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突然提出莫名的要求,突然起了大火,随着风向扩散的速度及其惊人,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我看向了济度,他脸上是疯狂和狰狞,我几乎是吼道:“拿下他!”
不过片刻秦羽就拔出了佩剑冲着济度而去,火势逼近,我随着福临步步撤退,眼睛牢牢盯着济度,心中疑惑大起,他怎么会给我拿下他的机会?
刀光剑影,我看不懂那人的招式,只是觉得秦羽明显占着上风,若说秦羽的剑气是犀利,那人的感觉便是拖!
他想拖延什么,现在不正是最合适的刺杀机会吗?不过是瞬间,我的脑袋突然涌出了千头万绪,济度故意与我为难,突然有人鬼祟窃听我的营帐还声称自己是济度的人,济度顺着此事揽下了保护我的重责大任,然后我看到了他邪魅的一笑,对他高度关注,靠!陷阱,全部都是陷阱!
怕是他早已与巴布联盟想借此机会扳倒福临,肯定也会许诺巴布什么好处,总之若是行刺成功以他现有的实力帮助巴布一统喀尔喀不是难事。无殇能自己假扮成济度,自然也能让别人假扮成济度,故意让我看到破绽是利用我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这个人身上,而他则是可以伺机而动!而我,全程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步按照他的设想走着,这个男人,心思太过可怕。
一片火光中,一个人影从天而下,银光一现直奔着福临的方向。
“保护皇上!”一瞬间我忘记了福临会安然无恙的结果,下意识得向他扑去,然而在我闭上眼睛准备等待利剑刺入胸膛的时候,我听到的是一声女人的呻吟。
董鄂容钥竟然直挺挺得面对着我挡在我的前面,无殇的剑从她的肩胛骨穿过,并没有伤及要害。当时董鄂容钥在我的前面更靠近福临的位置,她是看到我的动向而后动的,若是为了救福临她完全没有必要,她真真切切是想要救我。无殇拔剑欲再次出击,可是时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机会。福临的暗卫已经到位,将我们围在中间。
无殇再厉害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假济度虽然拖住了秦羽可是终究也只是拖住了秦羽而已,惊鹭猫眼等人将无殇围在了中间,一场刺杀竟然就这样落下帷幕。
董鄂容钥伤口向外汩汩涌着鲜血,脸色愈发苍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伤势虽不致命,可是御医不能第一时间救治,火势险峻四周竟然都已被火海包围,无殇没有留任何退路,哪怕刺杀不成功他也要与福临同归于尽!董鄂容钥支撑了一会,终是不支倒了下来,我木然得抱着她:“为什么要为我挡这一剑?”
她的气息已经弱了,虚弱得笑道:“若是我能想明白为什么要救你,我就来不及救你了。”
她讲的倒是实话,我将外衫撕成了几条嘱咐嫣然小心地替她缠上,我看向福临问道:“想来皇上定是早有准备,接下去我们该如何?贤贵妃身上的伤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会有危险。”
福临镇定的脸上有了裂痕,他神色复杂得看了我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董鄂容钥的身上,我回避他的眸子,想来是万分心痛的,心尖尖上的人为了救一个自己为了保护她而设的盾牌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不知道福临现在的心情会是如何。
福临嘱咐几个侍卫将我们守好,便转身向无殇走去:“无殇,收手吧,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你等的人来不了了。”
无殇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而此时秦羽已经制服了那个假济度,一柄长剑直落在无殇的颈间。
“这是你第二次这样对着我了,第一次你没有杀掉我,你以为这一次呢?”无殇并没有回答福临,反而与秦羽说道!
秦羽冷着脸,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两白旗三千兵卒纵使是多尔衮常年培养的精英也休想动朕的防御分毫,你以为你集结了多尔衮安插在朝中的死士便能趁乱夺取朕的性命,可惜他们无一人生还,全部死在了围猎的树林里。朕很敬佩你明知计划已经败露还能只身弑君的勇气。你知晓为什么朕早已知晓了你的计划,却按兵不动吗?朕其实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今日的动乱朕如何能轻易辨出忠奸,并且趁乱一网打尽呢!”福临一字一句无形是一座座大山,压在了无殇的身上,几乎令他崩溃。
火圈的外围似乎已经有人开始扑火,草原上水资源匮乏,我隐约在火光中看到一车车水桶,这应该是福临早就准备好的。
“成王败寇,一向如此,我输了。”无殇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知道自己功败垂成,并不想多做无谓的挣扎。
此时不远处的巴布灰头土脸得从浓烟中走了出来,身上血迹斑驳:“皇上,我不知道手下竟被安插了次等逆贼的人手,现在我已经将他们击杀,巴布是个粗人,中了别人的奸计,实在是愚蠢,巴布但凭皇上发落!”
