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临时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抱着宁锦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宁锦容看见门上的人影,便知道是时六在外候着了。
“琅琊王与琅琊世子如何了?”宁锦容对着外边的时六问道。
“尚可,只是琅琊世子闹得厉害。”
宁锦容轻笑一声,那万斤金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琅琊王是一大助力,可谁知道这助力能不能耐得住他那猪队友呢。“寻个由头将他关入柴房,让人好生看守着,等他何时识时务了,再将他放出来。对了,一日三餐也克扣些,也该让他知道这盘中餐,都是粒粒皆辛苦的。”
“是。”时六应下,门上的人影渐行渐远。
宁锦容推了推薛临时的胳膊,“别赖床,快起来。”
薛临时反而将宁锦容抱得更加紧了,“我不,你为什么不起床?”
宁锦容揪着薛临时的耳朵把他上半身给拎了起来,“凭你现在活在我的淫威之下,明白么?”
薛临时哼哼唧唧,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外边端着盆水的时间十七听见二人起身的动静,便推门而入。
宁锦容道:“你且在外间候着。”
“是。”
时十七应下。
宁锦容看着薛临时拎着衣裳手足无措,便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给他穿衣裳。她真是越来越落魄了,上辈子沦落到只有自己给自己穿衣裳的地步,这辈子沦落到伺候别人穿衣裳的地步。
“对了,贺家的姑娘可有寻过我?”宁锦容一边帮薛临时系腰带,一边问时十七。
时十七回道:“并无。”
“好了,自己去洗漱。”宁锦容完成手中的动作,将薛临时打发出去,之后又对时十七说道:“请媒婆去崔家三公子与贺家姑娘那儿说说亲事,就说本县主觉得二人般配,想给他们牵牵红线,若是成了,也会与贵人一同去祝贺。”
“是。”时十七应下,便专注的伺候着薛临时洗漱用膳。
宁锦容自己麻利的穿戴好,出来便看见沉默着洗漱的薛临时,他安静做事的时候,还是有骨子里便有的贵气。然而她更关心的是,“赵椽何时过来?”
薛临时默默吐掉嘴巴里的漱口水,两只耳朵早已支起来了。
时十七回道:“赵总管并未回信,许是今日便能至。”
宁锦容点了点头,她寻思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不然薛临时不会那么放心把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赵椽。“行了,你下去吧,这边有我伺候着,琅琊王与琅琊世子那儿看得紧些。”
时十七并未应声,捧着盆水又下去了。
那日月牙刺伤自己来诬陷她的事情,而薛临时却是并未表明态度,反而更倾向于怀疑她,宁锦容一想到此事,便不能平常心的对待薛临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冷冷的留下这八个字,便去找厉赦去一趟贺家。若是赵椽今日便至,他们或许明日便要踏上回昭京的路途,而贺家的恩怨,宁锦容已经迫不及待地了结一切了。
时十七想派人跟着厉赦与宁锦容,一来保护县主安危,二来也可以在他们迟迟不归的情况下,隐晦提醒宁锦容早些回来,毕竟现在的摄政王还要宁锦容来安抚,但是被宁锦容回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锦容就是那种一旦在某些人某些事那儿受过挫,便很难再提起勇气再去尝试的人。而她,也没有资格与资本再去挥霍她为数不多的时日。
可时十七还是让月牙候在使派给宁锦容的马车旁,宁锦容看着月牙胳膊上的缠绕的白布,不由出声讥讽,“莫要再让我瞧见你,以丧示人,晦气!”
