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她得知自己和燕家死了的女儿云朝长的极象后,果断求了爷爷,留了下来。
沾了燕家夭折了的姑娘燕云朝的光,三个哥哥对她十分疼爱,燕家爷爷虽然顶着一张严肃的老脸,可对她却十分慈爱。至于那一对双胞胎小萌娃,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哦不,厨艺之下。惟一不和谐的暴力妹,虽然因为她的不靠谱,经常被她气的暴走,可那丫头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其实一颗疼她的心,不比三个哥哥差,具体表现在,家里凡是体力活,这个比她还小三岁的丫头,都抢着干了。
想着这一家人,原本还因银子而发愁的云朝,心里暖暖,嘴角不由上扬。
见自家不靠谱的姐姐,对着缸里那点可怜的口粮露出傻笑,燕云畅不由翻了个白眼。
“水开了,我舀盆水去拾掇野鸡,姐你淘点米煮锅粥。等会儿野鸡收拾好了,是烧了吃,还是炖汤?灶堂里我加足了柴火,你不用管。”
云朝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行,你去收拾吧,我先煮粥,等会儿鸡收拾好了,一半烧了给蔚儿和夕儿解解馋,一半留着炖汤给爷爷喝。烧鸡的时候,我再贴点杂粮饼子,抗饿。”
光喝粥,哪里吃得饱?
云畅也没吱声,舀好开水,拎了野鸡去外头开膛脱毛。云朝也拿碗抓了几把米去淘米。
等云畅收拾好野鸡,进了厨房,切了半只下来剁成块,云朝那边的粥也煮的差不多了,烧野鸡的姜蒜葱也都准备了出来,云畅便坐到灶后烧火,云朝自然是掌厨的。
姐妹两个一边做晚饭,一边说话。
“家里口粮不多了,过几天逢大集,我回头问一下九叔他们去不去镇上,若是去,我跟着去买些米面回来。”
云畅点了点头,红红的灶火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倒把个面黄饥瘦的丫头,照映的十分秀美。
“那我这两天去山里多打点柴,到时候背去镇上卖。爷爷的药也快没了,回头请镇上的郎中再来家里给爷爷瞧瞧,我想着,药方也该换了。”
每次看到才七岁半的小丫头从山里背着一大捆几乎能淹没她的小身板的柴火的瘦弱身影,云朝总能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心酸的想落泪,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听了云畅的话,云朝默了默,难得正经道:“你只管砍足咱们家自用的柴就行,别的事,有姐姐呢。我这些日子箭练的不错,回头我和九叔去山里打猎去,你放心,九叔说我有射箭上有天份,如今准头比他还好。我肯定能打到猎物的。打到野味,拿去镇上卖,不比你砍柴赚的多?且打猎还不费力气。你还小呢,往后只管吃吃喝喝,陪蔚儿和夕儿玩就成。不过姐不在家的时候,你也要帮着照顾好爷爷,养家的事,只管交给姐。”
这话说的何其大气体恤!
可一想到这家伙捕个老鳖,结果鳖没捕到,自己却差点喂了老鳖的糗事,云畅不禁翻了个白眼,有这样的姐,她也不容易,每天得操多少心!再过几年,只怕她好好的一双美目,就翻成了斗鸡眼!
话虽窝心,云畅还是习惯性冷哼了一声。说完大话的燕十三娘云朝这才想起今天的帐,她家暴力妹还没找她算……忍不住抖了抖肩。
☆、5.第5章 节 到底有多不靠谱
云朝很想为自己今天的霉运辩白一句,那只是个意外!
但考虑到如果自己主动提起话题,她妹或许会忍不住拿口水糊她一脸,只好干咳了两声,讨好道:“畅儿,我前几天在芦苇边捡的野鸭蛋还有两个呢,你不是爱吃姐做的蒜油蛋饼么?明儿早上,姐摊蒜油蛋饼给你吃好不?”
