在汴城也见人弄过,奶奶,我也去把辫子剪了,烫成卷儿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吧,老太太同意我都不能答应!”郭太太一巴掌拍在女儿背上,女儿这头乌油油的头发多漂亮啊,“你要是弄那么一头卷儿,不成西洋狮子狗了?”
“就是,”姜老太太抚着薛琰垂在胸前的两条大辫子,“我就那么一说,咱可不去烫,这万一钳子太热烧着了呢?她们那样的衣裳,半个膀子都露外头了,出去不成笑话儿了?奶奶只是叫你穿的鲜亮点儿,咱家要布有布要裁缝有裁缝,亏着谁也不能亏着我孙女儿!”
第10章 蔡家
郭太太其实并不太喜欢女儿打扮的太过奢华,虽然许家承担的起,但她也只希望许静昭当个安静的阁闺女子,将来找一个可心的夫婿,在他的羽翼之下,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
但老人的心走到这儿了,而且女儿也确实不像其他人家的小姐那样成天穿红裹绿的,“嗯,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叫人把今年新上的料子都拿过来给静昭挑一挑。”
“娘,奶奶,咱们不能亲自去布庄挑吗?”据薛琰所知,这会儿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而她过来快一个月了,除了跟着郭太太回了一趟舅舅家,再没出过许家的大门,记忆里的场景都是属于许静昭的,薛琰太想自己亲自去看了看逛一逛了。
“我还想去书局看看,”
薛琰可怜巴巴的样子把姜老太太给逗乐了,“行,就照你说的,咱们自己去布庄里挑!”
她因为腿疾复发的缘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门儿了,也到了出去走走,到许家的铺子里看看的时候了。
徐氏被关了几天,成天不是喊着许耀宗就是念着许静安,在富荣院里哭,姜老太太真是无比晦气,偏又不能真的一根绳子勒死她,只能发话叫她事的时候可以出来走动走动。
这徐氏也算是长了脑子,被放出来之后,每天都跑到姜老太太这里点卯,什么时候郭太太跟许静昭走,她才会离开。
这会儿徐氏跟个透明人一样在旁边坐了大半天,要不是被姜老太太吓怕了,刚才那串翡翠链子的时候拿出来的时候,她都要忍不住开口阻止了。
那块翡翠料子她也是见过的,原想着将来都是许静安的,没想到这会儿姜老太太拿出来送给了许静昭!
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是不给自己这个长媳,留着将来给自己儿媳也好啊,为什么要送给许静昭这个赔钱货?
好不容易等到姜老太太带着郭氏母女出了门,她立马叫人往徐家请自己的嫂子过来,“你不是说要给那死丫头寻婆家吗?怎么还没有信儿?”
徐申氏嗐了一声,“这不还早着呢?”怎么那么急?
“不行,不早了,得赶快把那死丫头撵出去,你不知道,”
徐氏一把把徐申氏摁到椅子上,把上午在正院的事跟徐申氏说了一遍,想到那串碧如湖水的翡翠,徐氏心疼的肝儿颤,“那可是阳绿,你是没见,那色儿有多正,水头儿也足,”
她抚了抚胸口,咬牙切齿道,“就算是你拿着大洋都未必能找到那么好的东西!”
徐家榨油坊也是有些家底的,尤其是这些年跟在许家后头,没少捞银子,但听到姜老太太出手就是一条阳绿的链子,也跟着啧舌,“怕是没几千大洋办不下来吧?”
可不是么?
想到白花花的银洋就这么归了许静昭了,徐氏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得赶快把她给嫁出去,那死丫头是个哄死人不偿命的!”
再多留两年,还不知道要从老许家挖走多少东西呢!
徐申氏已经帮着许静昭挑好人家儿了,她往徐氏跟前凑了凑,“我回去就去问了,说起来也是咱们的亲戚,蔡家!”
蔡家?
许家有姓蔡的亲戚?她怎么不知道?“哪个蔡家?”
徐申氏噗嗤一笑,“你是贵人多忘事,以前不还跟我表姐打过牌嘛,就是福音堂那个蔡家。”
知道了,徐申氏娘家表姐王氏嫁到了福音堂蔡家,要说嘛,这蔡家也算有些出身,因为蔡家信教的早,蔡家老二又成了牧师,蔡家老大蔡遇春也就成了信徒会公选出来的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