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李梓瑶究竟能信与否,若可信,又能信多少?
恰巧此时李梓瑶递来帖子,魏冬玲毫不犹豫的接了。这个帖子可真是太巧了,简直是老天爷给路。
若说之前还有一丝犹豫,那到王府便完全放下了顾虑。
在此之前,魏冬玲和李梓瑶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知那是个容貌不俗的女子,但真正着意时,还是她送上茶具的那次。京中的流言她不曾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她完全不知晓,尤其是李梓瑶的名声说不上好,可那次相见却觉得这人有点儿意思,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那回事,毕竟她眼里的灵动是骗不了人的。
第一次王府中相约,两人都已是妇人,李梓瑶眼中的魏冬玲还是那般模样,可魏冬玲眼中的李梓瑶却变化颇多,隐隐的一丝颓态和冷漠是再精致的妆容都遮盖不住的,魏冬玲看在眼里,对李梓瑶浅笑,两人便一同沿着游廊,直到石桌前停下。
对于当初的那盘棋,李梓瑶以为魏冬玲定是看出了什么,其实也不全是那回事,她善茶倒是真,对于棋艺,未必及得上甄夕络,更不用说齐灏了,看出了些许,知晓白子占上风。
当时甄友和之事刚毕,甄夕络于端王府别院落脚别人或许不知,可她却是清楚的。许小侯爷对甄夕络献殷勤恨不得献到天上去,她乃许小侯爷正妻,自然有所耳闻,其中的道道明眼人一想便知怎么回事,更不用说她,虽说不在乎小侯爷如何,但到底得留点心,若真没点儿设防,她这个当家主母又和摆设有何区别?
不料那日甄夕络竟同皇后娘娘前后脚到了端王府。
转念想,端王妃和她的太子妃姐姐谁更着急?只怕是不相上下。
怪不得见了面却发现她变了这么多,想必这一年走的不轻松。魏冬玲便先道了那句:“我大抵猜的出王妃唤我来所为何事的。”
怪不得李梓瑶听她话落好一会儿静默,本不是刻意寻她来此,听她这么说难免不多想,兜兜转转两人就那些牵连,一是两人的老公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二是她的姐姐是自己的仇人。
只是不知道魏冬玲想说的是哪个。
“世人都说嫁于皇家是莫大的荣耀,不说王妃,便是我那姐姐,”魏冬玲说道此处抬起头来看李梓瑶,李梓瑶便知她意欲为何了,听她接着道:“便是前太子妃娘娘,却苦命的很 。”这倒是真的,若以魏家的地位,随便给她嫡长女找个人嫁了,这会儿也能在高门宅院过上子女膝下的日子,偏偏入了宫,太子不能生不说,还要她时时陪着胆寒心惊。
李梓瑶点头,示意魏冬玲接着说。
唠不了两句嗑便切入正题。
魏冬玲说出她的想法来,李梓瑶心中一惊,低头看着她放在自己手中的黑子,道:“你要帮我?”
李梓瑶有什么事需要人帮忙?不过是除掉皇后罢了。
魏冬玲没回话,可眼里没有一丝松动。
“为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或许不多,但有一事却是只晓得,便是小皇孙之事。”
李梓瑶有些意外,毕竟这等皇家私密之事本不该为外人所知,却不想太子妃竟告诉了自己的家人。
魏冬玲继续解释道:“说来王妃怕是不信,我姐姐不是那等人,便是形势逼人她也做不出那等事,可上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由不得她做主。”
“那你想怎么帮我啊?”解释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李梓瑶不关注太子妃到底是从犯还是什么的,她只想知道魏冬玲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皇后娘娘做事谨慎,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死婴一说,那死婴的家人本欲除去,可经过贵妃娘娘身边医女把脉一事,我姐姐便留了个心眼,叫父亲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留住。若王妃日后有机会在圣上面前抖露此事,其中各种细节,我姐姐必定据实以报,定给王妃一个交代。”
李梓瑶一时心跳如雷,是的,只有自己肯定没办法,若太子妃肯道出实情来是再好不过。
可是,好像突然被天上掉下的午餐砸中了,这种感觉,玄乎的很。
“你姐姐会亲口道出她的罪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她想找死还要成全一下我?
魏冬玲突然跪下,李梓瑶觉得有点缺氧,听她道:“只望到时王妃肯放姐姐一条生路。”
“她若在圣上面前说出实情来,便是阎王让她活,她也活不了,我有什么办法?”
