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仁宫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午膳点儿,福临今日难得清闲同我一起回了景仁宫。于是我,福临,玄烨,看着像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得用着午膳,可事实是,我恼恨自己今天说错了话,玄烨也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唯一认真用膳的福临,这一桌的饭菜还不怎么和他胃口。
“汤若望说,我们所在的这个是地方是个球形,叫什么地球。”玄烨眨着眼同我说道。
我没搭理他,谁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不过这清朝有没有地球这个名词?想当年我小时候也想过是个球型的,那么就是穿越地心的另一面也会有人,那他们怎么不掉下去,当然那会儿我还不知道地心引力。
“你觉得是不是很可笑?若是球状的,那么下面的人怎么不掉下去!”玄烨说着往地下指了指。
我笑着看了眼玄烨道:“你想知道是真是假这好办,我教你一个法子。”
玄烨信以为真,贴身过来小眼睛贼亮贼亮的:“真的吗?”
我正经八百得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呢就找一个出发点一直往前走,一定要走的直,如果你饶了一圈能回到原点,那就说明确实是圆的,要不然呢就不是。”
玄烨还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对,莫说我能不能绕回来,我记得汤若望还有张什么世界地图,那上面的京城比一颗米粒都小,这个世界若是真这么大,根本不可能走完。”
我愣了愣,要不是人家六岁能当上皇帝呢,就四岁那思维我小学毕业估计也赶不上他。
“所以啊,你看人家汤若望长途跋涉来到咱们大清,人那就是开拓眼界,若是你只晓得闭门造车,你或许会以为大清的疆土便是世界的中心,其他的都是西域蛮夷都得俯首称臣。可你若是放眼去看,咱们大清很可能就是那么芝麻绿豆大的地方,而你眼中的西域蛮夷则是虎视眈眈得盯着咱们这块肥肉,弱肉强食,你懂吗?”我本是不想说的,康熙的思想中庸守旧,若是突然他变得与时俱进了,将来的世界许是会完全不一样。
只是曾经东亚病夫的招牌,火烧圆明园事件,鸦片战争、甲午战争等等那些丧权辱国的条款,因为落后,因为懦弱只能被动挨打,只能向侵略者割地赔款。以前每每翻着历史书我的手都是颤抖地,屈辱便是中国近代史的写照,所以义愤填膺下我也懒得管别的了,反正若是我的出现就是只蝴蝶,那么总有人来阻止这场蝴蝶效应。
“哦~你看过汤若望翻译的书?”福临挑眉看向我道。
我当然是没看过,他那么落后一古人我看他的书干嘛,只是曾在御书房翻到过一张类似世界地图一样的东西,只是很粗糙,没有分成很明确的七大洲,我地理本来就差,看着和地球以上的压根不是同一个东西,光找中国在哪里就费了我老大的劲儿了。
“只是些许听过汤若望的事迹,皇上御书房有一张很奇怪的之前没事干的时候看了看,那个应该就是所谓的世界地图吧?”我嘴里嚼着饭,没注意一粒米饭就这样华丽丽得喷到了福临的脸上。
这下空气真的凝结了,玄烨的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
“都说了食不言寝不语,你看害得我惹大祸了吧!”我嗔怪得看向玄烨,而他则是一脸怪我咯的表情。
我掏出绢帕赶紧帮福临抹去了,狗腿得笑道:“皇上这叫做年年有余,有余粮嘛。”
福临则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看向我眼眸中有着光辉:“荷兰葡萄牙使节团想与大清订立通商条约,获得澳门暂时居留权,你如何看?”
澳门,自从成了葡萄牙殖民地,经过了多少年才被收复啊,至于具体多少年我是记不清了,不过真的是很多很多年。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糊涂了。”我擦了擦嘴,吃得很满足。我记得此事最后因为汤若望因为加尔文耶稣会与他所属一派有矛盾就劝说福临驳回了暂时居留权,历史上顺治时期也确实没有这一条例,看来用不着我瞎操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福临看我的眼神有些小幽怨。
“不是臣妾矫情,无奈流言蜚语太可怕啊,今日臣妾本是想着好好巴结巴结太后的,岂料到好心又没办成好事,反而惹得太后娘娘勃然大怒,这要是再烙上后妃干政的罪名,臣妾可不想再冷宫度日如年。”我说着故作哀伤得默默叹了口气。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无为大师入宫
我注意到当我说到巴结这个字眼的时候,玄烨的嘴巴已经长得老大了,这后宫里谁人不想巴结太后,但是她们会冠上更堂而皇之的理由,孝顺!