大昭是不给人将包扎伤口的白布显露在外的,因为那是是死伤的寓意。而月牙明知此意,却还是打着忠心主子的名头在她面前晃悠,纯属是自找苦吃。
月牙的上齿咬了咬下唇,“主子,属下那日真的是要去看看您是否安然无恙,并没有其他意思。”
宁锦容反问,“我有反驳你么?还不让开!时十七也是眼瞎心糊涂了,竟然什么幺蛾子都敢往庄子里头放,这飞蛾还敢扑火,这幺蛾子除了作乱还有个什么用处?尽给本县主添乱。”她说完偏头看了看月牙,“嗯——?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该自觉走了呢。”
月牙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不过片刻便收回那副模样,她冷着脸,像是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是,属下逾越了。”
宁锦容自然没打算再给月牙留什么脸面,既然已经出现裂痕,那就让撕逼来得更猛烈些呀。“你该自称奴婢,属下乃管辖之下的人,而你?不过是个伺候本县主的婢子,我看你是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妄图欺主了。”
月牙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臂忍不住绷紧了,她那日该一剑杀了宁锦容,以绝后患才对。她的眼中闪过毒辣之色,又敛了敛眼帘去掩饰。
可宁锦容怎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宁锦容附到月牙耳边轻声道:“就算陷害我又如何?摄政王还不是不信你,我怕啊,怕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日后尝到害人终害己的滋味。不过你莫怕,本县主会亲自让你尝尝那滋味,也是你的殊荣。还有,你若是再挑拨时十二,我不介意让你们家断子绝孙。我之狠,你一个人承不下。”
宁锦容后退半步,便旋身上了马车,她撩起帘子深深的看了眼月牙。厉赦驱车而行,宁锦容直到视线与月牙的视线错开,才放下帘子。
第一百零一章: 虚与委蛇
宁锦容撩开帘子看着外边变换的场景,恰逢医馆门口,她吩咐厉赦:“你去买些无子药,还有宣纸与笔墨过来。”
“是。”厉赦应下,便勒住缰绳把马儿停在一处空荡的地方,之后便下了车辕去买药与宣纸、笔墨。
无子药啊,也是贺成兰前世送给她的大惊喜呢。只是她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怎么可以独享呢,怎么也该让贺成兰尝尝无夫宠爱无子倚仗的绝望感。
只是贺成华究竟是不是个三心二意的渣男,还有待宁锦容派人试探。若贺成华当真是被迫才三妻四妾,她不介意因为郇琬而帮帮他。若是贺成华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那她也要贺成华尝尝后院冒起三昧真火,扑都扑不灭的滋味。
厉赦不一会儿便带着笔墨纸砚与无子药过来,他递进车厢,宁锦容便接了过去。“马车行得平缓些。”
“是。”厉赦应下,便缓慢得驱使着马儿调头,也故意放慢了速度以达到平缓的目的。
宁锦容将笔墨纸砚与无子药放在座位上,自己蹲在地上,铺开宣纸,用笔头沾了些墨在宣纸上落下几排娟秀的小字。之后从腰上撤下佩戴的锦囊,将宣纸折叠塞入其中,之后又将锦囊挂在腰间。
她将无子药握在手中,眼中狠意尽显。她先前已经说得很明了了,她之狠,一个月牙承不下。此话并非图口舌之争,而是她狠起来,真的可以伤人伤己,只是伤人伤己是最愚蠢的行为,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那般做。
过了约摸半刻时,厉赦将马车停在贺府门口,“主子,到了。”
宁锦容掀开马车车帘,弯腰走了下来。那守门的小厮还是先前的那个,一见是她,便立时让旁边的小厮去禀告主子,然后掐媚着迎了上来。
“奴才拜见县主,不知县主大驾光临,还请县主恕罪。”小厮跪在地上行礼,那客套的官话说的熟稔得很。
宁锦容不欲为难他,毕竟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免礼,先前听说你家姑娘寻本县主,本县主过几日便要离去,是以前来再与她见上一面。”
贺成兰正在盘算着怎么用团团聚聚去吸引宁锦容的目光,借此再让宁锦容与她的兄长贺成华接触,也好让两人暗生情愫。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长长久久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宁锦容一时的青睐,是以那日回绝了宁锦容的交换。
可贺成兰却忘了,最是贪心的人最后越是容易一无所有。
小厮来禀告宁锦容前来拜访,贺成兰便觉得机会来了,她让人将团团聚聚抱去贺成华那儿,喂饱了再让贺成华亲自送过来,吩咐好了之后才稍作打理自己的仪态,去迎接宁锦容。
“见过县主。”贺成兰对着迎面而来的宁锦容行礼。
宁锦容道了句:“免礼,你先前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初时见面便觉得与您一见如故,后得知您身份便不敢再高攀,只是我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总觉得与您像是前世的手帕之交。”贺成兰恬不知耻的构造着虚假的一切,她那半蹙的弯月眉却让宁锦容看得十分碍眼。
宁锦容为了忽悠她,只好将计就计,她微微地拧了拧眉,“如此说来,我倒是也有这般的感觉,只是打心底有些排斥,若真是前世今生,我为何见你却没有亲故之意?”
贺成兰半真半假道:“许是我一个人的感受罢了,臣女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只可惜今生高攀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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