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在一旁听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想孙子总算是开了窍,乐呵呵的要给菩萨上几柱香。
刘三和秋月说干就干,跟秋婆子支了三两多银子,先去黑家让黑二帮忙活动,黑二满口应下,花四百文买了辆独轮车,找木匠订了个带盖的大木桶、两副桌椅,订了个小泥炉,锅碗筷子置办好,去屠夫那买了两幅羊下水回家。
熬了一晚上的羊汤,在早上装到了大木桶里,木桶被绑在独轮车上,切好的羊杂、葱、香菜沫、羊油辣子、泡好的粉条都打包好,桌椅碗筷头天已经寄放到黑家了。
黑二的原话是“兄弟跟着你哥混就行了,有哥花的就有你花的,何必费这劲呢”
刘三道:“我拖家带口的怎好老麻烦大哥,再说还得求大哥帮我照应着摊子”
黑二见刘三已打定主意也不强求拍拍胸脯道:“这点你放心,你哥在西关还是有这点面子的”
直到摆上羊汤摊子,刘三还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左顾右盼见没人捣乱才放心,黑二搀着黑大娘而来,放了挂鞭,拱手说了几句道贺词,刘记正儿八经的开张了。
秋月给黑大娘和黑二端了两碗,黑大娘和黑二喝的大汗淋漓,直呼痛快、够味,黑二说到做到,带着几个小兄弟给刘三站了几天岗,也没什么人来闹事,大家都知道是黑二罩着的场子,给了方便,再加上这儿的羊汤确实比别处的干净、香醇,生意一天好似一天,一天要卖掉五副羊下水。
秋婆子在家,雇了个婶子帮着加工,刘三秋月在集市上卖,王宝充当搬运工,直到八月十五才歇了一天。
刘家生意做的红火,村里也有人红了眼,刘家在当地原是高不可攀的大户,自从刘三他爹败了家,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高兴呢,有的人反倒觉的跟刘家亲近起来,刘三卖羊汤挣了钱,一个个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拨拨的人去刘家打探,想看看刘家到底有啥秘方,这个来借一把盐,那个来借一碗酱油,刘家住的偏,这段时间却格外热闹,刘婆子也不恼,他家的秘方还真没人能偷了去,卖羊汤的活辛苦又脏,没几个人能学的来,村里有几个年轻媳妇,见她在河边洗羊肠,一个个捂着鼻子避多远,那秘方都是她背着那些做活的人放进去的。
刘三在县上的羊汤摊子每天总能遇见那么几个族里人,刘三好面子,一相让每天总能让出去那么几碗羊汤,秋月有些生气,一副羊下水顶多熬二十几碗,赚的本就是辛苦钱,这没完没了的怎么成,回到家就跟刘婆子诉苦。
刘婆子踮个小脚,拾掇了节礼去族长家转一圈,族长刘大同人虽有点势利,为人还算公证,且受过刘三祖辈的恩惠。
把族人叫到一起说道:“刘嫂子家孤儿寡母的做点生意不容易,偏有那不要脸的天天去打饥荒,你咋有那么厚的脸皮呢,你不要脸我们族里还要脸呢,再让我听说有人去,打断了你们的狗腿……”
族长一席话,说的族里几人红了脸,刘三的摊子也没人去打扰了。
秋月发现此处的族长是绝对的权威,村里人有什么事都不愿意去官府,大多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美其名曰家丑不可外扬。
刘家院落了新泥了几个炉子熬羊汤,刘婆子用着顺手烤了月饼,院里摆个小桌,摆上各样水果。
待满盘的月亮路过刘家时,虔诚的祭拜,嘴里碎碎念道:“月亮大神,保我一家平安,佑我一家安康”,秋月随着磕了几个头。
闲下来,秋月把钱匣子里的钱全倒出来,一算账,五天净挣了一两多银子,祖孙几个乐呵的,辛苦是辛苦了点,好在回报还是颇丰的。
过了十五,刘三和秋月继续摆摊,刘婆子找了村里的几个人,挖了两孔新窑,新窑里盘上炕,买了些青砖,把窑里的地板铺了,马上天凉了,孙子住的小窑连个炉子也没,把孙子冻着可不行,现在家里又不缺钱。
刘三家春风得意,孙大庆却被通盛酒楼的东家给开了,孙大庆为人本就不老实,守着通盛就像守着个金窝,不得些好处就难受,撺掇着姑父柳掌柜把通盛上好的食材换上劣等的,刚和柳掌柜探好路子,每天从酒楼里带出去的东西怎么也卖个一两多银子,偏偏被东家抓个现行,柳掌柜为了自保,把他推出来顶罪,钱没挣着,几个月的工钱贴了进去。
孙大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揣了十几文钱出来找吃的,顺着香味就来到了刘三的摊位前,秋月给他盛好端来。
孙大庆低头吸溜吸溜的吃的香“老板,再来根麻食”,一抬头看见刘三系个围裙在忙活,秋月应了一声,送来一根麻食。