其实她家暴力妹虽然是个大力小女怪,但从来不在家里使用暴力,就算深恨她经常干些诸如点不着火或者烧火烧了自己的眉毛头发、砍个柴砍伤了自己的手、去河边洗个衣服结果让衣服顺着水给漂走、捕个鳖鳖没捕着结果自己落了水、去族亲家中送东西结果在家门口迷了路、看见个族叔结果因为对方长的太着急硬把人叫成叔祖、补个衣服结果长袖被她补成了短袖、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结果自己不知道看到什么感兴趣事情忘了正事儿差点丢了两个小宝贝、去趟镇上结果看什么都稀奇竟然走散失踪让同去的九叔差点急疯等缺心眼不靠谱的事情时,使用语言的暴力,毒舌的她经常羞愤欲死之外,其实也没把她咋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憷这个比她还小了三岁,明明只有七岁半的丫头。
在这丫头的毒舌残害之下,她数次想鼓起勇气反抗,牛气哄哄的来一句“姐又不是学音乐的,啥都能靠,就是不靠谱”,然,每次在其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最后只能乖乖的认错,然后……屡教屡犯。
鉴于这丫头最近大概是已经对她的不靠谱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倒不常骂她了,且约摸是灶堂里的火光太美,云朝产生了错觉,虽然不自觉的抖了两抖,却又觉得自家妹妹的眼神,好象也不是辣么的冷酷,且那眼神里,除了责备,似乎更多的是类似于一种叫鄙视的东西。
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事关专业荣誉,云朝破天荒的大着胆子力争:“畅儿你可别瞧不起姐,不信明儿我就去山里,肯定能打着比十一哥今儿送来的野鸡更肥的野鸡。”
想她前世可是一流的射箭选手,数次获得国家级职业射箭比赛的冠军,今生虽然换了个身体,但这些日子她也下苦功练了的。她发现自己的目力、对气温、风向的把握,还有射箭的感觉,并没有丢了。不仅没有丢,这具身体对风向的感觉,还有目力,似乎比前世更好,即便受这具身体素质与力气的限制,现在还远达不到前世的水平,可假以时日,她相信自己在射击上的水平,比之前世,应该还能进一步,妥妥一个射击小能手啊。
对此,云朝相当有信心。
古庄村位于盱城县东南的古桑镇,西临淮河,北依小团山,南面老军山,距古桑镇不过四五里地,距县城也不过二十多里地远。通往淮河的二河绕村而过,水陆交通都比较发达。古桑镇原名枯桑镇,因全镇多桑田而得名,后来镇里人觉得枯字不吉利,便改作了古桑镇。这也是为什么古庄有田的人家,耕地少,而桑田多的原因。
桑田多,纺织业自然发达。全镇各村几乎家家养蚕生产生丝,有条件的人家,自家便会纺织丝绸,有些大户人家,家里纺车便有十多几十辆,雇用了不少纺工。
燕氏一族虽说是农耕传家,可也有十多户以养蚕产丝为主的,不说别的条件好些大户人家,就是他们家,也有八十多亩的桑田。
云朝听爷爷提起过,当初家里也有几辆纺车,可惜逃难的时候没法带上,回来后,那两辆纺车,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因为古桑镇产丝出名,大多数人家的日子都过得去,虽然临山,可猎户却几乎没有。要不然,云朝也不会生出要打猎的心事。
不管什么朝代,竟争力小的生意,才更好做啊。
做为一名国家级射箭冠军,云朝觉得,打猎对她来说,才是她可以大展身手前途一片光明的职业。虽然没听过谁靠打猎能发财的,不过,过日子总没问题。反正古庄村离镇上和县城都不算远,大不了她打回来的野味,镇上卖不了,跑去县城里卖呗。
再说了,她又不是只会打猎,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她可不是光会吃的。除了打猎,她还有一手了得的厨艺。
她就不信,凭她超越时空几百上千年脑袋,一手过硬的箭术,一身的厨艺,大富贵求不了,还不能养活一家人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打猎发不了财,做吃食也赚不了几个钱,她家不是还有八十亩的桑田么?
她虽然不会养蚕不会纺纱织绸,可那八十亩桑田,在她手里,却能生出远高于养蚕做生丝的银子来。
可惜这些事情急不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才成。
现在急需要解决的,是一家人的肚子问题。
正想着,就听云畅哼道:“前几天一位族兄去山里,差点丢了命。你当山里是菜市口,那么好进的?不许去!”
“不是说和九叔一道去么?我又不是自己去。”云朝分辩。
“总之不许去!”
倒是听说姐姐的箭术确实不错,爷爷精通君子六艺,要不然家里也不会有箭,就是哥哥们,也是学箭的,不过对这个经常让人头痛的姐姐,任她吹破了天,云畅也绝对不放心她独自进山。
打猎可不是只箭术好就成的。
经过一冬,山里的野物们正是饥饿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更凶残,要是打猎那么容易,古庄村北依小团山,村里怎可能没有专门的猎户?姐姐虽然箭术极好,可她又没有武力,对大山也没什么了解,她怎可能允许她进山?有九叔跟着也不成。
云朝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说急了,这丫头真能干出把她锁在家里的事情,忙岔过话题,笑道:“我贴几块饼子,贴好饼子,畅儿你看着些火,别给烧糊了,我去屋里把爷爷的药给熬上。”
云畅道:“我再说一遍,不许去山里。爷爷的药,我已经熬上了,蔚儿和夕儿在屋里看着炉子呢。”
做好晚饭,一家人吃了饭,又服侍着爷爷喝了药,云朝去厨房里烧了一锅热水,同云畅一起,照顾着弟弟妹妹洗漱完,又去爷爷屋里用艾叶水给爷爷泡了脚,并泡下第二天要磨豆浆的黄豆,姐妹两个这才吹了灯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