“行了行了,是朕问错了,什么冷宫不冷宫,整日胡说八道,你就是闲得。”福临已经充分领会了白眼的要义,毫不留情甩给了我一记白眼。
“臣妾如今已经是声名狼藉了,您不信?”我故作正经得看向福临,掰着手指头数道:“其一、臣妾如今是您的宠妃,得惹红多少双眼睛。其二,臣妾一向是直来直去的,就有人说臣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天地良心,臣妾哪次主动挑事儿了,都是她们找臣妾麻烦好吗?其三、还有说臣妾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臣妾就纳了闷了,这入宫不就是此后皇上的,怎么她们都将生孩子当成自己的依仗、进宫的第一要务,这不是本末倒置嘛。其四、额……我再想想应该还能想到。”
玄烨的下巴估计已经掉到过地上一次又捡了起来,而这次真的是捡不起来了,许是没见过这个**裸的告状和拆台吧,
只是玄烨没有机会再欣赏观摩了,因为福临已经让林奶娘将玄烨带了下去。
屋里的奴才也是退得干干净净,福临方才柔声说道:“朕知晓你受了委屈,今日朕与你说一个好消息,你可想听?”
好消息,依着时间来看,莫非是无为大师到了?我兴奋得看向了福临:“可是无为大师到了?”
“聪明!”福临赏了我一个脑瓜蹦,我摸了摸额头他这个坏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高兴也是一个脑瓜蹦,不高兴也是一个脑瓜蹦,虽然我智商很高没错,也经不起经常的敲打啊。人家男的不都是摸摸脑门,亲亲额头那样缠绵温柔的,难道因为颜值的关系我就只能是弹脑瓜蹦?
“你在想什么?”福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没什么,”我看向福临问道:“无为大师何时入宫?”
“今日已经到了京城,明日朕安排他入宫。”福临说着捏了捏我的脸。
“那臣妾的事情?”我模仿起了想象中西施蹙眉的样子,配着我还算小白莲的脸蛋应该是楚楚可怜的吧。
“明日朕不上朝,与你一同回乾清宫如何?想来你与无为大师有些话想说,朕早已安排好了。”
“谢皇上!”我说罢在他侧脸上‘吧唧’落下一记响亮的亲亲。
“爱妃今日这般主动,朕自当奉陪。”
“没有……我只是聊表感激……感激之意。”
“朕接受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宣淫这样真的不好,呜……”
“你觉得这样可好?”
“额,还不错……”
第二日清晨,我靠在福临的怀里醒来,今日他不用上朝,于是我就成了一坨挂在他身上的橡皮泥,他几次三番欲早起勤政,都被我黏得无法动弹。
“臣妾也要当一次红颜祸水!”
因着我的这句福临认了,抱着我,忍受着我无意识滴在他胸口的口水,忍受着将半个体重压在他身上的睡姿,忍受着我我不喜欢睡枕头只爱枕他的手臂,甚至还有我轻微的磨牙呼噜声。
“醒了?”福临说着就想起身。
又是被我一把抱住,我半睁着眼慵懒得躺在床上,天气冷的时候赖床是最舒服得了:“我才刚醒,再陪我躺一会儿嘛。”
“朕看着你,时辰差不多了你也该起了。”福临指了指外面已经明亮亮的天色。
每当这招失去作用的时候,我还有新招,屡试不爽,我看着他揉了揉眼睛撅起嘴道:“你再让我抱一会儿嘛。”
福临便会无奈地继续躺下由着我抱着,直到我睡得舒服了才肯起来,不过今日事出有因我自然是晓得轻重,很快便起身洗漱更衣。
当我还在乔弄发髻的时候,福临已经穿戴整齐,在一旁等着我了,铜镜里他的神色有几分眷恋,衬得脸部轮廓柔和了一些反倒不再像是福临而是像江晋越了,我觉得脸颊微微发烫,迎着他的目光调笑道:“皇上这般看着我干嘛,是不是发现其实我很美啊?”
“朕只是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在你脸上也没有增色半分,不若还是算了吧,朕不嫌弃你。”
“……”那是保养品不说化妆品,怎么可能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粗粗用了早膳我便跟着福临回了乾清宫,我还带了那本经书和它里面的物件。赏心阁真的是有很长时间未去了,除了院子里的花草凋零之外,并无仍何差别,还未等我伤春悲秋,福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无为大师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