孙大庆看了半天,敢情这摊子是刘三这小子开的,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还真是不晚,顺手在地上捉了只虫扔进碗里,大呼小叫道:“老板,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这碗里咋有虫子……”
还要说话,就被黑二捂了嘴,叫了两小弟把孙大庆拖了下去。
刘三忙的这才顾得上看孙大庆一眼,黑二道:“我来了半天了,瞧着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捉虫子往碗里扔,被我撞见,就不能轻饶了他。”
秋月很有眼色的给黑二端了一碗羊杂汤,又取过瓦罐给黑大娘带了一碗,再用草纸包了几根麻食。
黑二见刘三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多说,吃完就走了。
孙大庆被人拽到巷子里,一阵猛揍,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第18章 有惊无险
孙大庆不服气,找不得刘三麻烦就找那弱的下手,暗地里瞅着秋月嫩白的小脸起了几分心思,跑到柳掌柜家跟他姑母要了几两银子。
这天天气不好,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刘三想着卖完这锅羊汤赶紧回家,偏偏这时又没啥客人,刚收了摊子雨就哗哗的下了来,忙和秋月俩人把家什一股脑的装上车,推着车往黑家去。
黑二打了伞来接,接过车子,递给秋月把伞,秋月惊道:“刚才太慌张,丢了张小凳,我去找找”转头走了。
刘三喊道:“你慢点,找不到就算了,别淋了雨”。
雨来的急,把脚上穿的千层底绣花鞋都浸湿了,秋月也不在意,透过密布的雨帘瞧见小凳掉在不远处,加快脚步去捡,谁知伸出只手捂了她的嘴把她往巷子里拖去,秋月大惊,挥舞着胳膊踢腾着脚挣扎,奈何人小力微挣不脱,情急之下踢了一只鞋。
孙大庆掳了秋月往巷子里去,嫌小丫头挣扎的麻烦,从怀里掏出包白色的药沫倒进秋月嘴里,秋月拼命的往出吐,奈何混着雨水还是吞进去不少,不过一刻钟就昏昏沉沉的管不了自个。
孙大庆瞅着昏过去的秋月冷哼一声,自巷外拉来辆马车,把人扔到马车里。
刘三等了半晌不见秋月回来便去寻,见了秋月的绣鞋大惊失色,寻了半天见巷子口有浅浅的车辙印,跑回黑家给黑二说了声,借了匹马翻身上马沿着车辙印去追,黑二派了一众兄弟去寻。
直出了西城,瞧见一辆灰布马车在雨中跑着,那马夫驾车不熟,再加上路面泥泞,马车东扭西拐的往前行,马夫着急,挥着鞭子抽的马儿直嘶鸣。
刘三赶上,见是孙大庆驾的车,大怒爆喝一声,孙大庆吓的狠命的往马儿身上抽去,马儿承受不住,脚底一滑竟往一边倒去,连带着马车也翻了,刘三跳下马扑向孙大庆,挥起拳头照脸上几拳,孙大庆不是刘三的对手,旧伤未好又被打,整个脸面鲜血直流,混着雨水说不出的狼狈。
刘三不放心秋月,扔了死狗般的孙大庆,往马车里寻去,见秋月躺在侧倒的车里昏睡,身上不见伤痕才放下心。
黑二带着人寻了来,刘三把秋月抱了出来,几人合力把马车扶正,孙大庆早不见了人,刘三怕秋月有个好歹,带着秋月先回了城。
在黑大娘家醒来的秋月打了个激灵坐起来,见刘三看着她,哇的一声抱着刘三哭起来,说实话前世里走南闯北的都没遇上这样的事,来了异世短短时日已是两回了,算下来刘三救了她三次,心中委屈,抱着刘三要将连日的惊吓和委屈都哭出来,刘三轻拍着秋月的背,眼里也是泪花闪现。
刘三想想后怕,孙大庆不过是个蠢人,马车都不会驾还想着绑人,跑了也不知道掩盖痕迹,若是碰上个精明的,自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秋月,暗地里握紧拳头,竟然有的事逃不过那就去面对。
在黑大娘家住了一天秋月就缓过神来,俩人重新支了摊子开始做买卖,黑大娘摸着泪跟儿子说这俩孩子不容易,要黑二多照扶。
刘三没有跟刘婆子提起这件事,怕刘婆子担心。
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有几个被刘记的羊汤勾了去,虽然忙碌,掂着沉甸甸的钱袋不由的乐呵,今天卖了五锅羊汤刘三就收了摊,把秋月送回刘庄说是秋月受了惊吓早早收摊让秋月歇歇,自己则朝秋家村去,秋月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来去干什么。
秋二听人说,集市上新开了家羊汤摊子,好喝量足还干净,心痒的想去尝尝,摸摸口袋里的银钱,还是没舍得,转身给儿子买了一斤麦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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