这不知廉耻的小人,看着无殇败落便转而向福临摇尾乞怜,可是人已被灭口,无殇又是一副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又如何能治他的罪呢?
福临剜了他一眼,便将他当作地上伏着的臭虫,再不去理会。
我以为无殇已经放弃了,可没想到片刻后他那阴冷似鬼魅般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高明,利用我引出了不少埋在暗处的眼线,可是那么久了皇上可有找到简亲王的踪迹?朝中一通整顿后可还有得力可用之人,简亲王骁勇善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陪着,黄泉路上我并不孤单。”
第373章 解脱五
我看到福临脸上的淡定自若稍微僵硬了一下,济度确实是他一道命门,也是无殇留给自己最后的底牌。
福临的脸色沉了沉:“他人现在何处?”
“简亲王忠君爱国,年少有为,他于江山社稷的助益绝不是我一条贱命可以换取的,两白旗三千兵丁如今毫无声响,可见我机关算尽还是逃不过皇上的火眼金睛,可是皇上唯独找不到简亲王是不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逼急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自裁,绝不会有留活口。”无殇的脸上漾起了那抹邪性邪性的笑容,不禁让人为之颤栗。
福临不得不妥协,他咬着后槽牙:“你要怎样?”
“皇上你是在和我谈判,还是在审讯我?”无殇瞄了眼他四周银晃晃的剑刃,意思很简单谈判是平等的自然要放下这剑拔弩张,而审讯的话福临绝对听不到一个他想要的字!
“放开他。”果然,福临别无选择,多尔衮倒台,如今他手起刀落砍掉了朝堂上不少旁枝,朝堂上他倒是有可以委以重任的新人,可是这手握重兵的将军可不是想变就能变出来的!
声音落下,秦羽等人陆续收回了剑,就在此时,无殇身边像炸药引爆一般,无人能靠近,待浓烟消散早已寻不到人,秦羽几人戒备着往四周探寻,福临被侍卫包围生怕留给无殇可趁之机。突然我身上一轻,感觉被人提了起来,身边又被一阵浓烟包裹,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无殇轻蔑的笑声:“我要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人,可望不可及。”
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四周很潮湿,衣服紧贴着皮肤的感觉很不好,一滴水落在我的脸上,冰冷入骨。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散架了一般,腿上手臂上布着密密的伤痕。我挣扎着起身,最近的回忆就是我怀抱着董鄂容钥,然后一瞬间就被什么提到了半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脚下是软软的草垫子,自己像是在一个茅草屋里,不过这间茅草屋做的很草率,整间屋子都在漏水,外面应该是下着雨,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很是昏暗,仅东南角保留着一盏烛火,整件茅草屋就我一个人。
我应该是落在了无殇手里,耳边回荡着他那句:我要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人,可望不可及。
呵呵!他要是知道我就是个幌子,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最在意的人现在应该获救了吧,也许会烙下一个疤痕,他应该不会在意。至于我,他会不会找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痛和不舍,哪怕是为了最后我仍是不顾生死得奔向他。
我应该害怕,可是莫名有种解脱的感觉。虽然不知道离了他我该如何过活,会饿死,冻死,穷死,还是被他的仇人折磨死。
我摸了摸身上,金银首饰倒是还在,典当了总还能混个温饱。
又有几滴雨水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不从这里逃出去,什么都免谈。就这样放任我一个人,难道不怕我逃跑?当然我心中也是那么想的,落在一个这样疯狂的人手里,弄不好比死还可怕。我寻着微微的亮光,向门口处靠近,外面比屋里更加黑,我摸索着想要出去,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坠了下去。
没那么惨吧,这茅草屋难道在悬崖边上,我就要这么草率的领便当了?摔下去会不会成一滩肉泥?
还没在我想的更多之前,我竟然稳稳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过这人好像有点瘦,硌得骨头疼。
额…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是我失去意识之前周身围绕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