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求了多久,父王都没松口的事啊。
没想到母妃一死,父王就对她愧疚了。终于主动要给她退亲了。
她堂堂秦王府的千金贵女,何等尊贵?岂能嫁到那等乡下地方?
刘琬激动的冲上前抓住刘琮的手:“二哥,你说真的?父王要给我退亲?要为我在京城说门好亲事?”
“阿琬?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你……”
刘琬尤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父王是最疼我的。那父王有没有说,要给我置办一份比刘玉琯那贱人更好的嫁妆?那个贱人凭什么和我比?我才是父王最疼的女儿,总有一天,我会把她踩在我的脚下!我要把我所受到的折辱全部还给她。我要她终有一天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她!”
刘琮吓的扑上前就捂住了她的嘴:“你还胡说!不要命了吗?我就不懂,琯哥儿哪里对不起你了?是我们母子三人对不起她!若不是她有幸遇上贵人相求,当年她才多大?早没命了啊。琬儿,那也是我们的亲姐妹啊。”
刘琬狠狠的咬了刘琮的手,逼得他不得不松了手。
看着刘琮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刘琬哈哈大笑:“亲姐妹?她也配!我刘琬只要活着一天,就和他们势不两立!母妃就是她和刘瑜害死的。我要为我母妃报仇。你以为我们不计较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二哥你醒醒吧,我们舅家满门都叫他们兄妹害死了啊,母妃也叫他们害死了,接下来就是你我!我不想死,我只想让他们死!”
刘琮感觉不到手疼,只觉得心疼,看着刘琬因仇恨而变样的脸,觉得陌生的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胞妹:“琬儿,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你才疯了!你这个懦弱无用的东西,枉母妃从前那般疼你。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帮我就帮,不帮我就滚的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哥哥!”
刘琮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深深的看了刘琬一眼,转身就想出屋子,不想才一转身,就看到门口正呆呆的看着他们兄妹的秦王。
刘琮愣在那里,不知道父王听了多少去。
心里念头急转,如果父王生气,他要如何帮刘琬开脱?
父王诚然是疼他们兄妹的,可父王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兄妹相互仇恨,祸起萧墙。
刘琬见刘琮愣着,也看到了秦王,一时吓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一时兄子三人都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秦王方哑着嗓子道:“琬儿刚才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刘琬还没开口,刘琮忙跪倒在地:“父王饶命,刚才只是我说话不当,气着了琬儿,她是一时激愤之语,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啊。父王别怪她。”
刘琬可不想承刘琮的情,也没有跪下来,听了刘琮的话,心里越发生气,便道:“不用你做好人!”
秦王看着刘琬那张变了型的脸,垂了眼,心里无限荒凉,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刘琬的院子。
刘琮见状,反倒松了口气。如此,父王应该不会再想着给刘琬重新寻门京城的亲事了吧?
琬儿这样的心思,把她远远发嫁了,才是给她活路,若这样让她留在京城,不定什么时候磨的大哥和二妹没了耐心,她哪里还有活命的路?
刘琮知道这会儿不能再和刘琬说什么,多说多错,见秦王走了,刘琮默默的自地上爬起,也看了刘琬一眼,方出了院子。
刘琬这院里闹的一场,晚间刘瑜那里就得了消息。
刘瑜冷笑。心里又为刘琮难过,那傻小子原就是个敦厚的人,想着谁都好好的,此时不定多为难纠结呢。
可是刘琬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他也不会手软。看在刘琮的面上,把她好好嫁了,也算是给刘琬一条活路。
刘瑜叫了刘直来:“你派人去刘琬的婆家说一声,让他们来人议亲,百日之内,把刘琬迎进门去。至于嫁妆,让他们放心,刘琬到底是王府的二小姐,便是个庶出的,王爷也不会亏了她。”
