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一脸懵逼的接过青色翠玉,小儿巴掌大小,刻有鱼纹,唯一的缺陷却是中间那条金线,估计是断裂过,重新镶嵌好的,满脑子都是老爹要来,也没细看就挂到了腰间,将发冠摘去……
待上官离一脸疑惑进院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干净整洁的院内,几个丫鬟或站在堂屋,或站在院中伺候,小桌上摆满了茶水点心,而自家女儿惬意的半躺贵妃椅,堂堂定远王却甘愿矮人一等,坐在一旁矮凳上伺候她吃果子,仰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还不到夜间,怎都把发髻去除了?
端木凌羽把剥了皮的葡萄喂进女孩儿口中,温柔的问:“还觉得酸吗?”
“嗯,有点,还是橘子比较甜!”某女拿着扇子似有若无的扇风,闭目张口等待。
“你啊,何时贪酸,本王这心愿也就真能达成了。”
“为何?”
“呵呵,王妃,这还用问吗?那说明您有喜了。”
上官楚楚翻白眼:“咱们都还小,急什么?该来的挡也挡不住……嗯?爹,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门口干嘛?快快快,丑丫,去沏茶,爹,快请进。”
上官离冷冷瞪她一眼,进院后先向端木凌羽作揖:“下官参见王爷。”不是说不在家吗?
某男同样弯腰行礼:“岳父大人!”客套完,把人拉起,浅浅一笑:“岳父大人要来小婿府上,为何不提早知会一声?小婿定门前相迎。”
“王爷,您在王妃这里啊,难怪方才老奴没见着您。”白三叔自己找了台阶后,便退一边旁观。
“本王思念爱妃,轻功飞来,你当然察觉不到,岳父大人,您坐。”端木凌羽沉稳淡定的招呼老人落座,见他一直用眼神责备小胖子,边为其斟茶边摇头道:“楚楚为人率真可爱,就是颇为顽皮,方才与小婿打赌,谁输了便学小斯伺候对方,小婿不才,输得心服口服,岳父大人莫要误会。”
这样啊,上官离深吸口气,缓缓笑出:“楚楚,妻应当以夫为天,更何况你的夫君还是当朝王爷,哪有王爷伺候妃子的道理?不可再胡闹。”
“哎呀爹,女儿跟王爷感情好着呢,我俩闲来无事时经常找乐子玩,他从不会跟女儿一般计较,呵呵。”某女无语望天,万恶的旧社会,女人的地位太低下了。
端木凌羽适当张弛有度的圆场:“岳父大人您莫要责备她,这些也是小婿的主意,平日公务繁忙,幸好有楚楚愿意陪小婿解乏,不知岳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女婿如此护佑女儿,老人看得满心欢喜,特别是看到闺女腰间的那块翠玉时,更为感动,龙鱼佩,仅有少数人知道龙鱼对云妃代表着什么,娘家祖上的族徽,那个部落已经销声匿迹,也是部落图腾,后传给了云妃娘娘,云妃一死,就到了女婿手中,也是唯一具有代代相传意义的遗物,他居然送给了楚楚,若非真心,又怎会做到此等地步?
以前还担心女儿会受委屈,是他们杞人忧天了,小两口感情好着呢,而且即便有不是之处,也是自家女儿不懂礼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礼仪始终学不会,幸好王爷度量大,不与她计较:“这些可真是出自你手?”
“纸?”端木凌羽接过,不可思议的望向女孩儿。
“这个啊,没错,如今庞家纸行有六分收成归我所有,当初那铺子正面临转让,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配方,这不就起死回生了?”洋洋自得的晃晃那白纸,比起现代,还是差强人意,但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上官离摸摸胡须,继续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就知道是来探底的,老爹啊,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滴,至于小胖妞,她会慢慢走出你们的世界:“最初我也不懂,这不是来到王府后,无意中我发现石灰有着巨大作用,居然把稻草给漂白了,于是几番研制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女儿啊,你太让爹意外了,自从你嫁入王府后,越发精明机智,这还得多亏王爷教导得好,微臣谢过王爷。”解除疑惑,上官离举杯与女婿相敬,好女儿,好女婿,再生个小外孙,此生便无憾了。
端木凌羽哭笑不得,哪是他的功劳?即使小胖子来自未来,能记住这么多东西,也非泛泛之辈,他还要感谢上官离生下上官楚楚,如今已不庆幸当初命阿释杀了那人,事已至此,所有愧疚便用来加倍对待二老,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宽慰一些,即便她活着也难幸福,莫宸绝不可能娶她。
而他,呵呵,丝毫交集都不会有,还得按照原定计划除掉上官一族。
所以说,他并未多亏待她,更该感谢小胖子的到来,救了她满门。
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善待二老了。
送走上官离后,集体松口气,丑丫拍拍心口,吓死她了。
端木凌羽拿起白纸喃喃道:“小胖子,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本王?”