“若是王妃答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彼时太子还没死,甚至李梓瑶都觉得这个建议荒谬无比,但是到了今日,这场变故竟将皇后蹉跎至此,反倒让李梓瑶觉得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李梓瑶第二次请魏冬玲进府,便真正下了决心。
到如今,她最担心唯有一事了。
齐灏在和二王爷的争夺中,一占长,一占嫡,身份上变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若在此事捅出此事,别的不说,皇后就是不死也要被废,那嫡子之为便没了,其次是国舅和太子旧部的势力,恐怕要让齐灏元气大伤。
干这种有损自己却便宜了二王爷的事,真的好吗?
可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等皇后缓过劲儿来,怕是更没机会下手了。
到底怎么办才好?
李梓瑶打心眼里希望齐灏可以向书中写的那般,从回淮南,待日后卷土再来。
第70章 作者回归的第二天
李梓瑶从未见齐灏醉过,哪怕是新婚当夜,也清醒的跟新郎不是他似的。
可今夜他却是真的醉了,在和几个卓峥、许小侯爷那基友喝过酒之后,是被人下人们架着回房的。
“把他扶进里屋去,再抬点热水来。”从他一进来,满屋子都是酒味儿,李梓瑶眉头微皱,赶紧吩咐道。
“怎么回事?喝成这样,”她又低语,转脸对墨笙说:“吩咐小厨房煮点解酒汤来。”说着走到齐灏身旁弯下腰来。
齐灏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他那眼皮仿佛千斤中,睁了几次都是徒劳,顶多是半眯着,不一会儿就又合上。李梓瑶拍拍他的脸,玩笑道:“嘿,坚持住,等会儿找小美女伺候你洗澡。”可看齐灏脸别扭成那样,又没了玩笑的心思。看来喝多了确实不太好受。她便走到桌旁倒杯水给齐灏喂下去。
酒热,齐灏仰躺在软塌上老实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扯衣服,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那么多年的养成的克制,见他只拨了外衣,便停了手,整个人摊开,可却始终没有睡下。
李梓瑶拿过来毯子给他盖身上,坐在那等人送醒酒汤过来,许是回来的路上吐过了,齐灏虽是有些乱动,却没太折腾,嘴绷的紧紧的,也不乱说话。
才叹了口气,李梓瑶猛然站起身来,竟把卓峥给忘了,齐灏都醉的无力到可以摆弄成各种模样,想必卓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又是传人过来一通吩咐。这才话音刚落,那边扑通一声,李梓瑶一听是从齐灏的方向传来的,便摆摆手让人赶紧去办,自己又紧步走到内间。
刚刚还想着齐灏醉了倒还挺好伺候,眨眼间便见他整个人都摔地上去了,也没多想,便要上前将人扶软塌上去,明知他现在听不到,却还是忍不住说:“你倒是会给人找事儿干,怎么今日不歇在书房,让你的贴身公公福安好好伺候你。”
许是听见了福安二字,他也跟着念,估计是管不住嘴了,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李梓瑶凑近了听才分辨的出来,想着他的气息轻抚过耳边应该很*,只是夹着浓浓的酒气,李梓瑶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形容。
直起身来用手动了动鼻子,瞬间抬起贱腿给他来了一脚,边小声道:“让你偏袒那位。”再来一脚,“让你总是跟我对着干。”还要来第三脚,墨竹却进了房门,“王妃?”她她眼没花吧?她家王妃那脚势看上去貌似不太单纯 。不过性子稳重的婢女就是这点好,知道哪些是不当讲的。
李梓瑶虽有些尴尬被她撞破,却也没解释什么,看墨竹端了解酒汤过来,开口道:“这么快就好了?搁下吧,我一会儿好给王爷用了。”她那两脚确实有些泄愤,不过也没敢太过用力,万一把齐灏的意识踹清醒了,她可没法解释,毕竟一般小说男主角的防备意识一旦觉醒,总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心里说着自己没太用力,可齐灏被踹时发出的两声淡淡的□□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脸红心跳。
看墨竹带上房门,李梓瑶这才将解酒汤给齐灏喂下。
喝了后确实好些,齐灏不再像之前那样动来动去,李梓瑶想着送热水的也该来了,齐灏要换的衣服放在哪里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当下就要去取,起了一半的身突然顿住,她可不觉得意识全空的齐灏一杯醒酒汤下肚后能恢复到依恋的拉住她衣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