热孝百日里成亲,原也是可以的。否则就只能服丧三年。只不过很少有人这样做,除非有必要的理由。
不过这样嫁过门,到底不体面,刘琬在婆家也会让人瞧不起,毕竟这样热孝里成亲,是不能大办的。这是权宜之计。
刘直当即便派了可靠的人去了刘琬的婆家,不出十日,对方便派了人来议亲。
秦王见了人后,气的差点打杀了对方。好在刘琬婆家来人,得了刘直提点,便与秦王爷说了这是世子的意思。
秦王气极,却没有办法,总不好说刘瑜说话没用。
只得安着性子打发了人,等着刘瑜回府,便命人叫了刘瑜来。
刘瑜自然知道是为了刘琬的事,刘琬婆家人一上门,刘瑜就得了消息。
刘瑜也不管秦王的脸色,笑道:“既是人家急着办婚事,那父王答应下来,挑个好日子,把刘琬嫁了就是了。只这般急,刘琬又为瞿氏守孝,委屈了她,父王就在她嫁妆上头上点心,多补贴点给她。左右我也不计较那三瓜两枣儿的。”
☆、1173.第1173章 节
秦王爷无言以对。
让对方催婚期既然是刘瑜的暗示,他这里如果拆台,倒显得秦王府父子二人果如外头传言的不和,让刘瑜主动松口在嫁妆上补贴些刘琬,已经是刘瑜最大的让步了。尽管刘瑜说到“三瓜两枣”四个字时一脸轻蔑,秦王爷咬了咬牙,还是认了。
所以刘琬的婚期很快敲定在三月初八。刘瑜倒也没失言,就连公中给刘琬的嫁妆都厚了二成。而秦王那边贴补了多少,刘瑜也只当没看见。
刘琬没想到非但没等到秦王给她退亲,反得到了自己赶着热孝百日里的三月初八就嫁人的消息,简直无法置信。等她再哭诉,秦王爷知道事已至此,干脆不再见她,反派了两个女护卫整天看着她,省得她闹的全家不宁。
云朝及笄前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她也没过问,左右刘琬在她心里可不是什么姐妹,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对她的事情,云朝委实没什么兴趣。能把这个人远远的打发了,从此别在自己面前恶心自己,云朝心情还是不错的。
瞿氏的葬礼悄没声息的过去了,除了宫里,就连两个王府都没得到消息,更别提其它人家了,所以直到刘琬出嫁,没见瞿氏出现,来参加刘琬婚礼的人还奇怪,心道这瞿氏若不是真的病重,就是彻底失了秦王的宠,如今竟是连女儿出嫁,都不能出门了。
这是后话,且不提,只说云朝笄礼,因是在宫里办的,来的都是京城真正显赫的人家。
燕家因为和云朝关系特殊,自然也被请了来。除了老夫人并大伯娘陈氏,就连六婶文氏和九婶孤独氏并大堂嫂小韩氏也得以出席,小姑娘玉琴玉琪也得到了云朝的邀请。
余者四公八侯并冀王府、齐王府、赵王府等皆得已受邀。
云朝的笄礼说是以璇玑公主的笄礼降一等,但实际上隆重程度不下璇玑公主的笄礼。主事的并非秦王而是天启帝,这让秦王很是失落了一回。
赞礼由大长公主担任,正宾是皇后娘娘,赞者不出意外的由刘璇出任了,摈者是冀王妃秦韵,另有执事三人,分别是燕家的玉琴,赵王府的安阳,齐王府的清阳,总之除了一个玉琴,余者都是刘家人。
这笄礼阵容,除了刘璇,也就云朝有这待遇,余者没人了。哪怕是刘琼当初,也没有请动大长公主和刘璇。
直到云朝加笄、簪、凤冠一套程序结束,换服出来答谢完宾客,开始宴席,云朝才得以休息片刻,刘璇的及笄她没有参加过,她是真没想到一个笄礼的复杂程席简直堪比婚礼,累的倒在榻上,云朝不由感叹:“还好人生就这一次,这要是多来几回,能活活累死。”
身边的几个姑娘都不由翻了个白眼,淮阳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如琯姐姐一般累呢,可惜别说请不到姑祖母,就是赞者……那会儿璇姐姐和你们都出嫁了,身份比我还高的姐妹怕是没有。”
云朝哈哈笑:“谁让你不早生一两年呢。”
淮阳气的要打她,被清阳拦了:“今儿她最大,且饶她。”
费锦也羡慕道:“唉,要是琯姐姐你成亲不这么早,待我及笄时,一定请你做赞者。”
云朝笑道:“谁让我肤白貌美,早被人看中了,不得不早些成亲呢?”
刘璇翻了个白眼:“德性。瞧今儿燕状元观礼时,两只眼睛就差长在你身上拨不下来。我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呢,就连父皇都忍不住打趣了他几句。还有呀,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可有不少夫人老夫人跟独孤夫人打听燕云洛了,就二王叔都多看了燕三郎几眼。”
云朝吃了一惊:“广平……我是说刘璎,还没定亲?”
提到刘璎,淮阳撇了撇嘴:“她倒是盯着燕三郎看个没完,也不怕叫人笑话。要不然你当二伯父没事看燕三郎做什么?”
云朝顿时警惕。
要是刘璎看中三哥,这可是不得不防的事啊。就刘璎那么朵白莲花,要是粘上三哥,确实是个麻费事,烂桃花什么的……好吧,就她三哥那个长相,确实是易招桃花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