小胖子小胖子,还真就改不了口了?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同样是胖子,可从端木凌羽嘴里吐出来,并不带歧意:“看你这表情,刚才都是装的?你早知道了?”
“丑奴正在书房,是阿释截下她的。”视线无法离开手中物,何其幸运,让他给碰上了?想起莫宸当日看她的眼神,大手攥紧,若非太胖对身子不好,他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止她减重,无法想象真瘦时自己得招惹多少麻烦,既希望她尽量施展才华,造福百姓,又不想锋芒太露,有他一人欣赏就够了。
情敌这种东西,没人会喜欢。
放下白纸,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来,的确比以前瘦下不少,模样也越发俏丽,小嘴更是如陈年佳酿甘醇,想着便起身前去索吻。
倒把某女给吓得不轻,噌的一下站起,走向那几株芍药花,乖乖,端木凌羽刚才是想吻她吧?一定是的,当真不计较她外貌如何,喜欢到这个地步了吗?哎,希望他能早日明白吧,而且她已经有恋人了,感情方面,只要还在一起,她是绝对不会朝三暮四,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个。
端木凌羽扑了空,俊脸上划过愠怒,很快又恍然大悟,看看身上穿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颇为不满地瞅着那宽厚背影,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比起祝倾云,他更有魅力才对吧?女子怎能喜欢女子?荒谬,你就继续扛着吧,总有顺从那天的,摇摇头,无言地飞身远离。
书房内,竹习往常一般踏入,撩开下摆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
“竹习,以后你无需再跟在她身边了,顾好尚书府便可。”
面具下,黑眸闪过讶异,却也没多说:“属下遵命!”最后看了那忙于公务的人一眼,起身捏紧长剑旋身走出,其实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昨晚他与王妃的话犹在耳边,以前不知道,女人这块,王爷的占有欲竟如此大。
呵呵,王爷,您完全不必多虑,竹习懂得拿捏分寸。
看看扶云居方向,既然王爷如此重视她,而她也喜爱王爷乔装出的身份,那他也不必再担心,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比起王爷对她的用心,他自愧不如,有些事不发生谁都无法预料,就是去年,有人说这个男人会为了某个女人煞费苦心,甘愿扮作女人只为逗她开心,他是断不会信的。
记得当年王爷第一次扮作祝倾云时,即使计谋得逞,回来后也有一月阴晴不定,堂堂七尺男儿,谁愿意去装女人?有失颜面。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自我安慰,视线始终难以收回,他是喜欢那个人的,这一点很清楚,那又如何?她是王妃,他是下属,她那么优秀,他却……连脸都不敢露出,也知道她不会歧视他的鬼脸,依然不敢脱下面具,反正她也不知道一直跟在后面的是谁,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彻底忘记‘白衣姑娘’的存在。
既然无缘,那就这么消失了也挺好。
“咦?竹习,你怎么穿成这样?”
某间厢房外,欧阳释打着赤膊对着一堆黝黑石头犯难,无意中见好友一袭蓝袍出屋,扬声询问。
竹习淡漠地瞥他一眼,后闷声飞走。
奇怪,没招惹他吧?欧阳释憨实的抓抓侧脑,除了夜行衣外,还是第一次见竹习穿白色以外的袍子,不过那高挑身板穿什么都好看,若不是大半块脸都被灼伤,依竹习的脸型,倒是个不输于王爷的美男子,那眼睛,下颚,嘴巴,比姑娘的还要好看,可惜了,面具一脱,鬼神都惧。
他只见过一次,当时愣是没认出来,差异太大,不光脸部额头被毁,连鼻子都没能幸免,怎么说呢?畸形人。
也因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暴虐,一生杀人如麻,倒是自他跟在王妃身边后,不再散发戾气,人也易亲近了许多,偶尔还会主动找他喝酒品茶,王妃是他这辈子最最敬佩的人,寺院方丈做不到的事,她却能做到,且面都不曾见过,正因为如此,明知道说书人不存在时,王爷还命他继续跟在王妃身边。
而对于王爷,就更厉害了,瞧瞧,一会是正常的男人,一会是不正常的女人,人家女子每天会梳妆打扮,王爷则每天易一次容,缩一次骨,天鹤老人都说了,缩骨时要承受莫大痛苦,王妃太有本事了,堂堂一个王爷都给她折腾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